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是三嫂钱霜莺。
钱霜莺被曲笙撞了一下,立时伸手将她拦住,道:“笙妹妹是不是不舒服,三嫂先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钱霜莺此刻已经看出曲笙过激的反应是因林夕昭而起,这是灵堂,待会还要有人来祭拜,不好在这处让人看出什么。
曲笙站在原地不动,用着耳朵去听钱霜莺的话,她眨动着双眼有些慌乱。
林夕昭站在原地,看着曲笙对她如此,心如刀绞。赵嘉虞看着两人这般,更是一脸的疑惑。曲笙最是听林夕昭的话,怎么这会看上去却有些害怕林夕昭的样子。
钱霜莺伸手扶着曲笙,带着她转了身,回头看了一眼赵嘉虞和林夕昭。
林夕昭的双眸此刻已经哭的红肿起来,曲鸣的死对她来说一场噩耗,可曲笙的失明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劫难的存在。
钱霜莺扶着曲笙朝着曲笙的院子走,林夕昭因彻夜赶路,方才情绪又悲痛大落,此刻能站稳身形已是不易。
赵嘉虞怕林夕昭有个好歹,一路陪着她一起去了曲笙的院子。
曲笙在进门的一瞬,对着一直为她引路的钱霜莺道:“不要让她进来。”
曲笙的声音不小,听的身后的赵嘉虞和林夕昭都愣住了。这个‘她’说的是林夕昭。
林夕昭怔楞在原地看着曲笙进了房门,赵嘉虞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侧目去问林夕昭道:“小笙儿这是怎么了?”
林夕昭睫羽轻颤,唇边呼出一口颤抖的气音。
她知道曲笙不会怪她,这般的不让她接近,应该是因为自己眼睛的问题。非她自信,而是凭着多年对曲笙的了解。若是曲笙怨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笙儿的眼睛大夫怎么说?”林夕昭侧目去问赵嘉虞。
赵嘉虞将看向曲笙房门的目光收回,道:“大夫说是因为爆炸的光度太亮,加之冲击力太强导致的失明。”
“可能治好?”
赵嘉虞摇了摇头,“大夫说无能为力。”
林夕昭身形恍惚一瞬,赵嘉虞及时伸手拉住她,问道:“你还好吗?”
“不妨事。”林夕昭摇了摇稳住身形,唇角轻颤,又问道:“四哥怎么样了?”
赵嘉虞抿唇,情绪一瞬低落道:“还好,也能吞咽吃东西,就是醒不来。”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眼底有了歉意,“对不起。”林夕昭再度把错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与你有什么关系,是这些人太坏了。”赵嘉虞是个拎得清的,她之前便觉得曲钰将她送去赵府小住,便是为了做什么事。
他们想要做的事,谁又能拦住。小笙儿能拦住吗?不能。她也大概听说了这兄弟三人去做了什么。十几年的悬案,他们太迫切的想要查找到真相和幕后主使了,就算曲笙在,也是拦不住的。
那样明摆着的圈套和陷阱,她不信曲鸣不知道,他们都是提着命去的。
林夕昭红着眼眶,又看了一眼曲笙的房门后,和赵嘉虞去看曲钰了。
“他能听到我说话,就是动不了。”赵嘉虞坐在床榻边,帮着曲钰揉了揉手掌。
曲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哭了很多次了,这会儿听说没了生命危险,也就只剩下等待了。
大夫说曲钰只要醒来便可平安无事,她可以等的,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她都等得。
林夕昭站在一旁看着,眼底内疚和心疼糅杂在了一起。
两人出了屋子,迎面便碰上了来曲侯府寻找赵嘉虞的萧冰缨。
“嘉虞。”萧冰缨脸上难得有了喜色,“我知道有一种偏方,可以试着将妹夫唤醒。”
赵嘉虞闻言,神情一怔,忙问道:“什么办法?”
萧冰缨此时也看到了林夕昭,方要与她打招呼,便接了赵嘉虞的话道:“书上说,妹夫这种情况可以用语言刺激。”
赵嘉虞听着萧冰缨的话,立时想到的是张口开骂,她虽会骂人,可骂曲钰她开不了口啊。
“可是说一些他在意的事给他听?”林夕昭问出了正解。
“对。夕昭你终于回来了。”萧冰缨回答间,顺便与林夕昭打了招呼。
林夕昭颔首道:“嗯,那我们快去试试吧。”
曲笙那边她需要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过去。
赵嘉虞带着两人又重新回了屋子,萧冰缨学医虽是不精,但也懂得些皮毛,她为曲钰诊断了下脉象。
曲钰的脉象平稳,确如大夫所说的那样,没有生命危险。
“嘉虞你快想想妹夫最在意什么?”
“在意什么?”赵嘉虞努力思索,半响蔫了,“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曲钰最在乎什么,仕途?命?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着急的样子,垂眸思索了几瞬,道:“四哥最在意的应该是你,不过你现下安然无恙的在这里,他是没有顾虑的。
林夕昭说完又仔细的想了想,这兄妹几个感情极好,她进了京城,来时的路上大概听侯府的人说了曲钰为何会受伤了。
当时他一定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才会那般孤注一掷。他宁愿死也不想伤害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