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悍不畏死,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将邪魔杀死。
而当邪魔一一诛尽,邪魔通道消失,邪魔人又忽然出现,联手杀了剩余神族。
……
画面消失,白云之上,久久无人发出说话。
许机心窝在谢南珩怀里,忽然有些明白,原著里他为何要做那些事。
为什么要斩仙门?
因为人族修士不配。
为什么要选择长眠?
因为世人太肮脏,与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都嫌恶心。
神族太惨了。
被人族捅刀,从头到尾。
天道在人族算计时,是真的容不下神族吧?
正如陵鱼所说,天道只要对神族还有一丝怜悯,神族都不可能落得这般下场。
可是神族真的灭亡后,天道却又后悔,在新出的云华秘境内,设置个回溯当年真相的幻境,替神族正名。
意识到天道偏向,许机心却高兴不起来。
神族真的太惨了。
天道再怎么后悔,那群可爱的毛绒绒,都不会再活过来。
叹息间,凝实的白云瞬间化虚,许机心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阵阵天旋地转,再有意识,她已经脚踏实地,环视周围,她发现自己和谢南珩相拥着站在山顶一角,周围环境十分眼熟。
她俩又回到云华秘境,站在入幻境前的位置。
许机心仰头望天,回忆幻境内的一帧帧一幕幕,满腹惆怅。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心变软了,也变得多愁善感。
变得自己不像自己。
哎,只能怪那群毛绒绒,太可爱又太悲壮,让她这个铁石心肠的蛛蛛,也免不了动上几分真情。
她拍拍谢南珩的肩膀,忧郁地开口,“走吧,回咱们在湖边的小木屋。离开云华秘境时,别忘记带它。”
狐族那间发屋忘记带走,她亲手搭的那间小木屋,不能再忘记带走。
“好。”谢南珩握着许机心的手,默默作陪。
刚出绿洲,便瞧见玄一宗那行人,相较入幻境前的亲近,此时这行人气氛有些僵硬。
宣清若两眼通红,神游天外,白秋云望着闻居,眼底尽是恨意,其他师兄弟护着闻居,不断劝说白秋云,说闻居不是故意的,而白秋云又没出什么事,师兄弟一场,算了算了。
许机心和谢南珩坐在两米大的黄金蝎上,装作没瞧见那群人。
灵湖白昼依旧烟波浩渺,白雾风吹不散,日光晒不透,一条条银色向日鱼,在灵湖中央欢快跳跃,如虹如桥,迸溅出的水珠,在空中将日光折射出七彩光晕。
美不胜收。
熟悉的久违的美景涤荡许机心心头郁气,将浊气长吐,许机心搂着谢南珩的腰,开心道:“哈,又回来了,不知道那条巨斓蛇,还在不在?”
许机心话音刚落,一条白底彩花色彩斑斓的巨斓蛇从湖底探出个脑袋,碧翠色的眸子圆溜溜的,盯着许机心和谢南珩,先是惊喜雀跃,渐而弥漫双眼的,满是委屈与控诉。
一走那么久,这是彻底将它给忘了?
委屈屈。
许机心身形轻盈地落到灵湖边,对谢南珩乐道:“嘿,它还在。”
还以为巨斓蛇会另外找个地方躲好,等秘境快开启时,再过来等她呢。
因为两人约好,待出秘境前,她再过来问问它,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出去。
谢南珩见许机心又露出轻快的笑,眉眼瞬间温柔。
他望向许机心,声音悠扬清越,“悦悦,我这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好消息?”许机心歪头,望向谢南珩。
谢南珩朝她伸出拳头。
许机心瞧过去,先是不解,蓦地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双目大瞪,满心惊喜,“圆圆?”
谢南珩眉眼弯弯,笑出两道卧蚕,一张脸隽秀无双,“是。”
他张开手,掌心露出一枚圆球。
圆球血红,红得纯正而绯,似被鲜血倾灌的水晶,绮艳而瑰丽。
旁边巨斓蛇瞧见这血球,眼底渴望一阵又是一阵。
它浑身血脉都要沸腾,在催促它上前吞噬。
这是个好东西,能提纯血脉,壮大实力。
巨斓蛇转身就跑,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
它不想被欲..望.支配,丢了性命。
但它刚准备转身,在谢南珩掌心跳动的血球,忽然化作一道红光,瞬间钻入巨斓蛇体内。
巨斓蛇:一脸懵逼.jpg
天降馅饼?
它满脸惊恐,嘶嘶嘶嘶地疯狂解释,不是我,我没有。
它没有偷吃。
“圆圆!”许机心惊喜。
她没想到,她和圆圆有这样特别的缘分。
难怪这条巨斓蛇,宁死不肯认主。
原来它纵然被剥夺神族血脉,刻在神族骨子里的高傲,依旧让它不愿为奴为仆。
要是之前,她没起恻隐之心,没有救下这条巨斓蛇,是不是这巨斓蛇,已经死在谢家弟子手里?
好惊险。
许机心摊手,蛛丝疾驰射出,束缚在巨斓蛇身上,将他往这边拖。
圆圆还活着,太好了。
巨斓蛇:它是不是要被抽骨剥皮了?
他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机心哭笑不得,将他从湖里拖过来,正准备抱怀里,谢南珩抢先一步,将蛇尾架到脖子上,手臂托着蛇身,抱得稳稳的,“我来吧。”
许机心收回手,没有和谢南珩抢。
她眉眼含笑,盯着巨斓蛇又一眼没一眼,眼底喜悦,怎么也止不住。
幻境里的旧人,到底没有死绝,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两人往小木屋方向走,小木屋外,阵法依旧运转,护住小木屋不被外人察觉的同时,也维持着小木屋刚建时的模样。
许机心望着小木屋,满是亲切。
她道:“我要去晒太阳了,你将圆圆放到床上,守着他醒来吧。”
谢南珩紧随许机心一道来到阳台,先将巨斓蛇放到地上晒太阳,自己走到许机心身边坐下,建议道:“悦悦,圆圆要不要送给表姐养?”
“为什么送给表姐?”许机心不解。
谢南珩摸出灵果榨汁,递给许机心,“他叔叔是表姐的心上人,表姐应该会高兴,养心上人的侄子,也算是一个慰藉。”
许机心心动一秒,片刻,放弃了,“表姐修为太低,要是被人发现圆圆神族身份,表姐护不住。”
谢南珩眸光动了动,满是遗憾。
近山若墨,远山似烟,橘黄色的余晖挂在远山之后,映照得那一片云山雾海,浓淡留白得若一副水墨画。
带着山水特有的自然,给人一种宁静感。
光是瞧着,心情便会平静。
许机心望着眼前山水斜阳图,忽然想喝茶了。
倒也不是爱茶,而是觉得这幅画面,特别适合喝茶。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又不是没条件,干嘛忍着自己?
谢南珩听到这个要求,二话不说,摸出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不过取出茶叶盒时,谢南珩顿了顿。
眼前这白玉茶盒,是他在狐族附近的云崖上,摘取的云崖雾尖茶。
幻境里的东西,带出来了。
他见许机心没有留意这边,迅速换了一盒茶。
他将泡好的茶递向许机心,“悦悦,喝茶。”
茶水碧翠,若一湖春绿,又似碧螺春水,夕阳余晖而过,点点红波跃动。
许机心端着茶杯慢慢品,目光又落到藏在山后的斜阳上时,忽然又意识到,谢南珩与山后边那只金乌,是同族。
天上金乌即将坠..落.,她身边这只金乌,存在感十足。
金色鸟儿,金色鸟儿。
许机心又想疯狂搓手臂。
她放下茶杯,对谢南珩道:“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不等谢南珩反应过来,她起身,大步流星回到自己房间走。
忽然被冷淡的谢南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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