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少年红着眼眶,巴巴道,“我不跟你玩了。”
他一鼓作气,转身就走。
江竹不偏不倚,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们不是好东西。”
锦声鼓起腮帮子,很坏道:“你也不是。”
回到寝室,锦声才后知后觉想起男朋友这个问题。
他不懂,江竹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着,他软软问小莓:“你说,江竹到底在想什么呀?”
小莓整个就是:【……】
大无语状态。
它比锦声懂得多些,却也不明白局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面对小少年睁大的眼睛,小莓又说不出什么话。
它总不能告诉锦声,江竹不想跟你当对手,他想睡你吧?
没听到回答,锦声还以为小莓也不懂,他垂着软软的脸,有些低落。
今天跟江竹闹掰了。
江竹会不会更加欺负他?
他、他要不要跟宿管阿姨申请换宿舍?
锦声想到江竹可能会欺负自己的画面,鼻尖一酸,自己被自己吓得泪眼汪汪。
他慌张起身,下楼去找宿管阿姨。
小莓提醒:【你东西掉了。】
小少年起身的时候,有个很小的东西从他后衣内侧掉出来,他软着眼睛低头看,发现是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红圆圈。
和硬币差不多的手感,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问小莓,小莓摊手:【我又不是人类,哪知道这个。】
想了想,锦声把它放在桌上。
-
被锦声推开后,江竹没着急回去。
锦声需要时间冷静,恰好他也需要教训一下该教训的人。
咖啡厅里,江父被热咖啡烫得老脸生疼,不住哀嚎,有人扶他起来,被他推开怒骂,“逆子!你怎么对你老子的!”
被错认为江竹的好心人莫名其妙,看他精神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还是选择报警。
而江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幕神情漠然。
“小竹……”
江母唯唯诺诺站在他身旁,一双眼睛担忧地往里看。
“怎么不去扶?”江竹有些讥诮地看向她,以前在家里时,江母向来以江父为首是瞻,她早就被磨灭了性子,一辈子都扑在了这个从根源上烂透的家庭。
“我……”江母含着热泪,毫无征兆跪下,“小竹!求求你帮帮我们!你哥哥他最近出了点事,需要很多钱……”
哪怕是看见她跪下,江竹也没露出什么异样表情。
他看着江母撕心裂肺地哭着,脑海里想到的却是锦声。
有人哭起来只想叫人疼,叫人爱。
可有些人哭起来,却让人生理性厌恶。
江母闹的动静有些大,周围渐渐围上来些人,江竹却始终面不改色,漠然看着她道:“他们给你们的五百万,全部花完了?”
江母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
可她这些年来怯弱惯了,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这孩子,却从不敢在江父面前说什么。
如今亲儿子落了难,她也顾不得,哭着想去抓江竹的手,“是妈不好,但是妈好歹也养了你十多年,你不能见死不救……”
江竹冷漠地躲开她的手,“这笔账要我给你清算吗?高中时我就把钱全部还给了你们江家,至于是不是被江凯正那个赌鬼败光了,你比我更清楚。”
江凯正是江母亲儿子。
她显然也想到当初的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竹有福气!生在他们这个家却也能混个出人头地,才高中就懂得做生意,还赚了一大笔。
当时她就劝老公对这孩子好点,以后可能还能沾点光,可老公大男子主义惯了,根本见不得从小辱骂的孩子脱离掌控,非说什么要让他记住老子的威严。
江母悔啊!
她趴在地上哭,动静将江父惊动,江父睁不开眼,痛到模糊,只能凭着本能破口大骂,“江竹!你个不肖子孙!你把我跟你妈置于何地啊?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大豪门锦家认回去的亲儿子,有了有钱爹娘就不管穷养父养母了。”
不论周遭议论,江竹始终不动于山。
他身形挺拔,站在咖啡厅门口,声音却能准确传到二人耳朵里。
“警察局走一趟吧。”
江母哭闹声戛然而止,趴在地上喘不上来气。
-
江竹本性是冷漠且残忍的。
幼时,他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刻薄、易怒的。
那时候,还在读小学的江竹想的不是如何讨好他们。
——而是如何伪造他们意外身亡的证据。
将哥哥江凯正推入池塘,他想做的是让他死,免得他做了错事再推到自己头上。
可江铠同命大,没死成。
到了警察局,江竹遮掩了部分内容,只将江父江母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于是,一个极品亲戚的形象简单刻画出来。
年龄是迷惑人心的东西,警察看江竹刚读大学,能在这样的家庭里长成这样实属不易,所以自然偏向他一些。
况且江父江母的性质,已经涉嫌敲诈勒索了。
“我还要举报江铠同。”
旁边的江母瞪着猩红的眼看他。
“赌/博。”
“江竹!”江母无能狂怒扑向他,“你怎么能害你哥哥!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