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煦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元钦,在看到他伸手怒指燕王时,那手臂里侧露出了一朵暗红色的彼岸花。
这和他们查到的线索都一一对上了。
太傅当时接待过苗人首领,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才招来杀身之祸。
想起恩师义无反顾喝下毒酒的模样,宋嘉煦心中积攒的怒火已快要喷涌而出,他拼命挣扎着,麻绳磨破了手腕的皮,沁出鲜血也不觉得痛。
苗人胆大包天,企图狸猫换太子,夺走宋家的江山,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阴谋。
这两人还在狗咬狗,宋元意却率兵满城寻找宋嘉煦。
心腹来报,说舒妃这几日宫中支出突然增加,宋元意觉得不对,顺藤摸瓜就知道了她贿赂匈奴人的事情,当即就把她和匈奴使者扣押了。
那个匈奴使者被毒打了一顿,身上没一块好肉,什么都招了。
说前几日宋元钦找他和燕王一起谈话,谋求大业。
宋元意率兵踏进了二皇子府,在他不可忽视的威严之下,下人们告诉他,宋元钦去了太傅的旧宅。
或许是夫夫之间心有灵犀,宋元意有预感宋嘉煦就在那里,于是直奔旧宅而去。
外面打打杀杀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里面的人。
燕王和宋元钦都准备逃走,他们看了看地上的宋嘉煦,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性命了结在这里。
燕王故意打翻了桌上的灯油,火光很快在木地板上蔓延,他阴狠的笑道:“宋翎最是疼爱这个养子,他死了,那人心里绝对不会好过,哈哈哈哈。”
宋嘉煦慢慢的爬,躲到了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但是火势蔓延太快,呼吸越来越困难,过不了多久,他也将难逃一死。
翻窗而出的两人没跑多久就被擒住。
宋元意直接用剑鞘打掉了宋元钦的几颗牙,并拎起他的领子质问道:“宋嘉煦在哪里?”
含着一嘴血,宋元钦依然笑得无所谓:“他很快就要被烧成灰了。”
宋元意把他推倒在地,冷声警告道:“他要是死了,我会把你身上的肉都片成一片一片的,拿来泡酒。”
看着身后火光冲天的屋子,宋元意不顾侍卫的阻拦,披上用水打湿的披风就冲进了火场。
“嘉煦!嘉煦!”
宋嘉煦听到宋元意的声音,知道是他在找他,赶紧伸腿踢了脚边的一个瓷瓶,发出响声,汇报自己的位置。
宋元意快速的跑上二楼,跨过沿途的火条,来到了宋嘉煦的身边。
他帮着宋嘉煦松绑,抽出他嘴里的破布,把他拥在怀里。
“你吓到我了,嘉煦……”
宋嘉煦看着男人被烟熏黑的脸庞,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子谦,对不起。”
“先别说了,跟我出去,这里坚持不了太久了。”宋元意把他抱起,准备离去。
屋内的木头都太老旧了,火舌掠过,很多木条都开始掉落下来。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出不去了。
宋元意正弯腰准备通过狭窄的楼梯时,突然有一根带着火星的木条朝着他们掉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宋嘉煦,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手臂上传来烧焦的味道,还有火辣辣的痛感。
宋嘉煦急得不行,恳求他把自己放下来。
宋元意忍痛笑了笑:“元意哥哥保护你,乖,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
宋嘉煦吸入了太多的烟味,意识开始模糊。他在心里不断的祷告,希望他们能平安出去,可终究还是没坚持住,晕在了男人的怀中。
再醒来的时候,御医正在帮他把脉,宋元意的右手被缠着绷带,并绑了起来,吊在胸口。
即使这样,他还是坐在宋嘉煦的床边,用左手握着他的手。
看到宋嘉煦睁开眼,他欣喜道:“嘉煦,你醒了!”
御医收回把脉的手指,小心嘱咐道:“太子殿下,世子的情况已经无碍了。只需要小心静养即可,因此不宜太过操劳,或是受到惊吓。”
宋元意笑了笑:“太好了,以后你都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就指挥下人做吧。”
御医劝说道:“太子殿下,您也不要太过激动,当心手臂的伤。您手臂的烧伤比较严重,怕是难以好全了。”
宋嘉煦主动关心宋元意的病情,问道:“没有办法了吗?”
御医摇摇头道:“伤得太深,那一块肉都已经烧坏了,以后用右手也不灵了。除非能找到海里百年老蚌的珍珠,研磨成粉,或许有生肌的功效。只是这个东西老臣一把年纪也没见过,或许在江湖中,靠某些能人异士去寻到……”
宋元意温柔安慰道:“没事的,嘉煦,我这样也很好。以后看着这道伤疤,你就会知道你夫君是多么在乎你了。”
宋嘉煦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你是本朝太子,你的身体康健是很重要的事,别当做儿戏。”
“好啦。”宋元意道:“霖越这小子不是在四处游历吗?让他在江湖上注意打听就好了。”
宋嘉煦微微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宋元意单手揽过宋嘉煦的腰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恶人都受到了惩罚,嘉煦,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
宋嘉煦也抱住他。
虽然这个人让他生气过,伤心过,可每一次都紧紧的抓住了他。
得此一个人,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