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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瞧!所以啊,说她没良心有什么问题吗?”
  殷莘当然无条件站女生:“大有问题好吧!她都不记得这号人了,说明对面绝对是单相思,就你还在那‘老公老公’的,不先问问人家同意这门婚事吗?”
  “你哪里懂……”尤扬忧伤望天,“男人就是难。”
  “别担心,你要是能保持现在的声线不变,基本可以告别这种难了。”
  “不要欺人太甚,你这个男人婆!”
  “狗日的想打架吗?”
  “等我把话说完先!”尤扬一边格挡攻击,一边向银霁诵读遗言:“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就是他从Z市回来之后,我一直想让你们见个面,就上回的桌游吧,记得吗?好不容易组成个局,结果你先跑了。再往后,他要打比赛,还要充学霸,忙得跟陀螺似的,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反正我可不是一点力都没出哈,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遗憾,那也只能怪自己。”
  殷莘想起什么,收住拳头:“等一下,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元皓牗吧?”
  “是啊,我向来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换成别人,我会这么上心吗?”
  银霁心想:请问您觉得哪边才是肥水?
  殷莘坐回去,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纠结表情:“这么讲确实有点遗憾……但也不是完全遗憾,尤扬,我记得你说过,元皓牗这个人属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类对吧?”
  “他小学时不是这样的,后来因为家里出了点事……不过,有我们这群发小天天作法,现在他又变回了库洛牌原本的样子。”
  关库洛牌什么事啊?成人KTV聊这个合适吗。
  殷莘保持怀疑:“你说变了就变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事的阿霁,以后你肯定能找到更靠谱的男朋友,有时候,缘分尽了也是老天爷在帮你。”
  这就是青春疼痛小说教给他们的爱情观?
  银霁就着自己的瓜吃西瓜,都快吃饱了,看聊天气氛这么好,忍不住挑起一个新话题:“尤扬,既然你也是那个幼儿园的,你知道有人被杀了吗?”
  尤扬和殷莘聊得正酣,听到这个,止住话头,齐刷刷看过来。
  沉默数秒,尤扬缓缓开口:“你别是把现实和噩梦搞混了吧?”
  殷莘叹气:“嗐,别理她,孩子一停药,中二病又犯了。”
  算了。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东西是不是人,也不能确定那个行为算不算杀。
  “年纪小记错了吧,咱们A市的治安水平在全国都排得上号。我爸认识公安局刑侦科的人,据说他们最忙的时候,基本都是外派到周边城市和乡镇,有时候还要跨省。这么多年了,本地哪有杀人案啊?”殷莘咬着吸管回忆道,“除了上世纪xx工厂里那个逃犯——连我都知道。”
  其实,要不是元皓牗,最近差点就要上新一桩杀人案了。
  尤扬点了一串谢天笑的歌,在小舞台上嗨唱不停。
  殷莘看mv,谨慎地评价:“……孙海英老师的歌原来是这种风格吗?”
  银霁不忍心点评他的演唱水准是否有长进,决定尿遁。这家KTV的卫生间竟是不分男女的,银霁从小隔间出来,看到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啃得昏天暗地。
  人的嘬力确实大啊,亲的时候很容易把对方的皮肉带起来,导致动态的场景中,双方都看起来有点变形。
  外面的乐队大概在唱王菲的某首歌,卫生间里的灯光还是酒红色的,气氛颓靡到了极致。换成别的环境,比如幼儿园门口,两个人肯定不会亲得这样兽性。
  不仅亲,男的还拿裤裆在女的身上乱蹭,换别的环境,比如操场上,门卫早就跑来抓人了。
  女人看样子很享受,可银霁觉得这个男的丑绝了。换成别的环境……就算换一盏明亮的灯,落在他脸上的绝不会是女人的樱唇,而是带风的耳光。
  他究竟要蹭到什么程度才解恨啊?怎么说也是半个公共场合,总不能脱了裤子现搞吧?原来被性欲控制的人长这样,贯彻了她对这世界“丑陋才是真实”的理解。不得不说,挺有趣的。
  银霁抱着胳膊围观了一会,又产生了写作业的灵感。青春期的功课她还没完成,这一点她自己感觉得到。不如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力比多从混沌的婴儿状态调整为狭隘的成人状态吧。
  对哦,小孩子提起结婚,因为一切行为都是从父母的床下模仿得来的,当然满脑子都是过日子啦——烙饼、开车送妻子上班什么的——哪能想到婚后是要做这件事的。于是,人一旦过了青春期,脑瓜子聪明与否,就不是唯一的择偶标准了。
  楼医生身材是很好的,元勋居然说出那种话哄骗小孩,实际上她不在了,房子也没塌。A市的小孩是不是全都在谎言之中长大啊?
  走到小区门口,正赶上家里的车开出来。爸爸摇下车窗:“咦,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们想早点回去刷题。”
  之前,银霁对下午的安排是这么解释的:要和补习班的同学们聚餐。
  “吃的什么?好玩吗?”
  “吃了肯X基,玩了会手机就各自回家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医院看承承。”
  “他怎么了?”
  “动了个男孩子的小手术。你也去看看?”
  可不可以不要把那坨东西称为“男孩子”?
  不过,银礼承的热闹她还是很愿意看的。到了医院,爷爷奶奶、大伯一家都在,奶奶哀声责怪大伯:“……非要大热天的做,都发炎了……”
  银霁瞥了眼墙上的广告,大意是暑期第二根半价。
  拼团的男孩并无大碍,先回家了。银礼承躺在病床上,又疼,又孤单,又丢脸,还被家人吵得心烦,神情仿佛一个坐化的老僧。
  爷爷奶奶先回家做饭了。患者可怜地说他想吃冰棍,大伯和爸妈抢着出去。
  大婶去上厕所的时候,银礼承感受到来自堂姐的死亡视线,克制不住地牙关打颤。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很疼吗?”
  “你说呢?”
  “我说得出来?”
  “……也是哦。”
  不知为何,银霁感受到他语气里有一丝骄傲冒头,这让她十分不爽。
  “其实我觉得,这手术不能叫‘割包皮’,应该叫‘剪包皮’。”银霁比划着,“我看过视频,先把那个抻出来,开一道口子,‘撕拉!’,然后剪子戳进去,‘夸嚓!’,顺着剪一圈,血滋出来……”
  “别说了、你别说了!”
  “要是医生技术不好,第一回没把两边剪对称,过几天还要在伤口上剪第二刀。我听说有的人很倒霉,系带都被剪断了,系带你知道吧,就是——”
  “闭嘴啊!”银礼承嘶吼着捂住耳朵,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发炎的伤口,一时疼得直哼哼。
  最后,银霁把冰棍啃进肚子里,思维飘向了远方。她一直很好奇,剪下来的组织都集中到了哪里?元皓牗大概也遭过此劫吧,是谁给他剪的呢?不知道发炎了没有?系带之类的零件还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