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
“卧槽你踏马——”
她转身对着男友就是一顿暴打,气得头发乱飞,眼睛都红了。
“你当我死了吗!当着我的面调戏别人?你有病啊?那个姓向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卧槽……”
李婉撕扯着男友的胳膊和脸,疯了一样撒泼。
向饵看着这场面,对貌似发疯的李婉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个男人。
这男人就算和李婉打架,眼睛也一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让人恶心的黏腻,宛如要把她当食物吃掉一般。
那是野兽看猎物的眼神,这种眼神,向饵倒是见过。
在之前那个像狗一样的变异怪物身上见过。
向饵往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地转过视线看去,身旁几根触手正好奇地扒着门缝,往外探出尖端,像是在看热闹。
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向饵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面前,李婉一巴掌扇过去,美甲挂住男人的脸颊,在男人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浓稠的黑色血液缓缓流出来,男人像是剥了皮的烂熟果子一样,散发出腐臭的味道,还对着李婉在笑。
李婉呆愣在原地,她发现……男友完全不对劲,流出来的那东西,也完全不是鲜血!
她亲密的男友还对她笑,说:
“老婆怎么啦,别生气嘛,她最多就是做小,你是我的大老婆啊。”
这么说着,他脸上的皮,又掉下一块。沿着那道伤口开始,发黄发黑的人皮开始一点点剥离,一块块掉落下去,砸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发出响声。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李婉这下是真的疯了,立刻往远处的阳台跑去,整个人眼泪鼻涕横流,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跑都跑不动!
男友追着她,一边跟着跑,身上的人皮一边往地上掉,啪嗒啪嗒,黑色血迹弄得一地都是,他发出怪异的沙哑声音:
“老婆?老婆你别跑啊,老婆我很爱你的,快过来啊……哈哈哈哈!过来啊!”
李婉跑到阳台,又觉得不对,赶紧转身往大门口跑!但她一转身就对上了男友,顿时吓得放声尖叫:
“啊啊啊啊!你快滚啊啊啊!我不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你找谁去!向饵,向饵才是你老婆,那边,在那边!”
她尖叫着,双手胡乱指向客卧的方向。
向饵正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发生,不动声色,甚至把着门的角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男友却听懂了李婉的指点,笑着转过身,冲着这边客卧走来。李婉趁机逃脱到大门口,毫不犹豫打开大门,自己跑出去,还不忘把大门“砰”地关紧,生怕这怪物跟着跑出去。
屋内只剩怪物和向饵。
啪嗒啪嗒,黏稠的脚步声裹着浓重的呼吸,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眼看这男人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他边走边露出贪婪残酷的笑,脸上的皮掉得七七八八,露出黑色的血管和红肿的肌肉,还有隐隐的白骨和白牙。
男人张开嘴,里头的白牙发着寒光,他冲向饵说着:
“我喜欢你,美女,和我在一起吧……和我在一起……”
向饵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受到某种荒诞的抽离感。之前已经见过这种怪物了,现在看到这只,她除了有点震惊之外,几乎没有多少恐惧感了。
有了比较她才发现,她对于触手和雕塑的恐惧感,比对这种普通怪物的恐惧感要强烈得多。
但是现在……她应该怎么应对呢?
这和人类的威胁不一样,这是怪物,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上次性骚扰她可以自己解决,可这一次……
她回过头去,雕塑正静静坐在书桌上,眼睛泛光,后方许多根触手缓慢摇晃着。
怪物的臭味越来越接近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向饵却回头,和那雕塑对视着。
就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她和雕塑。
雕塑愉悦而缓慢地摇摆着触手,并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给门口正在逼近的怪物,祂注视着她,也只注视着她。
这是只属于她和祂的对视,是时间的裂隙中,她与祂头一次主动的、缠绵的,视线的交织。
祂期待着,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用一根触手,轻轻拂去了向饵鬓边一缕碎发。
明明吃人的怪物近在咫尺,可她的碎发却那样轻盈地飘起,像是……一些诗词,一些艺术,一些吉光片羽的生命之美。
祂欣赏着这种美,并不着急。
像是端坐蛛网中间的蜘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向饵皱眉看着雕塑。她不情愿,却不得不做,她也知道邪神是在逼她,逼她说出之前拼命拒绝的请求,逼她……向祂低头。
黑色黏液已经渗透到了房间门口,渗透到向饵脚下,汹涌的恶臭扑鼻而来,几乎将整个房间灌满,让向饵难以呼吸。
血肉啪嗒掉落在地上,身后,那腐臭的呼吸扑向她的脖颈,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笑着,近到震动了向饵的耳廓:
“真乖……这样就好,不要动,我来了……”
恶臭扑向脖颈的瞬间,向饵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从眼角余光能看到,怪物男那张没有面皮、血肉模糊的脸,只差几厘米就要贴到她的颈项上,尖牙即将破开她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