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抬起头,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惊讶道:“这么晚了,天都黑了啊。”
说着,林初月问道:“郎君现在还没回来?”
夏荷点点头,“是,娘子,郎君现下还没回来。”
“那便不等了,让人摆饭吧。”
林初月放下小球,道:“一会儿让奶娘把钰哥儿抱过去喂奶吧。”
说着,林初月就要下地。
猛然间,她的眼神被钰哥儿吸引了,只见钰哥儿眼神依依不舍地看着旁边的小球,突然之间他身子用力一转,由平躺着的姿势变成了侧着身子躺着,小手还抬起想要抓住那个小球。奈何胳膊短,林初月又把球放的远,怎么也够不到。
看到钰哥儿一下子就翻过了身子,林初月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指着钰哥儿看向一旁的夏荷,问道:“这小子是翻身了吧。”
她努力了半下午都没能让这孩子翻个身,现在居然一下子说翻就翻了。
夏荷也亲眼看见钰哥儿翻身,她点点头,惊喜道:“是啊,娘子,哥儿会翻身了。”
林初月脸上笑意加深,她轻轻戳了戳钰哥儿的小肚子,道:“你这小子,这小球对你的吸引力就这般大,还会翻身了。”
说着,林初月把小球往钰哥儿跟前推了推,让他能握住小球。
林初月吩咐道:“让奶娘来把哥儿抱过去喂奶吧。”
“是,娘子。”
晚饭过后,还是不见周宵回来。
周宵也不是每日都早早回来,很多时候公务多,回来的也晚。可自从去年开始,周宵如果因为忙公务而晚回来的话,他一般会让赵文或是赵武把消息告诉元松和元柏,元松和元柏会再把消息传到她这里。
但今天,周宵没回来,前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了想,林初月对春桃说道:“春桃,你去前院找元松和元柏,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郎君怎么还不回来。”
春桃福了福身,道:“是,娘子,奴婢这就去。”
语毕,春桃就转身退出去了。
屋里就剩了夏荷,小满和林初月。
夏荷扶着林初月,安慰道:“娘子先坐下吧,娘子不要担心,郎君定然是被公务绊住了脚,一定没事的。”
林初月看了夏荷一眼,扶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下,她知道夏荷是误会了。
林初月也没解释,“嗯”了一声,没说话。
林初月是真不怎么担心,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治安自然是极好的,全天下再没有比京城更安全的地方了。再说了,周宵的身份也不是无名之辈,堂堂皇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早就有人来府上告知,巡防营也早就出动了。
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就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步了。
林初月问道:“钰哥儿呢?睡了吗?”
小满回答道:“奴婢刚刚去看过了,哥儿已经睡了。”
林初月不说什么了。
夏荷看着林初月就这样干坐着,出言说道:“娘子,春桃还得一会儿,要奴婢给您拿本书过来吗?”看看书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林初月摆摆手,拒绝道:“不用。”
过了一会儿,春桃回来了。
“娘子,元松和元柏也没收到有关郎君的消息。”春桃道:“不过元松去衙门找郎君去了,估摸着还有两刻钟就该回来了,回来后立马就来禀告您。”
第107章 站住,什么人?
没一会儿,就有小丫鬟进来了,“大娘子,元松公公想要求见大娘子,现下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很快,元松就进来了。
“奴才给大娘子……”
元松正要给林初月请安,话才刚说了一半,身子还未拱下去,就听到林初月说:“不必多礼了,直接说吧。”
听到林初月语调比平时说话略快几分,还未说出口的请安也吞了下去,站直身子的时候他抬头飞快地看了林初月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元松恭敬道:“大娘子,郎君今日是被衙门里的公事绊住了脚,郎君让娘子早些歇息,不用等着郎君了。”
具体是什么事,元松没说。
林初月点点头,“郎君无事就好。”
元松笑笑,道:“大娘子,时间也不早了,奴才就先告退了,娘子您早些歇息。”
“你去吧。”
元松很快就退下了。
夏荷笑着说道:“原来郎君是被公务绊住了脚,这下娘子能放心了。”
“是啊。”
林初月放松了身子,靠在腰后的软枕上,打了个哈欠。
小满看着林初月,轻声说道:“娘子,时间不早了,您也休息吧。”
林初月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处多了一抹水润,她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点点头,“嗯,这就睡了。”
“那奴婢让人抬热水进来。”
洗漱过后,林初月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内。
阴森威严的牢狱内有些阴暗安静,唯有过道内每隔一段都燃着一只粗壮的蜡烛,散发出昏黄的火光,烛火晃动间,忽明忽暗的影光也随之变化,显得有些可怖。
牢狱内尽头处的一间牢房内灯火通明,时不时还隐约传出了些惨叫声。
周宵和刑部尚书李相廉坐在牢房外面的木凳上,听着里面传出的惨叫声,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很快,一个狱卒从牢房出来,走到周宵和李相廉身边,躬着身子弯下腰,小声说道:“大人,他招了。”
闻言,周宵下意识看了李相廉一眼。
只见一向意气风发的尚书大人挺直的腰板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整个人露出一种颓然绝望。
李相廉抹了一把脸,重新直起身子来,他看向周宵的神色带了一丝请求,他道:“郡王殿下,宫门已经落锁了,可否等明日早朝过后再把事情报给陛下。”
起码能给他一晚上处理家事的时间。
看着多年的老上司,周宵难得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他点头,“大人自便,只一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知道周宵是在警告他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李相廉点点头,“郡王放心。”
吩咐狱卒务必看好这间牢房里押着的犯人,周宵也不管低头坐着的李相廉,直接起身离去。
此时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宵禁时间早就过了,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洁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周宵骑着马疾驰在街道上,空无一人的安静街道上,他不再压着速度,任由身下的马儿尽力奔跑。
静谧的街道上只有奔驰的马蹄和地面接触发出的声响,由轻到重,由重及轻。
“站住,什么人?”
马儿奔跑的声音引起了巡逻的官兵的注意,一小队人发现了周宵的身影,急忙将他团团围住。
“吁……”
周宵勒紧马绳,原本快速奔跑着的马儿瞬间停下,发出嘶鸣声,两只前蹄腾空而起,随后双蹄落地。
为首的官兵一手紧紧握着腰间佩刀的刀把,目光落在坐在马上的周宵身上,看到周宵一身绯红色的官服,眼神中的怀疑和探究这才消散了一些。
但他严肃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他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现在是宵禁时间,任何人无故不得在外闲逛,你为何出现在此处,有何目的,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在下刑部侍郎周宵,奉命严审要犯,这才误了宵禁的时间。”
说着,周宵把腰间的令牌扯下,递给最前面的官兵。
那官兵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双手把令牌递给了周宵,道:“郡王您请,属下职责所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郡王恕罪。”
说着就让开了路,身后的官兵见状,也纷纷后退几步,给周宵让开路。
周宵把令牌系在腰上,淡淡道:“无碍。”
说着周宵打马离去。
一个大个子的官兵问道:“老大,他不是刑部的官员吗?你怎么叫他郡王啊?”
“你傻呀你?”为首的官兵在说这话的人的头上拍了一记,“你没听到他说叫啥,周宵,当今皇孙啊,可不就是郡王。”
那人被打了也不生气,反倒笑眯眯道:“老大你还知道这呢?”
为首的官兵踢了他一脚,骂道:“饭桶啊你,大人物的名字当然要铭记于心,不然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老大真厉害啊……”
为首的官兵额角青筋跳了跳,又给了大个子一脚,“行了,闭嘴吧,走走走,继续巡逻。”
周宵回了景华园,下意识要往后院走,想了想,步子一拐,还是回了前院。
刚进院门,接到消息的元松就迎了上来。
元松紧紧跟着周宵,一句接着一句,“郎君回来了,郎君吃过饭了吗?奴才吩咐厨房的人给您上菜。”
“让人煮面条端过来。”
说着周宵大步跨进了屋子,大马金刀坐在榻上。
他今天晚上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吃饭,忙完就直接回来了,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元松一说,还真觉着饿了。
“听到了没?赶紧让厨房给郎君煮面。”
元松对着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吩咐,安顿完之后,元松连忙跟着跨进了屋子。
元松给周宵倒了茶水递过去,“郎君,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好了。”
“嗯。”周宵接过茶抿了一口,发现不是他平时喝的君山银针,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茶汤颜色红浓,汤色明亮。
周宵皱眉问道:“怎么是红茶?换了。”
元松连忙解释道:“回郎君的话,是娘子吩咐的,娘子说不知道郎君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郎君要回前院还是后院,怕郎君回来的晚喝了茶睡不着,让奴才把茶换成红茶,说是更好安神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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