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司衿问不出口。
就像“谢司衿”没暴露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本体也并不想将两人混淆。
很奇怪,明明在此之前,谢司衿向来认为两人是一体的,从没有你我的区分。
可如今,他竟然会因为想到小锦鲤可能会更喜欢另一个谢司衿,而感到嫉妒。
谢司衿指尖发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擦过小锦鲤微湿的眼尾,缓和语气,“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好。”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任他如何说,小锦鲤显然已经认定谢司衿是故意欺负人了。
被这样哄也没好,娇气得很,病恹恹的小脸扭开,不跟谢司衿说话,赌气的模样。
非常可爱。
这一刻,谢司衿和“谢司衿”的脑频率,奇异地达成了一致。
于是为了认罪,谢司衿花了一个晚上翻找资料练习厨艺,甚至把正在实验室充电的“谢司衿”给喊了回来。
接到光脑的时候,“谢司衿”还在幻想,谢司衿的易感期是不是又来了。
但是结果令人大失所望,谢司衿不仅没来易感期,甚至要学他的厨艺。
厨艺一学完谢司衿就把人赶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谢司衿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厨艺,给小锦鲤做了一顿饭。
他进步神速,小锦鲤没再哭着说难吃了,但是吃的也不算多。
谢司衿在旁盯着,半响问:“不喜欢?”
“……是。”也达不到不喜欢的地步,但小锦鲤就是要这样说,他低着头,抿唇说,“觉得味道和前两天不一样了。”
当然,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谢司衿在心底冷笑。
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深沉地在小锦鲤身上看了会儿,这才起身收拾碗筷。
出厨房时,谢司衿接到了锦父的电话。
“谢先生。”锦父打了个招呼,“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得还好吧?声声有没有很麻烦你?”
谢司衿顿了一顿,没有回答。
锦父见状,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压根就不指望谢司衿这种性子能和谁和平相处。
锦父已经在思考该怎么委婉把人要回来了。
实际上,谢司衿只是在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
越是回忆,他越是觉得锦声其实不大喜欢他。
最起码没有喜欢“谢司衿”那样喜欢他。
“谢先生啊……”锦父正要开口,谢司衿便从回忆中抽离,神色清明,语气淡淡,“相处挺好的,没有麻烦,只是……”
锦父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很苦恼,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锦父错愕,盯着谢司衿那平淡的神情,心说你顶着这幅表情说出这种自怨自艾的话,假的吧?
锦父一时猜不出谢司衿说这话的目的,只好保持沉默。
“锦伯父。”谢司衿突然改了称呼,拉近距离,“你觉得声声会喜欢我这种性格吗?”
锦父不懂啊,他只觉得谢司衿在发什么疯,只能尴尬又艰难地说,“呃……我也不太了解你们怎么相处的,不过吧,声声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就该跟我告状喊着要回去了,你看,迄今为止他都没主动跟我通过电话,所以……”
“我明白了。”谢司衿道,“这就是不讨厌我的意思。”
“……”可不是我说的哦,不行,回头得问问声声到底什么情况,他是怎么把谢司衿逼疯成这幅样子的。
过了一会儿,谢司衿挂了光脑回到客厅。
小锦鲤趴在沙发上犯困,谢司衿上前将他衣服往下一拉,遮住那露出来的一截细白腰身。
小锦鲤回头看他,不解。
谢司衿也没解释,只垂眼盯着他道:“不然我带你出去吃吧。”
这话一出,小锦鲤就鼓起脸颊,气鼓鼓说:“你上回还说街上餐厅不干净。”
谢司衿:“……”谢司衿,你真该死啊。
这一刻,谢司衿对另一个自己的厌恶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难以忍受小锦鲤再提起“谢司衿”,这叫谢司衿总不自觉拿自己做比较,比一次输一次,比一次嫉妒一次。
他知道自己对眼前人的情感变质了。
早在那天易感期来临时,他将自己锁在漆黑的房间里难遏暴动时,攥着那已经喝干净的饮料瓶当做救命稻草时——
他汲取着莲雾的软浓清甜,想象着是锦声在自己怀中,于是才有了“谢司衿”口中,是不是因为抑制剂打多了才挣扎得比以往更重的。
当然不是。
他只是想到了锦声,便再难以克制自己的贪欲。
谢司衿慢慢攥紧了手指,手背青筋格外明显,他盯着毫无所觉的小beta,半响,这才慢慢弯身将他从沙发上抱起,嘴里说着“不是所有餐厅都偷工减料的”一边用指腹擦过小beta细弱的腺体。
真想一口咬上去。
谢司衿想象着,便不自觉靠近,直到小beta迟疑地转过头,愣愣看着他的脸,热血这才渐渐从滚烫的大脑消退。
“……我们似乎距离很近。”小锦鲤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谢司衿,语气却带着不确定,他茫然伸手,忽然摸到了谢司衿的脸。
……真的很近。
小锦鲤被吓了一跳,谢司衿顺着他的手心,不自觉贴了贴,嗓音压低,含糊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