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拍了拍手,对嘉明说:“那我今天就走了,之后有时间再来找你。”
嘉明点头:“好。”
年轻人走出去,嘉明关上门,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嘉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贴着门,皱着眉头问:“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血从里面渗出来,看起来非常恐怖,不像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像是什么正常人,他这种样子,嘉明既不好靠近,也不好走开,怕靠近了刺激他,又怕走开了被他偷袭,到时候反应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办?
嘉明等到了回答,那个黑衣人说:“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前阵子在酒楼的朋友啊!”
嘉明眉目一横:“你是我的那个酒肉朋友?可是,你不是说自己走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黑衣人说:“我是走了,可是,我出海的船在大风大浪里面打翻了,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跑回来,回来之后,人都死了,东西都丢了,连船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走投无路,只好随便找了一个人,请求帮助,他说可以帮我,我就在他的商行里面干活,给他背包。
那些包重得要命,把我的骨头都差点压弯了,不过,幸好,也不是天天都那样,他很快就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我迅速地回家去,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催债的人上门去了,找了他们要钱,他们对那些人说,等儿子回家来肯定有钱给他们的。
他们将信将疑,但还是将屋子里的一部分东西带走了,第二次去,对他们说,不是他们不想走,实在是没有拿到钱,他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既没有办法对自己交代,也没有办法对上面交代,要是他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回去,他们就要交代出去了,只能请二位老人宽容。
两个人没有办法阻拦他们,就算是丫鬟家丁都没有办法,他们赤手空拳是打不过的,就算是偷偷摸摸拿了东西来,也是打不过,因为他们不是常年打人的,也不是练武的,反而被控制起来,都捆住了,一天一夜才放出来,屋子里稍微热闹了一些,很快,能走的人都走了。
只剩下那些不是签了死契就是跑不掉的,留在身边服侍,住了一段时间,催债的人听说,我的船打翻了,就知道我是没有钱的,他们找我的父母要钱,我的父母要是有钱,早就给他们打发走了,还能等到他们知道消息问起来的那天?
他们也知道没有钱,但还是抢走了大部分的屋子里的东西。不管是大件小件,值钱还是不值钱,他们都拿走了,什么都没有剩下,连带本来还在屋子里的奴仆,都被他们牵着一根绳子出去卖掉了。
我回去的时候,母亲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父亲被他们的人带走了,他们告诉我,要是想要保住我父亲的命,最好立刻把钱给他们,但是我没有钱,我也没有办法,就到处找人帮忙,没有人愿意借给我那么多钱,也没有人愿意替我救人,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帮忙了。
我就另外想了一个办法,我想到了你,我想来找你,可是,天高路远,我怕他们没有消息就会杀死我的父亲作为报复,我就去对他们说了,他们虽然答应了我,但不打算轻易放我离开,对我说,你还算识相的,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想跑,要在门口堵住,先打断两条腿。
我连连点头,说知道了,想要见父亲,只要见了人,我就去想办法赚钱,一定拿钱回去给他们,他们不相信我,也对,我穷得要命,他们要我一根手指头,我说,少了一根手指头会被我的朋友看见,他们看见我少了手指头就会觉得危险就不会给我钱了。
他们勉强相信了我说的话,但还是打了我一顿,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回去,比这更严重。
我点了点头,他们让我父亲出来见我,他已经蓬头垢面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叫我几乎认不出来这是我的父亲,我喊了他一声,他缓缓抬起头来,头发里面似乎有虱子,哭不出来,笑不出来的脸,哆嗦着嘴唇对我说,儿啊。
我们两个在那些催债的人面前抱头痛哭,哭完了,他们就把我们拉开,把我父亲带走了,临走之前,父亲问我母亲的事情,我说母亲已经死了,他大受打击,让我不要着急,就算想办法救他出去,也不要着急,我点头答应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没有看见你,急坏了。”
嘉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疑惑地往前走了一步,打量他问:“既然如此,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的伤是在来找我之前就被他们打了的,怎么到了现在,还在往外流血?如果你来之前是这样,来的时候是这样,来之后还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流出去许多的血了,怎么可能现在还站得稳?要么是失血过多,要么是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死,也没有失血过多?
不太正常啊。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嘉明暗自警惕起来。
黑衣人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对嘉明哭诉说:“对不起!我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到处打听,被当地的人发现了,他们就举报了我,让我被官府抓了起来,官府打了我一顿,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已经不见了,而且他涉嫌犯罪,如果我知道踪迹就要尽快通知他们。
我也不想的,我就答应了,他们才不继续打我,好痛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