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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友?”孟雨几分惊讶地看着李如:“这么说你也是一中毕业的了?”
  关于自己的高中时代,李如并不太想谈及,只含糊地嗯了一声,话题就此止住。
  舌尖被辣过的痛感渐渐消失,李如从菌菇锅里夹了几筷子肉,吃得心不在焉,对面林墨予跟孟雨聊过一阵儿,又换了几个话题和虞杞川聊起来,他向来很健谈,又博闻强识,饭桌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吃到最后,林墨予已经跟那俩人互加了微信好友,李如这一遭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却也没觉得有多满意,可能是火锅不太对他胃口吧,下次再也不来了。
  低头看了看腕表,李如起身,借口上厕所,实则准备去买单,虞杞川却好像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偏头觑过来,很平淡地说:“这顿我请。”
  “哦对。”孟雨道:“来之前虞老师就说了,这顿他请客。”
  李如不太想占这个便宜,一来二去又是还不清的人情,坚持要去买单,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摁住他的小臂,李如浑身一凛,触电般地往后收。
  虞杞川想起什么,松开他说了声抱歉,继而起身,不容置喙道:“我去买单,别争了。”
  他俩在桌子底下的这一小动作稍纵即逝,并未引起对面两人的注意。
  买完单回来,时间也不早了,四人出了火锅店各自道别。
  回程路上,林墨予意犹未尽地感慨:“你还别说,那个虞老师挺有意思的,我要是喜欢男人,这一款还真不错,可惜了。”
  李如余光瞥过来:“你现在弯也来得及。”
  林墨予抱臂沉思片刻,问他:“你跟这个虞老师是高中同学,他是不是上学那会儿就已经弯了?”
  李如顿了顿,语气生硬得很:“我怎么知道,又没在一个班。”
  “也是。”林墨予说:“你那会儿光顾着跟季冰玩儿去了,好到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结果现在呢?”
  “林墨予。”连名带姓地喊出对方大名,李如脸色骤然阴郁,“你有病吧?”
  车内空气凝滞良久,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李如才又出声:“你是不是加了虞杞川微信?”
  “对啊,怎么了?”
  “帮我问问,今晚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林墨予听出他的意图,不可思议得很:“你好像在较很奇怪的真,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你可以下次再请回去啊。”
  李如不吭声了,他其实就怕这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虞杞川会给他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错觉,看见对方就无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高中年代,那些难以忘怀的青葱岁月,在当下分崩离析的现实面前,实在令人难以释怀。
  火锅店吃饭过去了一周多,李如再也没给虞杞川发过消息,很符合那小子的性格。倒是林墨予,隔三差五会在微信上找他,天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聊,虞杞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今年带的是平行班,虽然不像何春城的实验班升学压力那么大,到底不能松懈。
  这天下了晚自习,虞杞川前脚刚溜达到自行车棚,就被何春城一个电话薅回来,说他们班有几个学生从晚自习上课就不见人影,大概率是旷课偷跑去校外了,一中是半寄宿制,溜走的几个都是住校生,万一在外面出了事,又卡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家长问起责来,学校担待不起,何春城身为班主任,更是难辞其咎。
  虞杞川刚好前几天给他们班代过两节历史课,对大部分学生都还有些印象,就问是哪几个跑出去了。
  何春城说了几个名字,虞杞川在脑海中对号入座,最后听他道:“还有李燚。”
  又是这小子。
  之前因为从何春城跟孟雨那儿连番听到李燚这个名字,后面去给他们班代课时,虞杞川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学生,坐最后一排,个头很高,剃着毛寸,不怎么爱穿校服,五官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是很直观的那种帅了,混在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堆里,冲击性还是很强的。
  也难怪那天在办公室,英语课代表会拼着顶撞老师的风险也要为他说话。
  但不知为何,虞杞川看到李燚的时候,会很轻易地想起另一个人,而且好巧不巧,那个人也姓李。
  虞杞川推着自行车跟何春城俩人从学校食堂旁的后门出去,从监控上看,那几名学生是趁晚饭时候食堂后门开着卸货,没人注意偷摸溜出去的,外面正对着的就是那条步行街。这几年查得严,学校附近很难再见到网咖,特别还是一中这种升学率名列前茅的,好是好,但到这种时候就犯难了,根本不知道学生还能跑去哪儿。
  何春城焦头烂额,虞杞川反倒不怎么担心,甚至还劝他:“你着什么急,他们一群即将满十八岁成年的大小伙子,个个壮如牛,成群结队地出去,一般人都得绕道走。”
  何春城翻他一个白眼:“不是你们班学生你当然不着急。”
  虞杞川一哂,没继续跟他抬杠。
  过会儿何春城的手机响了,是虞子衿打来的,她今晚在附近片区的一条酒吧街执勤,看见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在街边溜达,上前一问,还真是学生,当即把人给扣下了。
  虞杞川啧了一声:“还得是我姐。”
  何春城到底谨慎,跟虞子衿核对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李燚没跟这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