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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娶的谁家的女儿啊?”
  轿帘被一股不知名的冷风吹起,直起外面那些纸人阴恻恻的望向花轿中的‘新嫁娘’,诡异的扬起嘴角。
  “娶?这可不是娶,这是纳妾。”
  “结冥婚都不给正妻之尊,纳妾?纳的谁啊到底!”
  “不就是那梨园名伶——桃竹悦。”
  “好家伙,居然是桃竹悦!啊这......是自愿的吗?”
  “自愿如何?不自愿又如何?一纸诏书下来,哪里由得她说不?”
  “虽说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可也不能这般糟践人啊?纳妾的话岂不是进门就要下葬!”
  “平民百姓如何争得过皇家的一纸诏书?”
  “可怜...”
  “可叹...”
  乔郁的手指倏地一下抓紧了轿帘,一股没来由的悲伤从胸腔升起,他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脸颊。
  是泪,滚烫的泪......
  当——
  铜锣声在此时响起,一顶花轿出现在了罗云梦的视野中。
  盖着红盖头的嫁娘被一旁穿红着绿的纸人扯出轿子,押解着强行摁住跪在了堂前。
  “新娘到,行庙见礼,恭请新郎!”
  下一秒,穿着新郎服饰却保存完好的尸体被抬了过来,惊悚的是那具尸体的容貌...竟与乔大佬很是相似!
  罗云梦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她不知道,可坐在纸人堆前的商衍却是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冷的他想发抖。
  别人都道那具尸身与乔郁有些神似,可...乔郁,不、乔煜生前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一拜天地!”
  乔郁被摁着头,猛的在地上磕了一下。
  这一下嗑的他是头昏脑涨,脑子瞬间就撞成了一团浆糊,额头火辣辣的疼。
  商衍看了一眼供桌上毫发无损的两个牌位,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二拜高堂!”
  彭、又是一记瓷实的响头。
  咔嚓,耳边传来了一道盘子碎裂的声音。
  就在他如一个木偶一般被按着嗑第三个响头的时候,席面突然乱了。
  一道银色的锁链从眼前划过,却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缠住了...那具尸身!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还不等乔郁喊出声,他就被身旁的纸人一把捂住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商衍把那具尸身抱在了怀里......
  下一秒,穿着黑线的针从眼前飞快的划过。
  这是...要把他的嘴缝上?
  不行!
  不能缝!
  乔郁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古代闺阁女子的身躯如何能拽动两个纸人的挟制。
  火,哪里有火?
  他举目四望,却没有看到一楼火苗,就连头顶那个洁白的灯笼都没有被点燃。
  他牢牢的攥住手里的毛笔,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惧怕。
  不对、是这具身体在引导着他怕!!!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缝嘴就缝嘴吧,又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不就是疼了点?
  同时,商衍也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儿,只见怀里那具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怨毒的望着新娘的方向。
  乔煜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说不上善良,甚至还有点小坏,但绝不会怨毒至此!
  视线略过即将被缝合住嘴巴的嫁娘,眼中的怒火似是瞬间就化为了实质。
  怀里那具尸体被他一把掀翻,手中的链子转眼化作一把白色的折扇,猛地扇了一下。
  院子里的枣树被吹得哗哗作响,拿着针线的纸人被这股风吹的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脱离了辖制的第一时间,乔郁就掀飞了头顶那面红色的盖头,转头看向了手拿折扇的长发青年。
  商衍摊开双手等着人投怀送抱,没成想乔郁却哒哒哒的跑到桌子旁,伸手抓了一根烛火,把那两个摁着他要缝嘴的纸人噗的烧成了一把灰。
  “妈的、当纸人太飘了,以为老子提不动刀了是不是?”
  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踩着凳子掐着腰骂鬼实在是有些辣眼睛,商衍看不下去了,阻止了他想四处放火的举动:“其他主播还在宴席上。”
  乔郁挑了挑眉:“这不都是纸人吗?”
  下一秒,躺在地上的尸体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位穿着红嫁衣的女鬼,她的嘴巴被又黑又粗的线缝合在一起。
  诡异的是......戏曲又在耳边响起了。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她身上那件嫁衣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一边走一边淌着血滴。
  更诡异的是,她唱着戏曲,不远处的竹林窸窸窣窣的出来了一群鬼物,那些剧组的鬼竟然都出来了,虎视眈眈的望着......宴席的方向。
  一动也不能动的主播们心里都毛了。
  怪不得圆桌上只有空盘没有菜,原来他们才是宴席上的‘菜’!
  随着第一只鬼迈开了腿,那些鬼物全都似是开了闸的猛兽,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罗云梦心里大喊。
  老娘还没有考博士,还没有光宗耀祖啊啊啊啊!
  “笔仙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