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院门口的天光彻底被灯光取代, 她才稍显落寞地回到屋内。
杏红是个细心的姑娘, 见阿柠神色失落, 便宽慰道:“小姐, 您别多想,世子不来肯定是顾及小姐的名节。”
容青玹身边除了红瑶绿苒两个贴身侍女,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子。
当然杏红也只是在安慰阿柠罢了, 毕竟她知道容青玹可不?会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的主儿。
容青玹不?过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不?想过来罢了。
但杏红也知道容青玹在被阿柠拒绝做妾后也并未生气, 可以看出还是很重视她的。
杏红如?今成了阿柠的侍女, 自然要?以照顾好她为首要?任务,不?希望她多想, 以免她劳神伤心。
毕竟阿柠这样一副绝美容颜,即使?受损一点点, 都?会如?娇花被风雨摧揉一般令人无比心疼。
“嗯,我知道了。”阿柠轻轻应了声, 坐在罗汉榻上, “谢谢你, 杏红。”
杏红连忙惶恐道:“小姐可千万不?要?再说谢我啦, 我可受不?起?呢。”
阿柠生得一副连她家世子那般挑剔的人都?惊叹与喜爱的美貌,即使?不?被她家世子收入房中, 将来的造化?定也不?会小。
杏红觉得等容青玹把?阿柠带回京城,光凭借她的美貌就能名声大噪, 成为众多贵人争相藏娇的对象。
若是把?她献入宫中,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娘娘呢。
杏红知道阿柠只是暂时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她却不?敢以此乱了规矩。别到时候被叩上一顶欺主的帽子,那她就得被赶出容家了。
阿柠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单纯善良,但她心思聪颖,自然看得出身边的人对她好都?是因为容青玹。
就连红瑶绿苒都?对她十?分客气,更何况是杏红呢,看来她得快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了。
杏红送上茶水点心后,阿柠便叫她先出去了。
阿柠自己一个人坐在罗汉榻上,细细想了一遍自己能做的事。
深想之下,她发现自己的优点确实?不?多。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似乎空有一副美貌。
不?过她在跳舞上很有天赋,玉春楼的宋妈妈请来舞蹈教习就经常夸她什么舞都?一学就会,而且跳得极为出色,最难得的是她的舞特别有灵气
阿柠的身体极为柔软,腰肢细软柔韧,从小干活让她四?肢的力气要?比其他姑娘好多了,甩的水袖兼具柔与力之美,而且她原地旋转很多圈都?不?会晕。
正因她有这个天赋,玉春楼的宋妈妈才让她去选花魁。
毕竟花魁光有美貌可不?行,舞蹈是必须会的,总不?能光站在台上不?做任何表演,就让台下的客人投掷红花吧。
干些?粗活累活做丫头?她自然是可以胜任的,但她看容青玹也确实?没有要?她做工的意思。
阿柠细想一圈,觉得自己在玉春楼学过的那几支舞用途也不?大。她总不?能跑到容青玹面前?献舞吧,而且做舞姬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坐在罗汉榻上想了很久,最终想得满脑子一团浆糊,就干脆不?想了。
反正她怎么想都?没用,关键还是要?看容青玹的意思。
阿柠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惊险刺激又惊喜慌乱,当然也把?她给折腾坏了。
只在马车上睡了一小会的她,夜色稍稍深浓后就开始犯困了。
杏红见状便请她早些?去休息,她点头?同意了。
因今日?午后才沐洗过全身,她只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了轻软舒适的寝衣就上床安置了。
杏红则为她燃上了安神香,并留了一盏小罩灯才退出内室。
阿柠本就困极,又从未用过安神香,很快就呼吸匀称,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这是阿柠有记忆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翌日?,天光透窗而入,晨曦的光很柔和,似在温柔地抚摸着房内的一切。
阿柠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粉红色的顶账,她眨了眨眼,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薄衾,那柔滑细软的绸缎触感令她爱不?释手。
这些?真实?的触感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虚幻的美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确实?获救了!
阿柠拥着薄衾坐了起?来,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透过薄薄的纱帐去看对她而言极致奢华雅致的内寝陈设。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能住上这样好的屋子,睡这么舒适的床。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但她心里还是有一种?像做梦一样的感觉。
杏红掀帘进来时,就看到阿柠身上穿着洁白寝衣,趿着软底绣鞋,正半趴在窗前?的平头?案上,轻嗅着案上的一盆兰花。
细绸寝衣贴着阿柠的身体,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细腰来,那玲珑姣好的身段,让即使?一样是女子的杏红见了也呼吸一屏。
光是一个背影,就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杏红不?由?心想着她家世子真是艳福不?浅,出门一趟竟得了如?此美人。
杏红知道,即使?阿柠拒绝过,但这样一个美人放在身边,相信她家世子绝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