“你不是也一样么?”游时说。
他停下来,看着江应说,认真地说,“钱的事我可以解决。”
“我没那个意思,”江应看着头顶着呆毛的游时,唇角勾起来,“你晚上住哪?”
“酒店……”游时不想待在室外了,在地图上挑了一家距离近的快捷酒店就想过去。
“酒店一晚上相当于你5天房租。”江应开口,偏头,眯着眼睛冲他笑。
游时:“……”
“网吧。”游时又咬牙切齿说。
“网吧一晚上12,可以吃两天的早餐,吃4袋方便面,吃12个白煮蛋……”江应说。
游时忍不了了,冲上去勒住他脖子,“师傅别念了。”
江应踉跄了一下,继而往后仰,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胳膊。
“还说不说了?”游时挑挑眉,威胁着问。
“认输了。”江应笑着说。
两个人笑成一团。
江应边笑边问:“那你住哪?”
游时嘴比脑子快:“你家。”
江应:“好。”
游时:“?”
他稀里糊涂跟着江应回了家,又跟江奶奶打了招呼,稀里糊涂地进了江应的房间。
暖黄的灯光照进人骨子里,似乎全身都懒了。
江应扔给游时两套题,自己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游时坐在书桌前面做题,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眼前的题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抬起头打量江应的卧室。
他小时候在这住过很久,他上次过来时第一眼感觉卧室没怎么变,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差别。
江应在桌前贴了一层浅灰色的墙纸,盖住了老房子斑驳掉落的墙皮。柜子上收纳着两把键盘,都细心地用透明防尘盖盖着,有一把是自己送的,他亲手组的。
柜子最顶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很精致,不知道收纳的什么。即使在最上面,也没有一丝灰尘。
卧室里的水声停了,江应擦着头发出来,一眼就看见游时正在发呆:“哪不会?”
“什么?”江应问。
“柜子上那个。”游时瞥了一眼那盒子说。
江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停顿了一刻,“没什么好看的。”
游时“噢”了一声,转回头继续看题。
江应站在他后面,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看着他做题,游时忍无可忍了,他转过头看着江应:“那边擦去。”
江应笑了:“怎么了?”
“吵。”游时绷着脸说。
“那我去开吹风机?”江应又问。
游时:“……快滚。”
三秒后,游时明白自己错了。
因为吹风机更吵。
江应吹完头发进来,坐在游时旁边的椅子上跟他一起做题,两个十七八岁的人共用一个书桌其实有点挤,胳膊免不了会碰在一起。
最开始碰到时俩人还会互相看一眼,游时会撤开自己的胳膊,还会相互骂几句,游时拿起修正带,像小学生那样划地盘。
但后来碰在一起多了,莫名地,游时不想再躲了。
江应体温低,胳膊碰上去有点凉。
两人再没说话,安静到外面月亮都睡了,因为距离近,俩人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时间极其缓慢地前进。
游时闭了闭眼睛,在做完题合上笔帽的刹那,伸了个懒腰,看向江应。
好像有一个喜欢的人也还不错。
凌晨一点。
游时在床上还没睡着,耳边是江应的呼吸声。他平躺着看向黑洞洞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低声叫他:“江应?”
江应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
“我去外面睡。”游时说。
“为什么?”江应头埋在枕头里,没睁眼,声音闷闷的。
游时磨了磨牙尖,一口气说道:“呼吸声太吵床太小床垫太硬被子太厚……”
说完耳朵就红了。
江应模糊地笑了两声:“之前也没见你嫌弃过。”
“我还觉得你比之前麻烦了。”游时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正要下床,一只手突然盖住他手腕,游时浑身一僵,手指弹了两下。
他先是看着自己的手,接着才扭头去看江应的脸。
江应侧躺着没动,刘海有些遮住眼睛,声音依旧很闷:“太晚了,别折腾了。沙发有点短,睡起来不舒服。”
游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江应的手没松,手腕上那一点热度烫得他有点心慌。
他抿了抿嘴唇,闷声躺下之后才想起他要问什么。
江应怎么知道沙发睡起来不舒服?
但江应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游时忍着没再问出口,闭上了眼睛。
感觉旁边人终于睡着,江应睁开因为装睡而酸涩的眼睛眨了眨,轻轻转了个身,看着游时闭着眼睛的侧脸。
被子遮住了下半张脸,睫毛很长,头发有点乱,睡相挺乖的。不过一会儿,游时动了一下,哼唧了两声。
江应无声地笑一下,继而轻轻伸出手,碰了一下游时的鼻尖。
游小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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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玉书和乔清野没在家待太久,一个出了国一个飞到深圳谈项目,关于送游时去国际学校的事也因为游时从不回家商讨而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