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
“我对你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苏风眠愣几下,重要与否,或许不是叶傅轶会问出来的。
“你难道很在意这个吗?这段时间,你向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吧,而且,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对我来说重不重要。”
“我现在很在意。”叶傅轶无奈地咧嘴笑了,弧度不大,苏风眠在后视镜里看不清,“以前是不在意。”
苏风眠手指不轻不重地抖了一下,烟灰就飘落下一些,掉在他裤腿上。
见苏风眠沉默,叶傅轶犹豫半晌,低声说:“其实我,以前离过婚,有一个儿子。”
作者有话说:
打个预防针,叶傅轶不是炮灰嘛毕竟,后面他和苏风眠还会纠缠一段时间,整个文篇幅也很长,然后这还不是叶傅轶最让人想打他的时候,后面你们可能还会有想打苏风眠的时候,有把叶傅轶活埋了的时候,anyway,苏风眠会和季知非修成正果的,叶傅轶是过客但是不是炮灰,他对苏风眠的爱情观影响不小。谢谢追到这里!
第26章
窗外落起了小雨,缠绵悱恻,密麻又湿漉的雨声传到苏风眠耳朵里,还时不时响起属于晚冬的滚滚雷声,很遥远的雷,所以并不惊吵,倒更像是煮开水的声音——频率恰好在舒适区。
放在平日,他能够睡一个很安稳的觉。
雨天适合入眠。
但今天他睡不着,完全地睡不着,连困意都没有。
他慢慢坐起来,掀开被子,被子也不敢掀太大了,怕有冷空气钻进被子里把身旁的人冷醒,纵然房间并不寒冷,暖气开得刚刚好,温度很适宜。
叶傅轶已经趁着醉意睡了,并且起了轻微的鼾声,看来他睡得很熟。
苏风眠看着他一半陷入枕头一半露出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楚。
他很难不去在意叶傅轶有了一个儿子的事情,叶傅轶也已经和他坦白,出差的确是假的。
前几天,叶傅轶十八岁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他刚面试了大学,回国休假,叶傅轶所谓的出差其实是抽时间安顿好他儿子。
苏风眠问他:“那你儿子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
叶傅轶说他不知道。
“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
“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苏风眠知道这种时刻问这种问题就太过矫情,凡是设立假设的提问,苏风眠都认为是矫情的。
如果不是叶傅轶喝多了,苏风眠也不会这么直白地问。
他在感情上没有什么安全感,这种情感上安全感的缺乏也是从小就如此。
长大之后真正喜欢过的人,可能也就只有季知非,也把全部的冲动消费在了季知非身上。
可季知非偏偏没有让他变得有安全感,反而是更不自信,更没有归属感。
再后来遇到的人只想和他睡觉,不想和他恋爱。
直到现在,他也很难袒露自己,很难放下理智而去感性任性一次。
说得通俗点,他很想撒一撒娇,获得一点独有的宠溺,但出于各种原因,年龄,性别,身份,他从不这么做。
叶傅轶听到苏风眠这个问题果然笑了,他目光落在后视镜里苏风眠略带委屈而低垂的眼眸上,说:“你还真是……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你不担心我儿子对你的看法了?”
“我本来也不是非要认识你儿子。”苏风眠忽然就收拾好情绪,把车钥匙转了一圈,汽车因启动而震一下,他回答,“你儿子也一样,不用认识我,我想我们也不会有对你儿子开诚布公的一天。”
叶傅轶笑容僵了片刻,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苏风眠比他想象中要看得明白,看得开些。
不过也是,他虽然感情经历不如二十多岁的男生,但人生履历总归是够的,情情爱爱也看得多。
叶傅轶忽然觉得,其实苏风眠没他想象中那么容易敷衍。
当然,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他想敷衍苏风眠,这只是一种比较标准。
他谈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太容易被感动,也太容易被骗,久而久之,也没什么意思。
不管叶傅轶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对方生气也好高兴也罢,眼里都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
但叶傅轶偏看不得这些眼睛里的爱情,直接又赤诚,让叶傅轶不敢往前走。
苏风眠的话……苏风眠不一样。
苏风眠对人有保留,也有付出,他是那种即便伸出手也不要求一定要被牵住的人,即使看得明白也不戳破讨说法,或者说,讨说法也不一定要是真的说法。
并非说他容易被骗,相反的,他自己心里能独立判断,独立承受再消化,他其实不太需要别人的解释,好像也不太需要别人。
比如说今天,叶傅轶仍旧有所保留地告诉了苏风眠一些事情,苏风眠很快就接受了,没有追问,却是肉眼可见地在忍耐。
怎么说呢,叶傅轶沉默了,目光仍然停在后视镜里,苏风眠眉头皱起来,他看起来有点难受。
叶傅轶思绪飘扬了一会儿,苏风眠又说了一些话,车外下起了小雨,因此他没有听太清楚。
叶傅轶想,他或许有点心疼苏风眠。
就像一开始,叶傅轶提出和苏风眠恋爱,也是因为看见了苏风眠隐忍,佯装无谓的表情,明明是答应了和自己恋爱却有一种失恋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