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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吃了。”杨沉鱼说完,当即躲到柜台后面。
  吴远拿出柜台的账本翻了翻。
  一周下来,两套组合沙发刚好定出去7套。
  其中放倒式2套,抽拉式5套。
  这样的结果,似乎不言自明了。
  杨沉鱼边吃边道:“那5套当中还有个客人,其实是想要不具备折叠功能的。”
  即便如此,抽拉式也是以4:2的优势完胜放倒式。
  吴远合上账本,吩咐道:“再来客人,就别介绍放倒式的了,一律主推抽拉式。”
  杨沉鱼嘴里嚼着肉丁,津津有味道:“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打县百货公司离开,楼下的万宝电冰箱正在降价酬宾。
  作为过来人,吴远知道,万宝冰箱这一跤摔得不轻,算是彻底完了。
  很快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邓少森再怎么能耐,在计划和市场争权夺利的大背景下,也无力回天。
  所以吴远愈发坚定了兴旺家具厂必须由自己说了算的做法。
  即便这条路走起来,可能不那么顺利。
  乡镇企业的申办手续交上去,至今快一个月了,还没消息。
  再拖下去,怕是年前都够呛。
  不过这事由三姐夫熊刚和老支书合力督办,目前的消息是,只能耐着性子等。
  好在如今订单规模,工场模式依旧应付得来。
  吴远回到工场,抽拉式组合沙发进入加工清单的事,就算定了下来。
  市场说话了,咱们就要听。
  老代摇着脑袋,咕哝着:“这年头人的品位真够呛,简单易用不好么?”
  不过吐槽归吐槽。
  这对老师傅们的工作量,其实影响不大。
  反正都是计件加工,按照图纸来,根本不用过脑子。
  加上款式少了一种,加工过程反而简单化,越做越熟能生巧。
  唯一的小麻烦,就是已经下定的2套放倒式依旧要做。
  吴远把工作安排下去,顺便让仨徒弟把分配好的半成品件尺寸和样品,送到钟师傅、姚师傅仨人的工场。
  缝纫工场这边,也把沙发套和沙发罩加入加工名录。
  两天后,腊月初十。
  吴远在家,接到了熊刚打来的电话。
  “兴旺家具厂的手续,全都办下来了。”
  一听这话,吴远精神振奋:“太好了!三姐夫,今晚咱们到范家饭店庆祝庆祝。”
  不料熊刚却问:“我觉得最好搞个揭牌仪式之后再庆祝,你打算年前揭牌?”
  吴远一思忖,揭牌这事可大可小。
  但都会选个好日子,图个吉利。
  如此一来,年前是没多少时间了。
  吴远干脆一拍板:“那就放在大年初八揭牌,到时再一起庆祝。”
  “我看行。”
  第70章 棺不离八,升棺发财
  当天晚上,杨落雁见他高兴,特地多炒了盘菜给他下酒。
  好叫他喝上两口,也算庆祝一回。
  不过吴远对酒没有瘾,干脆换了种庆祝的方式。
  庆祝结束,已是半夜。
  谁能想到,如此嫩光水滑的俏可人,已经是俩孩子的妈了。
  “都老夫老妻的了?”
  “咱俩才22,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怎么就老夫老妻了?”
  转眼,庆祝到了腊月十五。
  一大早的,天地无光,日月变色,一场暴雪正在纷纷扬扬地下。
  吴远起夜时发现外面漫山遍野都白了,干脆躲进被窝抱着老婆,准备睡到自然醒。
  结果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外叫门。
  接着大黄带着俩只小狼狗糯米和饭团,奏起了三重唱。
  这下彻底醒了。
  杨落雁摸索着下床穿衣道:“我去看看。”
  结果被吴远一把拉住:“还是我去吧。”
  吴远披着棉袄下了床,拉开东厢门,就见蔺苗苗正从西厢探出脑袋来。
  一见他起了,蔺苗苗果断缩回去,重新爬上床了。
  打开堂屋木门的销子,吴远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口,边走边问道:“谁呀?”
  大黄仨狗不叫了,冲他直摇尾巴。
  门外却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哭声。
  吴远加快脚步,撤掉抵门的木头,把门一开。
  就见披麻戴孝的马明军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涕泪横流:“师父,我爹没了!”
  吴远一怔,这才恍然记起,年关难过。
  马明军的老子,就是天气骤冷,突然走掉的,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辈子丝毫没变。
  只是前世时,马明军先找他打棺材,而后才拜的师。
  如今,不管是打棺材,还是主持大局,都落到自己身上了。
  任由马明军磕了头,吴远这才把大徒弟扶起道:“快起来吧,老爷子七十三了,没受什么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马明军抹了把鼻涕,就要掏烟道:“师父,你看我爹这棺材,找谁打合适?”
  村子里早就没了棺材铺,所以想买并不现实。
  而老马的身体一向健朗,加之小闺女马明琪尚未出阁,所以根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准备寿材的事儿。
  以至于事到临头,只能请人现打。
  吴远当仁不让道:“这还要找人么?我不就是现成的大师傅么?”
  “可师父你的生意做那么大,还沾手打棺材这种粗活,会不会不吉利?”
  “你磕头我都受了,反悔也晚了。再说,这是积阴德的好事,我也责无旁贷。”
  马明军一听,又要下跪磕头。
  师父这面子给太大了,他无以为报。
  除了磕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动。
  结果被吴远堪堪拦住,“行了,你先去给别家送信。我一会直接到你家去。”
  马明军连忙道:“师父,我爹在老家,跟我弟一起过的。”
  “行了,我知道了。”
  打发走马明军,杨落雁和蔺苗苗也都起了。
  一听这事,都忍不住唏嘘。
  早饭,杨落雁特地烙了大饼,整了俩硬菜。
  怕的就是吴远到了老马家,一旦忙活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
  吃完早饭,吴远挑了身旧棉袄穿上。
  经杨落雁妙手一打理,旧棉袄也穿出立整干净的效果来。
  到了马家老宅。
  老马停灵在堂屋正堂,里面烟雾缭绕,披麻戴孝。
  吴远一进门。
  二话不说,先上香,烧黄纸,而后磕头,一番祭拜。
  一看就是懂规矩的老手。
  祭拜完起身,披麻戴孝的马明朝递过来一块白布,吴远任其帮忙戴好。
  边戴边问:“老马哥的棺材我来打,家里有准备棺材板么?”
  马明朝一怔,惊讶之余,满脸感激。
  这是多大的面子,他明白。
  然而旁边叔伯们不乐意了,他一嘴边没毛的,打棺材能靠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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