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知道肯定不是,她那人的脸能和碾盘媲美。
护士准备好,转过来说:“先补狂犬疫苗。打哪只胳膊?”
翟忍冬:“左。”
说话间,翟忍冬左肩下压,脱了一半的羽绒服,露出毛衣。
她现在只有一只手好用,冬天穿得又厚,往上撸袖子不太现实,只能和羽绒服一样脱一半。
翟忍冬抓着毛衣下摆,胳膊肘往回收,准备压着毛衣往上提。
这个动作做到后面需要将肩胛骨往里缩,那就肯定会扯到后脖子的伤。
纪砚清看到翟忍冬明显顿了一下,但就是一声不吭。
纪砚清想起她脖子里狰狞的伤口,看到她还停顿过后还想继续的动作,眸光微敛,将刚搭上胳膊的右手垂下来,手指并拢插入翟忍冬的毛衣领口,往下一拉。
……过了。
翟忍冬这件毛衣的针脚看起来很密,纪砚清还以为会比较难拉,所以手上带了点劲儿。
毕竟翟忍冬一身的伤,鬼知道慢慢腾腾往下拉会不会又扯疼其他地方。
纪砚清遵循的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
可最终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翟忍冬的毛衣很松,她那一把下来,成熟女性紧实饱满的胸也露出一点边缘。
可能是冷得,纪砚清看到上面覆了密密一层小栗子。
第20章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微妙的尴尬。
翟忍冬抬头看着纪砚清, 表情麻木:“纪大小姐,眼睛往哪儿看呢?”
这让人头麻的句式。
当年……当初纪砚清就是这么反问突然闯进她房间,给她打针的翟忍冬的,“翟大老板, 手往哪儿摸呢?”
如今风水轮流转, 纪砚清没想起来翟忍冬当时怎么答的。
纪砚清静默两秒, 镇定地避开视线说:“手误。”
护士见惯了各种肉.体, 不会不好意思, 更不会多想,她只是捏着棉球直笑:“误得还挺大,都快把我们翟老板扒了。”
纪砚清“嗯”一声, 把多余的手指缩出来,只用一根食指勾着翟忍冬的衣领往上提了点, 说:“我去外面等着。”
护士笑着给她指斜对面的会议室:“去那儿吧, 翟老板打完针还得观察半个小时,那儿的暖气好。”
纪砚清看了眼脸又白又木的翟老板, 应一声,转身往出走。
身后, 护士在和那位老板说话:“翟老板,你脖子怎么这么红的啊, 是不是毛衣材质不好, 过敏了?”
纪砚清听言, 手指跳了一下。
翟老板那件毛衣的手感似乎还可以。
翟老板说:“地摊上买的。”
纪砚清把飘向眼尾的目光收回来, 心说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铁公鸡在亏待自己这件事还挺不遗余力的。
嗯?
她刚才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铁公鸡竟然只是木了脸,没啄她?
等着秋后算账?
纪砚清捻着手指, 琢磨着进来会议室。
翟忍冬打完疫苗却没能过去。
今年去镇子附近做野生动物血液采样的研究员听说翟忍冬来了,非要请她过去办公室坐坐,交流感情。
翟忍冬推不掉,只能应下。
几人烤着火,一聊就是近两个小时。
翟忍冬终于能借口同伴久等,拖着微微有些发冷的身体过来会议室的时候,纪砚清正阖眼靠在椅子里休息,头偏向一侧,拉扯着修长优雅的颈部线条。她的腰背依然笔直,长直匀称的两条腿交叠着。会议室里没开灯,外面大雪让天光昏暗,她就那样坐在暗色里,悬空的那侧脚尖踩着一片从走廊斜进去的灯光。
这一幕明暗相接的画面,翟忍冬似曾相识。
她静静地看着。
话说久了,有些发干的嘴唇自然张合时,灯光将她的剪影投映在纪砚清单薄纤细的身体上。
她一顿,忽然想起那条曾经触摸过纪砚清身体的月白色披肩,心里有个念头强势而激烈:凑过去,在她脖颈里找一找对应的香气。
或者不是脖颈里的,是手上,她披那条披肩的时候,总用手压着。
也可能是耳后的,唇间的,那晚在铁轨旁给她穿衣服,她在风雪冷冽的气味里闻到过那种香。
……
这种的凝视、想象是变相的侵犯。
翟忍冬偏过头,昨晚被灯泡刺激过,现在仍然干疼的眼睛闭了很长时间,再睁开,眼底仍有一丝波动的光芒。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一下,抬起来,经过错位的空间,于暗色之中轻轻抚摸纪砚清沉睡的脸庞。
“忍冬,她看起来并不认识你。”
“嗯,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把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年,这听起来太……”
“荒谬?”
“……”
“我也觉得荒谬,说出来,她的反应肯定一样,所以我没打算跟她说,至少在今晚之前没有这个打算。”
“今晚之后呢?”
“……我不知道。”
昨晚和辛明萱的对话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翟忍冬“触摸”到纪砚清嘴唇的拇指上有灼烧感浮现,她被支配着,想拨开她的唇,想……
“啪!”
走廊另一端猝不及防响起一道开灯的声音,给翟忍冬打针的护士一愣,高声喊了句:“翟老板,你站那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