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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们也只是浅尝辄止,稍微吃点就离开。
  毕竟他们的主场不在这边。
  十几桌席面一开,院子里香气冲天,仿佛提前过年了。
  新房里玩闹的孩子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远趁机端了碗四喜丸子进屋,给守在婚床上眼巴巴的新媳妇尝尝鲜。
  起初杨落雁还顾忌颜面,不敢偷吃。
  吴远干脆把房门一关。
  杨落雁再看向香喷喷的四喜丸子,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拳头大的四喜丸子下了肚,杨落雁直接吃了个半饱,坐在婚床上的腰板也挺直了,长腿也舒展了。
  这一幕,看得吴远蠢蠢欲动。
  杨落雁被他看得脸红心跳,终于抵挡不住那火热的眼神攻势,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
  砰的一声。
  大姐家的大闺女蔺苗苗冲进来,手里头也端着半碗干切肉片。
  看样子是来给舅妈送吃的。
  一见吴远也在,蔺苗苗便故作好奇地促狭道:“舅舅,你怎么一脸的口红呢?”
  吴远果然中计去擦。
  惹得蔺苗苗放声大笑,连带着杨落雁也俏脸绯红。
  “这孩子!”
  辈分上差一辈,可实际上蔺苗苗也只比吴远小三岁。
  打小没少跟在舅舅屁股后面,满大队地耀武扬威。
  结果长成大姑娘,就开始反噬了。
  蔺苗苗笑完就跑,惹得吴远追到院子外头。
  才在门前老槐树底下,私摸摸地塞了个红包给吴远道:“我妈那人小气,我替她补上。”
  吴远双手插兜,根本不接:“我是你舅,能要你钱么?快收起来。”
  “再说了,你舅我是做大事的人,能差这点小钱么?”
  蔺苗苗面露狐疑,半响才煞有介事道:“不过你真的变了,变得不老实了。”
  “呸,怎么说你舅的!”
  “你要是老实巴交,能骗到我舅妈这样漂亮的媳妇?”
  什么人间真相!
  吴远竟有些无言以对。
  “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瞎琢磨什么呢。”
  等到两顿流水席放完,送走各路宾客,已是晚上九点了。
  熊刚安排完明天的事儿,便被吴秀华急匆匆地拖走了。
  夜深人静。
  窗外寒意逼人。
  屋内温暖如春。
  “脚洗了没,牙刷了没?”
  “洗了,刷了,不信你闻。”
  “可我……害怕。”
  “媳妇你听我吹,不,听我说。今天咱们这床垫,很长脸吧?”
  “这倒是,看的人都说好。”
  “是吧,有人跟我预定了两床。连我师父乔四爷都跟我打听怎么做。”
  “哇,你好厉害。”
  “所以我打算年后开个家具厂,多做点席梦思床垫。”
  “这是好事,我支持你。”
  “可咱们这床垫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缺乏足够的试验,既然你支持我,就得跟我一起试试这床垫好不好。”
  “那……怎么试?”
  “很简单,你尽管放松,配合我就行。”
  堂屋的钟敲十下。
  关于席梦思床垫的第一次试验宣告结束。
  “咱这床垫还不错哈,体验挺好。”
  “嗯。”
  “可我觉得试验还不够充分,一次两次说明不了问题。”
  “那能怎么办?”
  “得接着压力试验。”
  “啊?”
  隔天,腊月二十八。
  今年二十九算三十,所以今天就算是除夕前一天了。
  隔壁代婶家公鸡刚叫了两遍,杨落雁便强忍着微微的不适,摸黑起了床。
  如今她已经是吴家的媳妇,得支棱起来。
  再不能躲在三姐的庇护之下,净想着享清福。
  那样日子,指定过不长久。
  等她打开大门,准备扫院子,才发现三姐和三姐夫早就等在门外。
  杨落雁感动得差点没忍住,声音都哽咽道:“三姐,三姐夫,你们怎么不喊我?”
  吴秀华起身,拍了拍纱巾上的白霜:“喊什么呀?我们也是刚到。”
  旋即抢过弟媳妇手里的扫把,压低声音问:“昨晚睡得好么?”
  杨落雁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贝齿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吴秀华眉开眼笑:“你先歇着,这里有我跟你三姐夫就成了。”
  杨落雁只好又去烧开水。
  这活她干过,擅长。
  等到院子扫干净,吴远也揉着眼睛起床了。
  今天那边要迎接闺女带着姑爷回门,这边也要盛情招待那边过来的大舅哥小舅子。
  吴秀华挑了几样菜热了热,众人一起吃过早饭。
  随后拿出两条烟,两瓶酒,外带两瓶麦乳精、蜂蜜,以及白糖果子。
  满满一网兜,着实不少。
  杨落雁接在手里,都不由迟疑:“三姐,这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吴秀华连连摇头,笑说:“杨支书陪了那么丰厚的嫁妆,我们也不能不识趣,起码面上咱得过得去。”
  在人情往来方面,三姐历来考虑周全。
  而且这种周全,不像是四姐那样带颜色看人的成分。
  “媳妇,听三姐的。”
  吴远一锤定音。
  过日子不是靠手紧省出来的,而是靠手勤挣出来的。
  瞅着时间差不多。
  小两口同骑一辆车,直奔杨支书家。
  在去时的路上,遇见大哥杨贲和二哥杨猛。
  意外的是,杨贲竟然招呼吴远下车,抽了根烟,这才重新上路。
  以至于等分开之后,杨落雁都有所觉察道:“我哥今天不大对劲呀。”
  吴远笑了笑。
  这是一种好的转变,无需多想。
  倒是杨猛忍不住问杨贲:“大哥,你真拿那小子当盘菜?”
  杨贲悠悠道:“咱爹纵横十里八乡这么多年,他何曾看错过人?更何况,连二叔昨儿回来,都对那小子赞不绝口,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杨猛愕然之余,忍不住吃味,梗着脖子,语气酸溜溜地道:“爹也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至于二叔,没准他昨天喝多了,说酒话,当不得真。”
  第15章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席梦思
  嫁出去的闺女头一天回门,新姑爷最大。
  然而吴远刚到杨支书家,叫了声爹、妈,就被杨支书叫到里屋,而且二叔杨国柱早已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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