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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弥天似懂非懂。
  江亭远一句直白的总结语,结束了战术讨论环节:“我伪装杀人犯,精神恐吓他!”
  简洁明了,一语获得弥天的倾心,小少爷带着对江亭远的绝对信任,肯定地应道:“嗯嗯!加油干!”
  此时游戏里,套着编辑皮的江亭远当着周星星暗自打量的目光,自顾自地颔首垂眸,一副闲庭漫步的悠哉姿态。
  对比前者的从容淡定,我们这位刚刚透露出小癖好的偷窥狂先生,紧张得似乎是在等候来自编辑的审判。
  眼见鱼儿已经上钩......
  江亭远目不斜视继续自己的表演,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单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双方的对峙目的相当明了,周星星放出的所谓‘劲爆’信息,只是一条无伤大雅,仅仅用来试探江亭远的鱼饵。
  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多么变态的偷窥狂全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他出现在编辑出租屋内的核心目的,以及他本身的游戏价值,才是玩家真正在意的信息。
  如果说周星星对编辑的忌惮来自于求生,那么偷窥狂的头衔是他衡量编辑杀心的钩子,如果江亭远真得表现出无害的应对方式,那他只能得到周星星先生插科打诨的糊弄应对。
  所以现在正是一场全新的博弈!
  周遭的气氛开始凝结,屏住气息的周星星大气都不敢喘,而江亭远始终双唇紧闭,并未搭理他分毫的意思。
  ‘咕咚——’
  周星星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蓦然间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喉咙开始缩紧,鬓角滑落汗珠。
  当你真心害怕的人突然间表现地不言不语,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深潭,让人探不出深浅,也看不真切,这时候越是不动声色的状态,越是令人不寒而栗,从而使被压迫者进一步感知到威胁。
  毕竟,捉摸不透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编辑捏着眼镜架子,先是仔细端详,然后又将食指按压在太阳穴,指腹轻柔地划着圈揉按......
  他的表情说不上难看,眉宇间微微紧蹙的眉心部位,似有似无地萦绕着一股郁气,很凶并且毫无生气。
  ‘咕咚——’
  又是一道似曾相识的吞咽声。
  小白房里,弥天虽然无法直观的感受到现场的气氛,但他通过江亭远的视角,也能清晰地观察到对方各种细微的小动作。
  他见识过江亭远帅气的武斗场面,也见过他严谨分析的高光时刻,如今没曾想换了种新奇的参与体验,弥天竟然还能看到他沉浸式飙戏的名场面。
  这......这难道就是以往鬼魂们口中的文戏吗?
  传说中精神层面的最高表现,现实中以勾心斗角、压迫敌方、以及互相揣摩心理战术为具体展示内容,这种独属于人类集体活动的限定场面,可遇不可求!
  弥天这回撞大运遇见了,占据头牌vip席位的他激动地像是刚刚磕了药,正上头得很!
  实际上做戏归做戏,江亭远本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过度疲劳导致的脑袋胀痛,连带着眼睛都格外酸涩难忍,如此的不舒适正好顺应即将要展示的状态。
  下一秒编辑面部的神态不受控制地阴沉下来.....
  这让周星星再一次止不住紧张地浑身冒汗,他支支吾吾地道:“你别别......别激动。”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可能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这时候‘咚——’的一声,编辑夹在咯吱窝的公文包应声倒地,结实的砖头砸在木质地板上,生生搞出堪比重炮的巨响,周星星冷不丁浑身一颤。
  谁家?谁家的公文包里放这么重的东西?
  凶器!一定是凶器!
  沉重的响动就像一柄锤子重重砸在他的心窝上。
  紧接着套路一层接一层,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江亭远利落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男人的眸子黑沉,上下打量的目光尽是挑剔。
  他半分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的干净果断让虚心的某人猛然一颤:“你还有两个问题——害怕我的理由,以及你能补偿的价值体现。”
  每说一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竖起一根手指。
  大哥,我是真的不敢爆料!
  周星星害怕之余,嘴唇吓得惨白,整个后背退无可退,死死贴紧沙发靠背,他颤抖的小身板蜷缩成一团。
  弥天对此的评价,只能用一个语气词形容:“啧!”
  还是不听话......报答案就像挤牙膏,要一点挤一点,平白消耗玩家的耐心。
  这回江亭远不准备跟他走怀柔政策,他径直转身朝向门口切割机的方位,几步路的功夫,那种背后发凉的死亡阴影再次笼罩住周星星......
  没有商量的口吻,切割机美妙的‘刺啦刺啦’的噪声重新响彻整间出租屋——
  用濒临死亡的恐惧扼住他的脖颈,江亭远这套设计巧妙的连贯动作,就像是一柄无形的刀刃明晃晃地架在他的动脉上。
  这是来自心狠手辣之人的威胁:‘周星星,你现在不说,諵砜等会恐怕也不需要交代了!’
  妈妈咪呀!他真得好恐怖!
  懂得自我攻略的偷窥者,这下子嘴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的话想也不想就往外冒:“你说了不杀我的,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我根本不知道你杀了谁,真的只是癖好特殊才潜入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