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听多了场面话的杨支书,明知对方这是一番纯吹捧,却也因此而心安不少。
众人一通商量。
其他一切都还好,唯独在饭局招待这事上,犯了难了。
这顿饭上,万主任传达的意思是:“既要吃得好,又不能太大鱼大肉、铺张浪费。”
这话在村里的干部听来,那根本就是矛盾的。
想要吃得好,那必须得有大鱼大肉的。
不然怎么吃得好?
众人犯愁了一阵,蔺先学都蹬着二八大杠,满身大汗地到了。
一通寒暄之后,对于这个问题,蔺先学跟杨支书提议道:“要不问问我幺弟,看看他有什么招儿?”
老许头当即附和道:“就是,小远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
其实在场的万主任、老许头和宋春红,谁都想到了,就是谁都没提罢了。
于是片刻后,刚在办公室落座的吴远,接到了老丈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声,让他一下子就判断出,老丈人是按了免提,以至于说话也很考究,话里行间的停顿,沉默的间隔,以及最终给出的解决方案,都颇有功底。
挂了电话,吴远就起身出门,去食堂找老范商量。
因为他在电话里给出的回答,也就是去问问范大厨,一起想想办法。
实在不行,再打电话直接叫县招待所安排好送到村里。
当然,主打的还是,村里自己积极着手解决。
至于解决的好坏,那都是梨园村的一片心意。
结果吴远一出门,迎面就碰上正要找过来的大姨子杨沉鱼。
瞅着对方脸上那妆容、那粉底,脱口而出道:“你这妆真要画上一个钟头啊?”
这当然,都是厂里头传的。
说为什么小杨厂长每次都是掐着点来上班,就是因为人家化妆需要时间。
二叔杨国柱刚才闲聊时,就传达了一下子。
于是吴远一见到大姨子,就随口问了一下子。
没想到,这话却让杨沉鱼很委屈:“怎么,连你也嫌我老?”
一听这话,吴远立马收住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有拿厂里风言风语,跟人开玩笑的么?”
“好好好,是我的错。”吴远只好施展拖字诀道:“有什么事,你先进我办公室等等。村里头急着回话,我得赶紧去问问范大厨。”
女人三十,惹不起啊。
说完,吴远就和杨沉鱼擦身而过,匆匆下楼去了。
杨沉鱼也不可能真去吴远办公室闲坐,转身回了副厂长办公室,接着忙活手头上的事。
下了楼,吴远穿梭在厂里的主干道上。
虽说是上班时间,却又有行走流水的人流。
毕竟厂子大了,机构健全了,各职能部门的员工都有了。
远不是刚搬了新厂的曼迪菲家具厂所能比的。
所以这一路上,吴远就不停地回应着厂里员工的打招呼。
即便是新招进来的生面孔,那也早把他这张年轻帅气的脸庞印在了脑海里。
加上被当面的高大威猛一震慑,就差着五体投地了。
很快到了食堂。
一进门,就被老范媳妇发现了,招呼一声之后,就冲后厨大声嚷嚷。
直到把范为民喊出来。
匆匆赶出来的范为民,在白色围裙布上蹭蹭手,就开始四处摸烟,作势散给吴远道:“一早上就听他们说,您回来了。您现在过来,是不是中午有商务招待?”
吴远接过老范的烟,一起凑头点上道:“有商务招待是不假,但不在咱们厂里。”
随即把厂里明儿小学剪彩的事儿说了,又把万主任带去的招待要求也讲了。
范为民稍一思忖,就道:“这事也不难办。不要大鱼大肉,不要比拼数量,咱们整点从运河上捎过来的海鲜,河鲜,加上田园时蔬累的特色菜,凑个四菜两汤的。”
“数量上不多,不用大鱼大肉的,吃起来还特健康。”
这已经有些后世吃得精致吃得健康的意思在里面了,吴远却犹豫道:“天这么热,河鲜还算好说,海鲜能运的过来么?”
毕竟从邻市水路运过来,也得个三两天的。
不料范为民却道:“这一点,老板你不用愁。只要有需求,总有办法。前阵子,咱们厂里招待过。我跟运河里的船家有这方面的头绪。”
吴远思忖着道:“就算是食材能弄到,村里头许老三爷俩也做不来这事。”
范为民吐了口烟圈道:“许老三他就会拌个凉菜,指定做不好。实在不行的话,老板,我明儿把厂里的事儿安排好,带上食材过去一趟。”
“那最好了,有你范大厨出马,我最放心了。”
跟范为民说定,吴远就转身回了厂长办公室。
一个电话打回到村部,当着对面免提的面,把范大厨的意思一说,连带着范大厨亲自出马,到许家老三饭店来做的安排,都和盘托出。
万主任当场拍板道:“我看行,这安排县长指定能满意。”
电话挂断。
万主任此行的打前站,也就结束了。
老支书带人,热情地挽留,也没留住。
看着万主任离去的背影,一直没说得上话的宋春红,忍不住道:“县长这一来剪彩,咱们的招生还会增加。这回再一增加,咱们几个老师恐怕是真的难顾周全了。”
蔺先学喟然道:“没错,是个问题!”
第753章 分担订单压力,降低运输成本
吴远挂了电话,才发现大姨子杨沉鱼没来。
于是转身出门找过去,到市场部那边的副厂长办公室,发现房门是虚掩着,丝丝空调凉风打门缝里透出来。
饶是如此,吴远依旧敲了敲门。
声音不大,但很快得到了响应:“进来。”
吴远推门而入,杨沉鱼习惯性地翻看着手里的报表文件,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在他的印象里,举凡进她办公室之前会敲门的,除了那些谨小慎微的下属,没旁人了。
至于二叔每次过来,那都是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嚷嚷到了。
压根就不会有敲门这多余子的事。
而二叔之上的厂长妹夫,他根本没来过自己办公室,都是自己找过去跟他汇报的。
这就导致这一回杨沉鱼,专注得茬劈了。
直到吴远开口道:“不是你找我说,有事的么?”
杨沉鱼这才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头的报表文件一扔,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还喃喃道:“你怎么找过来了?打个电话,我不就过去了么?”
“在哪说不一样?”吴远无所谓地道:“再说你这屋里,我还没来过呢。怪香的。”
说着,吴远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杨沉鱼连忙从办公桌后坐过来,陪着。
先从茶几肚里掏出一包华子道:“抽烟不?”
吴远摆摆手。
“那就来杯咖啡?”说着,杨沉鱼就起身张罗。
结果却听吴远道:“不喝咖啡,泡杯茶就行。”
杨沉鱼头也不回地道:“我这不比你那,没什么好茶叶。”
吴远却道:“要什么好茶叶,高沫都行。”
这话听得杨沉鱼不乐意了,“搁外头,跟人家喝咖啡。到我这儿,就只喝高沫了?在你眼里,我跟人家的差距就那么大?”
虽然是讥笑着说的这话,吴远却也没有惯着大姨子的习惯。
丝毫不接受对方的diss,不答反问道:“你说话这样,大姐夫是不是越来越怕你了?”
结果这一提,却把杨沉鱼说得偃旗息鼓了。
转身把泡好的碧螺春往吴远面前一放,就坐在那儿,啪哒啪哒地往下掉眼泪。
吴远可不吃她这一套,端起碧螺春,优哉游哉地吹了一圈。
才道:“别哭,妆都哭花了,怪贵的。”
杨沉鱼顿时破涕为笑,四处找纸沾掉泪痕,顺便补了补妆。
倒不是说,吴远这话有多好笑。
而是这话就相当于个台阶,叫她收了这情绪的台阶。
毕竟这是在厂里,谈的都是厂里的事。
不是唠家长里短的时候。
忙完这一通,杨沉鱼觉着自己的妆容再无破绽,宛若带上面具道:“其实我俩分居一个月了,各睡一屋。”
说完,杨沉鱼就转为正题道:“说正事,其实这事并不太着急。是我回去,没事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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