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是来抓你的?”蒂娜说道。
汤姆眼里闪烁着奇异古怪的光芒,“当然不是,.......显然还有别人在我们附近,原本我还不确定被背后使坏的人,现在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是谁?”蒂娜紧张地问道。
“你不用在意那个人,我会解决他,包括眼下这些东西。”他危险地眯了眼。
鹰头马身有翼兽感受了背后一股黑色力量侵袭而来,它加快了飞翔的速度,企图甩掉摄魂怪。
黑色的庞大身影无声无息地紧跟而来,那些身影高高地悬浮在半空中,长袍下看不见脚,看不见脸,移动时仿佛一点点地吞噬着光明。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腐臭的,死亡般的阴冷气息灌满周围。
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翅膀鳞片表面结上了一层冰,此时它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为了能将背上的人安全地抵达地面,它苦苦地支撑着,嘴里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悲鸣。
“呼神护卫——”蒂娜喊道,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里冒了出来。
摄魂怪们依旧在逼近。
她无法使用保护咒。
真正能使出守护神咒的很少,那是魔法世界中极高的魔法,也没有人刻意去训练。
蒂娜僵直了身躯,身后坚实温热的触感提醒她,汤姆就在身后,可是他无动于衷。周围的气息让她变得莫名暴躁。
“你会呼神护卫吗。”她问道,却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滑稽可笑。
汤姆淡淡地说道,“保护神咒?我不会。”
他反手将魔杖抵住鹰头马身有翼兽,魔杖尖端滑过那些伤口部位,汤姆慢悠悠地说道,“别停下,继续飞,直到前面那片草原处再停下,你是那些家伙中最聪明的,我想你清楚不遵从命令的后果是什么。”
鹰头马有身翼兽发出了呜咽声。蒂娜趴在它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着它脖子上的毛发,她和它贴的很近,她几乎能感受到这只魔法生物被摄魂怪接近时,内心的挣扎和绝望,她试图能通过安抚举动来缓和它的痛苦。
在离地面只有几英尺时,鹰头马身有翼兽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将蒂娜整个人猛然震飞,朝前方甩出,她感到眼前一花,视线颠倒,一连翻滚出了好远,杂草在脸上刮出刺痛感。
汤姆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被甩在她不远处,咳嗽着,捂着胸口从草地上站起来,一向整齐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断裂的肋骨,让他的神情变得不悦。
那群摄魂怪在他们上方黑压压地飘荡而来,周围的气温正在下降,蒂娜甚至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呼出的空气都要结冰。她想要集中注意力催动内心所有快乐的,温暖的回忆,却发觉自己绝望和痛苦从心底慢慢浮上来。
她睁大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儿时看过退潮后的沙滩,破碎的大大小小的残缺贝壳碎片,各种各样海洋生物的断肢,还有圆滑或者来不及被冲刷圆滑的海螺,混着无数石子铺满脚下的无边无际。
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样一片沙滩,那些鲜活的流光溢彩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被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令人灰心丧气的的渣滓。
过只是一个框架,只是一片巨大的内在的黑暗和空虚的堤岸。她急于希望爬到堤岸上去,想要大声大口地喘息。
她不断地失去了家人,还有朋友。唯一的母亲疯疯癫癫,意识不清,根本无法在她绝望和无助的时候给予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她一份支撑的力量。
她总是一个人面对一切,哪怕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不过是侥幸捡回一命。
她想过着最普通的日子,不用担惊受怕。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赫奇帕奇继承人,跟随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却没想到间接害死了赫普兹巴———在她自私自利地选择安逸的生活时,有人替她承担了一切而付出了生命。
她难过悲伤地想哭,却连眼泪也没有。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做,只想就这么躺着一直到死,可又死不了,她看着摄魂怪慢慢地接近,却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一副只能任人摆布的样子。
是的,任人摆布。
摄魂怪让她的意志变得无力和消沉。她的心里像是出现了一个黑洞,意识越掉越深。
“我没有办法。”蒂娜瘫坐在地上,无力地仰起了脑袋,“我觉得好累,无法使唤出守护神咒,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
“起来。”汤姆不知何时来到她旁边,声音却变得严厉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那断裂的,疼痛的肋骨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
蒂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喃喃自语,“我救不了黛西,面对赫普兹巴的死也无能为力,甚至连遗失的金杯也找不到。现在,我连自己也就救不了。”
摄魂怪没有接近汤姆,他们感受到了蒂娜内心溢出的绝望——-那才是他们如饥似渴的东西。更多的摄魂怪开始往蒂娜头顶聚拢。其中一个摄魂怪伸出枯瘦的手,触碰着兜帽,想要揭开它。
一旦它吸干了蒂娜的灵魂,她就会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蒂娜·艾伦,” 汤姆看了蒂娜一眼,“当年在密室里,你连海尔波都敢对付,现在这些东西就能轻易地让你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