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则抿了抿嘴唇,不爽地看着前方:“不巧,用的一点都不好,这个方法容易错。”
“应哥……”游时笑着想说什么。
“信他还是信我?”江应看着他问。
“信你,”游时嘴角笑意更明显了,“信你。”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了教室,从走廊暗处走出来一个人,看着两人的背影,那人用蓝牙耳机打着电话,低声说:“浩哥,游时好像接下来要打一个什么竞赛,就这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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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一天,江应把游时所有训练都停了,让他放松地打点游戏什么的,但游时什么都玩不进去,只能看书上典型例题解闷。
那天晚上他回了一趟别墅,拿自己的所有证件,顺便带几件换洗衣服。
拿了东西下来,顺着暗红色的地毯走下楼梯的时候,恍然看见游玉书和乔清野一人西装革履,一人丝绸长裙,一人占据了一个沙发,听到脚步声,共同抬起头往楼梯上看。
游时瞬间停住脚步,冷冷地跟沙发上的人对视。
他没想到他们今天会回来,还是两个人一起回。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没听见院子里的停车声。
但如今他父母就坐在客厅,平静又冷淡地看着他,等着自己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时无所谓地一笑,把手里的包扔在地上,散淡又二世祖地下了楼梯,没坐沙发,而是坐在旁边餐厅的椅子上。
“在家里见你一次不容易。”乔清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淡淡地开口。
“有什么事吗?”游时回头,看着两个人,露出一个笑。
“你卡里的钱很久没动过了。”乔清野说着,抬起眼睛,用一种锐利的,几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他。
游时忽略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笑笑说:“给家里省钱而已。”
“你在外面租了房子?”游玉书开口。
“嗯,”游时说,“租了房,你想去看看吗?”
“呵,”乔清野讥笑一声,“放着国际学校不读,别墅不住,非要赖在二高,非要在外面租房,我真不知道你是给家里省钱还是找麻烦。前一阵被送了警局,我在谈生意的时候出去接你,传出去给游家丢人。”
“国际学校,家里的别墅,”游时笑了笑,“都没有您的生意重要,也没有您在外面约会重要。”
“你!”乔清野站起来,指着他。
游时散淡地回看过去,站起来说:“国际学校我是不会去的,我也不会搬回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儿子。”许久没说话的游玉书淡声喊他。
游时脚步停下来一瞬,他很烦游玉书这样喊他,用自己父亲的身份来压他。他嗤笑一声,又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这儿住一晚吧,”游玉书说,“小陈、刘叔会在这里看着你。”
游玉书两个司机不同声色地站在大门口,如同守在门边的石狮子,神情都隐没在黑暗里,游时知道这是游玉书手下最听话的人。
游玉书起家的手段不是很正派,这几年才逐渐洗白,他说今天不放人,一个苍蝇也不会从这里飞出去。
“好,”游时看着门口那两个人,一笑,接着回头冲他们说,“那我上楼了。爸妈,晚安。”
“3,2……”他一步步走上楼梯,白色的运动鞋踩在松软的暗红色地毯上,一边上楼一边勾着唇角默默在心里倒数,“1……”
数到1的那一刻,楼下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他说得难道不是事实么?”游玉书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这个没意思,分公司的业绩最近这么差,你到底领着一堆人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我为什么拿不下来那一批单子,因为你还有你的儿子。你干的那些破事被集团姨太太知道了,单子被枕边风吹散了。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但你儿子他不愿意进国际高中,我有什么办法?”
……
游时听着楼下的争吵声进了自己卧室,平静地反锁了门,关门那刻嘴角的浅笑收了,变成了一种极深的疲倦的厌倦,他靠着门边缓缓滑下去,坐在地板上,双手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游时睁开全是红血丝的眼睛,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江应恰好给他发来消息。
【江:我和你一起。】
游时本来想回复别过来,忽然听见楼下的动静,汽车马达轰隆,脚步声匆匆,接着是若有若无愈演愈烈的争吵。
这里太吵了,也太暗了,他卧室窗户不向阳,阳光照不进窗棂。
他捏着手机,那股烦躁感从他心底涌上来,憋得他喘不过气,几乎要溺死过去。
许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ys:应哥,我被困在别墅了。】
【ys:来救我。】
江应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他立刻躬身钻进车里,在打电话的空隙对前面司机说:“藏湖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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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游玉书赶着出差,甩开车门的时候对斜靠在门口的乔清野说:“这个季度利润率还是不达标,你手下的人都不用干了,我会亲自派人过去,你也不用去纠结和谁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