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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北沉的眼中满是痛色,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冬歉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冷冷清清道:“刚才是下官冒犯了,太子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下官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厉北沉红着眼尾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按在了树上,下一秒,俯身吻了上去。
  “厉北沉,你疯了!”,冬歉惊呼一声,手腕被厉北辰抓住,高高压在树上,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吻,但与此同时,冬歉也发狠地咬住了他,一用力,口腔中全是血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厉北沉也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
  只要一想到冬歉从厉寅的寝殿里出来,他就嫉妒地发疯。
  他甚至不敢问冬歉昨晚到底跟厉寅做了些什么,他只能拼命地彰显着自己的所有权,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冬歉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冬歉的眸光颤了颤。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厉北沉这样疯狂的一面。
  他故意让厉北沉知道这一切,他需要用厉北沉的误会来掩饰自己接近厉寅的动机。
  就目前来看,他掩饰的非常好。
  厉北沉已经全然相信自己接近厉寅只是为了甩开他,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接近那个人只是为了要他的命和他的一切。
  所以人都会这样想,包括厉寅。
  当初厉北沉想将他作为男宠留在身边时,冬歉的脑子里就瞬间勾勒出了这个绝妙的计划。
  比原计划更完美,更安全,更巧妙的手段。
  这样很好。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可是看到厉北沉这副样子时,冬歉还是愣了神。
  或许,连厉北沉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吧。
  他也不会知道,自己会好好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直到复仇成功。
  冬歉的手指轻轻蜷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闭上眼睛,准备装模作样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他知道,厉北沉会心软。
  无论何时何地,他看似被掌控,实则却掌控一切。
  .....
  魏玄从审讯室出来,听闻冬歉在档案室这里,便顺路赶了过来。
  自从那一天过后,他就很喜欢和冬歉待在一起。
  不知为何,待在冬歉身边,他就莫名有一种魏真还活着的错觉。
  冬歉和他的弟弟一样喜欢吃桂花糕,喜欢树叶的味道,讨厌雨天身上的潮湿,讨厌喝没有味道的白水....
  他们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
  每天来找他,已经成为了他固定的习惯。
  至亲之人离世之后,仍旧可以在这人间中找到独独属于他的影子,他已经比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幸福了。
  想着冬歉,魏玄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发现自己想见到他的心情几乎是急迫的,一刻也不能忍耐的。
  可就在快到档案室时,他忽然听到了院子里无意识漏出来的一道呻.吟。
  魏玄的身体僵了僵,定在原地,抬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树丛掩映处,他看到冬歉被一个男人抵在树上强吻,无力挣扎着。
  似乎被欺负狠了,冬歉无助地阖上眼帘,一滴眼泪顺着泛红的眼尾流下。
  那滴泪如同一块锋利的碎片,割伤了他的心。
  第161章 残疾的小太监
  紧紧那一瞬间,魏玄就明白了那天冬歉身上的痕迹究竟是谁留下来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歉私下里就开始忍受这种煎熬。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当朝太子,厉北沉。
  从理智上来说,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同太子交恶,因为他是将来会继承大统的人,同他作对,几乎百害而无一利。
  但那是魏玄,曾经自己的亲弟弟遭受侵犯而无能为力的魏玄。
  在理智之前,魏玄的身体已经率先动了,他大步来到冬歉的身边,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护着他,对厉北沉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殿下想对我东厂的人做什么?”
  厉北沉原本想讽刺他“我教训我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可是当他看清冬歉的脸时,却忽然顿住了。
  冬歉瞥开视线,脸上的泪痕格外明显。
  冬歉其实很少哭,哪怕是最痛的时候也很少掉过眼泪。
  他知道冬歉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所以每一次亲密,冬歉都会咬住唇,忍住不发出声音,两个人接触的时候,他也会格外排斥这种户外的环境,央求厉北沉换个地方。
  曾经他并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甚至将他欺负出眼泪时,还会稍稍有点兴奋。
  冬歉审讯罪犯时,铁面无情地用鞭子将他们一个个抽得哭爹喊娘,原来私下里也会有这样的光景。
  可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看到他因为自己留下的眼泪时,心脏竟抽搐地疼。
  厉北沉呼吸凝滞,看向冬歉,眼神带了点慌张:“我....一时情难自禁,得罪了。”
  冬歉回避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魏玄的身边躲了躲。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刺伤了厉北沉的心。
  他试图对冬歉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能够让冬歉跟他放下芥蒂的话来。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嫉妒什么。
  魏玄拉住冬歉的手,对厉北沉冷冷道:“往后,还请殿下自重,不要再招惹我东厂里的人...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厉北沉看着冬歉任由魏玄拉着,乖乖地跟他离开,下意识抬手想拦住他,须臾,却又缓缓放下。
  他懊恼地将手插.进头发,狭长的眼眸透过指缝看着冬歉的背影。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冬歉的感情渐渐不一样了呢?
  ......
  冬歉被魏玄带回到了档案室。
  这里足够安静,没有外人进来,他们两个人有足够的空间好好说话。
  魏玄转过身看见冬歉嘴角的血迹,蹙了蹙眉,关心道:“你怎么样?”
  “无妨。”,不知为何,冬歉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些许复杂。
  不过仅仅一瞬间,那种异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冬歉垂下眼帘,在眼睫掩映下,那双漂亮的含情眼里藏着几分难言的不安。
  一定是被厉北沉吓坏了。
  那点血沾在他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魏玄不做它想,盯着冬歉嘴角的那抹血迹,问:“你的血....”
  冬歉愣了愣,擦了擦嘴角,看见手背上的血迹,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我的血。”
  估计是挣扎的时候咬破了厉北沉的口腔。
  闻言,魏玄松了一口气。
  冬歉下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就算是被强迫也不会让任何人从自己这里讨到便宜。
  他这一点和魏真并不一样,魏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他从来不会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个当哥哥的才会总忍不住想要去保护他,时时刻刻挡在他的身前,生怕哪天让他被坏人欺负了去,只是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住....
  不过他也庆幸,幸好冬歉有这份傲骨和倔强,无论何时,他的眼中都有一股顽强的韧性。
  虽然这一点和他的弟弟很不一样,但却炙热得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可与此同时,这种特质却也让人心疼。
  他一直以来都太坚强了,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别人那里寻求帮助,无论什么事情都想自己默默扛下去。
  他看似八面玲珑,其实灵魂深处不信任任何人,孤独的要命。
  魏玄小心翼翼地问他:“这种事情.....持续多久了。”
  根据冬歉的表现来看,这些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
  更何况,距离上一次从冬歉身上看到绳子捆缚住手腕留下来的痕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他又在那位太子的手下忍受了多久,这些都不得而知。
  就算是他的弟弟魏真,在经历了一次侵犯之后,那个歹人就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可是冬歉已经遭受了多久这样的痛苦呢?
  魏玄简直不敢去想。
  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冬歉的身上,想知道答案。
  可是冬歉却回避了他的眼神,隐忍道:“就不劳厂督费心了.....不是什么大事。”
  魏玄的眸光颤了颤。
  和魏真一样,在遇到这件事之后,首先选择的事情就是隐瞒,像是生怕被外人知道一般。
  其实他能理解,将自己的伤疤撕裂开来暴露给外人看,无异于是二次伤害。
  魏玄不再逼问他,只是拉住冬歉冰冷的手,坚定道:“听话,告诉我,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帮你的。”
  冬歉掀起眼帘,看他的眼神却透着几分不信任。
  但那眼神却转瞬即逝,被他掩饰的很好。
  但是魏玄却看懂了。
  在第一次见到冬歉之前,他听说下面有这样一个人野心勃勃,便在他的晋升道路上不断打压,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在宴席的场合上对他灌酒。
  他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很好的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