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笠梌站在城楼上,手握箭矢,森寒锋利的箭头直直对向谢章与谢勋的眉心。
“不要——”
沈默害怕的摇着头,睡梦中的眼泪溢出眼帘,苍白纤细的柔荑紧攥着狐裘的边缘一角,指节根根泛白。
幼容被她这副磨样吓着了,站在她身侧,一时间手脚无措,“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发生了何事?!”
马车的门倏然间从外面打开,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幼容吓了一跳,转过身时,便看到淮王披着鹤氅,弯腰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走进马车里,里面的空间瞬间显得逼仄。
幼容看着淮王冰冷微蹙的长眉,当下心中跳动了一下,“回淮王,我家公主去了一趟奉仙居后,回来便成了这般,还请淮王为我家公主请一名太医前来诊治。”
褚桓走到坐榻前,低头看着蜷缩在坐塌上的沈默,她面颊绯红,眉心紧蹙,狐裘下露出的一截粉嫩的脖颈,绯红的唇畔时不时的微张着,似在呓语着什么。
他心绪微动,俯下身,附耳在她的唇畔边,灼热的气息瞬间喷薄在耳际边。
“谢章,不要……”
“走,谢勋,快跑!”
褚桓的眸微敛了一下,带着寒意的薄唇触碰着她的额头,一瞬间,滚烫的温度陡然从薄唇处传来。
大人发烧了!
褚桓褪下鹤氅盖在沈默身上,长臂穿过她的膝盖窝与后背,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转身走下马车。
女子纤细的身躯入怀,使褚桓逐渐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涟漪。
在奉仙居,当他亲耳听见她承认自己就是大人时,他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心情。
他毫无期待,又如行尸走肉般的度过了十五年,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就那般毫无预兆的站在了他面前。
褚桓低头看着昏睡在他怀里的人,薄唇逐渐紧抿着,被暗夜晕染朦胧了的眸底,隐匿着蚀骨的狠戾与阴翳。
大人为了护着他们,已死过一次。
这一次,他会倾尽所有之力,为大人踏出一条平安祥和的道路来。
他要掌控北凉,要带领北凉的将士们踏平整个西凉。
他深知,大人厌恶这无休止的战争,痛恨腐败的朝政与将人命如草芥的皇权。
他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将这三国变成大人所希望的模样。
“淮王,您这样不妥。”
幼容跟着走下马车,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想让他将公主放下。
看到杭奕过来,褚桓冷声吩咐:“速将长孙史带到璟云轩,除长孙史外,任何人不得踏入璟云轩半步。”
杭奕虽摸不清状况,却也不多问,恭声道:“属下这就去请长孙大人。”
见褚桓抱着沈默离开,幼容在后面着急的跳脚大叫,“你放开我家公主,你可是淮王,我家公主名义上可是你的母妃,你想对她做什么?!”
杭奕快速点了幼容的哑穴,“你别嚷嚷了,放心吧,二爷不会伤害明妃娘娘的。”
他没去看幼容恨不得宰了他的眼神,吩咐两名侍卫将幼容先行送回东篱阁。
幼容就这么被侍卫架着手臂送回了东篱阁,一路上,她都在无声叫嚣着,心里想了许多种再次见到杭奕时,怎么宰了他的法子。
欺人太甚了!
除了会点她的哑穴,还能干什么?!
璟云轩的檐角走廊都悬挂着灯笼,暖黄的烛光将漆黑幽长的长廊映出一片亮色。
褚桓抱着沈默绕过长廊,走到房门前时,掌心凝聚的内力打开了房门,将她抱进屋中,放在他平日里就寝的榻上。
榻上铺着暖和的锦被,褚桓褪去裹在她身上的鹤氅与狐裘,在那一瞬间,沈默眉心紧蹙,难受呻/吟了一句,“好冷……”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浓重的沙哑鼻音,在静谧的房间里起了丝丝缕缕的旖旎。
褚桓为她盖上锦被,微凉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指腹上是女子肌肤的光滑细腻。
他俯下身,在她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的额头很烫,烫的他的唇连着心也跟着一颤。
褚桓深邃黑沉的眸轻敛,薄唇逐渐往下,在她灼热的鼻尖上落下一吻。
“大人,你既暂且不想与我们相认,那谢章便如你所愿。”
“有谢章在,绝不会让你入住景明宫,去侍寝那个老皇帝。”
“冷……”
沈默唇畔呓语着,意识晕晕沉沉的,隐约间,似是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褚桓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掌心浑厚的内力穿透锦被与衣衫,丝丝缕缕的传进她的体内。
他的唇依旧吻在她的鼻尖上,少顷,他微抬了下头,薄唇与她嫣红的唇畔仅呼吸之隔。
他的眸流转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畔上,黑眸微微沉了几分,热气吞吐间,问了一句,“大人,还冷吗?”
掌心的内力不断传入她的体内,为她驱散着体内被冷风侵袭的寒意。
沈默意识昏沉的摇了摇头,灼热的气息自唇畔溢出,“不冷。”
两人的唇畔离得很近,她的唇畔一张一合间,触碰着褚桓微凉的唇。
男人的身躯蓦然间僵了一瞬,漆黑的眸凝着她一颤一颤的眼睫,唇有意无意的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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