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徐父还没有跟锦家人讲明这件事。
两家约的也是明天见面,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锦父锦母对此事都是一无所知的。
徐持垂了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地下车库散落的光晕染在他额前,衬得眉眼深邃难辨。
半晌,徐持说:“是想和叔叔阿姨讲清楚不同意结婚么?”
小锦鲤点点头,看着他歪了下脑袋:“你也不想的呀,所以你也该和爸妈讲。”
“这次怎么不心软了?”徐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说,“上次你那么心软,答应和我当协议情侣,怎么这次就不能继续心软,和我促成一段协议婚姻?”
小锦鲤微微拧眉,认真说:“这是不一样的。”
“有哪里不一样?”徐持反问,“又不领证,只是办个婚礼,对比我们现状,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这场婚礼,有哪里不一样?”
小锦鲤想说这就是不一样的。
虽然事实确实像是徐持说的那样,区别只在于这场婚礼,又不领证,根本不算是事实婚姻。
但小锦鲤还是觉得,办了婚礼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虽然说不出个具体的理由来,但还是认认真真拒绝,“这样是不可以的,而且,你难道想和我结婚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徐持在心底反问。
两人面面相觑,手还紧紧牵在一起,片刻都没松开。
最终,徐持什么都没道,只是将他拎上摩托,声音从前方传来,“送你回家。”
小锦鲤在后面抱住徐持的腰,摩托引擎声吵闹,混着他含糊的嗓音,“我明天不和你去医院了。”
开出一段路徐持才问为什么。
“其实我有一点点生气。”小锦鲤实话实说,脸颊微微偏着贴着他的背脊,看着一侧的风景。
他细密纤长的软睫轻轻颤动着,声音又软又慢,“爷爷问的话,你就说我有事好不好?”
徐持说:“嗯,因为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么?”
“是的。”小锦鲤闷闷说,“也不问我的意见。”
专横独裁,坏。
徐持又说:“不怕他身体不好了?”
小锦鲤道:“他最近都好转了呀,用不着人陪了,然后到时候就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徐持缓缓心想,未必。
说不定小锦鲤不来陪他,过段时间这老头又给自己闷出病来了。
从始至终,徐持都不认为老头子这病是无缘无故好转的,他始终认为这是小锦鲤带去的福气。
不过就算如此,徐持也没劝什么。
他微微偏了下头,问小锦鲤:“那我也瞒着你了,你是不是也生我气了?”
“怎么会。”小锦鲤没这么想过,“你现在就告诉我了呀,而且,你也是受害者。”
“所以和我结婚在你看来是受害?”
小锦鲤一愣,不明白徐持为什么总说这种奇怪的话。
鱼鱼才没有这么想。
他抓在徐持衣摆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扯了两下才说:“我才没有,你不要老是这样讲话。”
徐持扯了下唇,不再讲话。
不久,徐持将人送到家,又在锦家人的盛情邀请下吃了一顿饭。
回到徐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诺大的客厅还亮着灯,徐持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徐父徐母各自占着一边沙发,反复商量明天见到锦家人该如何开场。
他们很重视这件事,就算聊了两个小时也没消停,徐持靠近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在聊怎么划分两位小辈的婚后财产。
“他们不会同意,这个聊早了。”徐持淡淡来了一句。
也是这时候,徐父徐母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当下又听见这句话,原本要说的话都卡住了,脸色黑了不少。
“万一呢?你别泼冷水。”徐父毫不犹豫道,“这些都是要聊的,等到明天商量那就晚了,好歹是有求于人,咱们也得拿出点诚意……当然利益这方面也不能退步太多,你如果不感兴趣就自己回房间算了,别阻拦我跟你妈商量大事。”
徐持坐在了另一角的沙发,恣意的眉眼随意一抬,“容我说一句,我和声声才是这场大事中的主角。”
徐父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徐持表情淡然,“事情我已经告诉声声了。”
此话一出,夫妻俩皆是一怔。
之前徐持一直没提这件事,也没跟声声聊,所以他们理所当然以为徐持不会再开口,自然而然就没有跟他通气。
可就在明天这个关键日到来之际,徐持竟然突然跟声声提了?
徐父表情都空白了一下,刚跟徐母商量的那些事顿时打了水漂。
有些话只能在人家不知道的时候提才最合适,如果锦家人今夜就知道这事了,那他们自然也得更改稿子,毕竟那股气盛存一夜到了第二天,可能会像炸弹一样炸开。
不合适,不能说。
徐母盯着徐持,艰难说:“所以,声声什么反应?”
“很明显,拒绝。”徐持倒不像是背打击到,他言语和态度都很平淡,毕竟这都在所料之中,“声声今晚就会和叔叔阿姨说这件事,所以我说你们聊的东西都太早了。”
“……”徐父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徐持,你上次说都听声声的,是不是说明你很喜欢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