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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说这个协议签不了?”
  祁英心下一喜,又走了回来。
  “南渊农商发达,北狄善武,殿下可有想过就算签了平等的通商协议,对北狄有什么好处?”
  沈星言想了想道:“蝇头小利罢了,可对南渊来说就算是平等通商也是有利可图。”
  “我若是北狄王,直接撕毁合约,武力掠夺岂不更划算,以他们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就有同我们抗衡的能力,迟早有一日他们还是会撕毁合约,哪怕现在跟我们签了,他们也可阳奉阴违,背地里各种征收其他附加税。”
  “孤知道,可不签他们就得立刻翻脸,就得重蹈覆辙。”
  “这是避免不了的,都是贪心不足,所以签了也无用,而且你说服不了圣上和其他大臣。”
  沈星言知道这是动了他们的利益,那些多出来的关税有一半是作为他们的福利,也是他父皇的私银,如今要公平,往后就没了多出来的钱,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
  如果宴君澜真的一早就不打算重签协议,那他搞这一出是做什么?
  沈星言回想着宴君澜那些奇怪的举动,明明这一世他们没有交集,若说上一世冷宫里对他有恩,那这次他们就没见过面,可对方好像就是冲着他来的,怎么都有点说不通……
  第94章 睚眦必报
  四方馆,雅阁内,香炉袅袅生烟,琴音若山谷清泉。
  宴君澜单手托着脑袋望着窗外树梢上两只跳跃的雀儿出神。
  随行的手下,在他身旁跪下,低声道:“王爷,南渊太子来了。”
  宴君澜唇角微扬,坐正了身,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下去。
  沈星言独自进了屋,房门被关上。
  沈星言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好似要将对方看穿一般。
  宴君澜神色自若的泡着茶,随即将一杯热茶放到了沈星言面前。
  “你这么瞧着我,可是要叫我误会了。”
  “哦?”沈星言浅淡一笑,问“误会什么?”
  宴君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沈星言一向正经不经逗,从未这般接过他话。
  “北狄能人也不少,有什么理由让手握大权的靖王亲自来签一份你们根本不想签的条约?难道说你是为了孤?”沈星言似笑非笑的瞅着他,像一只静待猎物露出破绽的白狐,却又带着几分危险的诱惑……
  宴君澜倾身靠近他,轻勾起他的下颌,语气柔的像一汪春水:“若我说不是岂不伤了你的心?”
  沈星言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已然确定了对方跟自己一样,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宴君澜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红润的唇瓣,薄唇轻启:“帮你啊,还想要点报酬,你给么?”
  沈星言眉心微蹙,避开了他的手,这个人嘴里没几句真话。
  “我不需要你帮,你若真想帮我,那份通商协议我可再改,可以稍稍让利给你们,但你不能毁约。”
  宴君澜懒懒的斜靠在椅背上,望着他:“我就这点用处?”
  沈星言想了想道:“画像上的人,在你手上?”
  “没在,你若想要,我就去抓来给你。”宴君澜说完,还不忘强调一句“不难。”
  沈星言看着他,若是对方真心要帮他,早就将人抓了来,何必来这一出?
  他轻叹了口气道:“你想要什么?”
  “除了我。”沈星言在他开口前毫不犹豫的断了对方的念想。
  宴君澜扑哧一笑:“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有说要你吗?”
  他说话总是这样不疾不徐,让人看不清他想要什么。
  沈星言总觉得对方在打他主意,脸上浮出一丝囧色,问:“那你要什么?”
  宴君澜拿出一个小瓷瓶,在沈星言错愕的目光中,往他的茶杯里倒了一滴不明液体。
  “我就不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你发浪时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还能冷着一张脸。”
  “……”沈星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有病吧?”
  宴君澜不以为然的轻嗯了一声道:“可以这么理解,我这人睚眦必报,还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骂我有病的人多了去,不新奇。”
  沈星言觉得宴君澜真的是疯子,本以为对方是因为上次下药没成让他一直心有不甘,结果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他。
  若说得罪,大概就是在嘉裕关那次出卖了他,但沈星言转念一想,宴君澜费尽心机来救自己,结果转头就被出卖,他从小生活在北狄王宫那样吃人的地方,应是最恨遭人背叛,生气倒也难免。
  所以,今日这算惩罚……
  “你想怎样?”
  宴君澜斜靠着座椅,托腮睨着他:“两个选择,一是,我把他抓来送给你当聘礼,你喝了这杯茶,在这陪我一晚,当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若是你想跟我做点什么,我倒也不介意奉陪;二是,我告诉你他在哪,你自己去抓,你喝下这杯茶在这坐满一炷香就可以走。”
  “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宴君澜轻笑一声,无所谓道:“你现在就可以走,我抓了这人送给你父皇,解解闷。”
  沈星言瞥了一眼旁边放置的一支香,拿起那杯加料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被重重一搁:“点香!”
  宴君澜满意的看了一眼空杯,慢悠悠的拿起那支香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