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显然也听到了黎婧的话,已经扯了纸巾在蹭嘴唇。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纪砚清仔细一看, 勾着车钥匙的手指蜷了起来。
大老板哪儿是口红被亲花了,是亲得多了狠了, 唇线模糊泛红了。
还好黎婧已经喝上了头, 看不了太细, 不然今天这场婚礼的高chao会出现在此刻, 由黎婧那张嘴创造。
纪砚清捏了一下车钥匙的弹簧按钮,钥齿弹出, 接着伸手,用钥齿磕了下翟忍冬的手背。
翟忍冬扭头看向纪砚清。
纪砚清低声说:“不是口红。”
翟忍冬动作一顿, 把纸巾在手里团了两下装进口袋。嘴唇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放着,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麻烦。
纪砚清正犯愁的时候,小丁从背包里摸出来个一次性口罩,看着翟忍冬张口又闭上,犹犹豫豫地拿不定主意。
纪砚清说:“给我。”
小丁立刻双手递上。
纪砚清三两下拆开包装,一边挂翟忍冬左耳上,她适时地捞起另一边往右耳拉。
黎婧一看,不得了地说:“等你喝酒等半天了,你戴口罩干嘛?!”
黎婧说着就要去薅翟忍冬的口罩。
纪砚清这回拦住了:“你老板出院才多久,你好意思让她喝酒?”
黎婧稀里糊涂的,听话只听后半截:“她今天可是重要配角,不喝酒像话吗?”
不像话。
但真不能喝,既遭围观,又伤身体。
短暂思考,纪砚清说:“我能不能替?”
黎婧的大眼睛眨了两下,右手握拳往左手手心里一砸,激动地说:“那可太能了!赶紧赶紧!”
黎婧突然就不晃了,麻利地跑去给纪砚清拿新杯子。
翟忍冬捏着口罩鼻夹,说:“结婚用的酒后劲儿大。”
纪砚清:“那就更不能让你喝。从认识到现在,就没见你身体好过。”
话一说完,纪砚清就加入了酒局。她的衣着气质和这里太不搭了,一开始没人敢劝她酒,也就黎婧喝上了头胆子正,候着候着给纪砚清倒。
纪砚清来者不拒,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慢慢地气氛就打开了,有人试探着问纪砚清是哪里来的,做什么的,她能说的说,不想说的模糊处理,态度友善又从容。
小丁站在翟忍冬旁边看着,忍不住感叹:“纪老师好好啊,我刚还担心她会不习惯我们这里粗糙的交流方式,现在看起来完全多余。”
翟忍冬没说话,双臂环胸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地看纪砚清的侧脸。
她即使坐在发旧掉漆的矮桌旁,也依旧光鲜漂亮。
但这一秒,她不再是大楼上可望不可及的海报,她真真实实的,就在她的生活里。
————
酒局是在一个半小时后散的,这里的村镇分散,来的都是走了远路的,不能太晚回去。
翟忍冬让小丁和酒基本醒了的黎婧去和曲莎打招呼,自己同纪砚清往出走。
纪砚清喝得不少,但也许是喝得慢的缘故,身上看不出来一点醉意,反倒是酒后放缓的步子让她看起来绰约多姿,每一步都像分花拂柳而来,很吸引目光。
走到车边,纪砚清开了后备箱,在里面翻找东西。
翟忍冬问:“找什么?”
“这个。”纪砚清拿出个圆形的金属盒子拧开,里面是半透明的淡黄色膏体,她用无名指刮了薄薄一层,对翟忍冬说:“站过来点。”
翟忍冬往前走了一小步,被打开的车尾门挡住。
纪砚清勾下她的口罩,无名指轻轻抹在她唇上。
“唇膏,抹了能舒服点。”纪砚清说。
翟忍冬的唇沿已经红得发烫了,亏她能面不改色地忍一个多小时。
“喝酒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今天接的吻也不是非常多吧,后来都是你在喘,我听着,偶尔吻一吻你的脖子,在那儿听你的声音。”纪砚清点了一下翟忍冬的嘴唇,说:“那你说,你的嘴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翟忍冬言简意赅:“皮薄。”
纪砚清抬眼:“脖子尤其薄?说句话都红。”
“哦哦哦!我知道了!”黎婧突然跳出来,指着翟忍冬嚷,“给纪老师打退烧针的第二天,你耳根红不是因为发烧,是想起来摸了纪老师的屁股!”
翟忍冬突然面无表情。
纪砚清指尖一顿,垂眸看了眼翟忍冬装在口袋里的手。
小丁脸上都快充血了,捂住黎婧的嘴就往后拖。
纪砚清余光看到两人消失时,又刮了一点唇膏出来抹在翟忍冬唇上:“我怎么记得是摸胸?”
翟忍冬不语,口袋里的手捻了捻,握在一起。
纪砚清问她:“手感怎么样?”
翟忍冬:“就记得脖子挨了一巴掌,疼。”
纪砚清轻哼,用力在她唇上抹了一下:“哑巴的下场,活该。”
翟忍冬:“昨晚知道什么手感了。”
纪砚清:“……”
昨晚差点被她掐出印儿,再没手感就可以剁去喂猪了。
纪砚清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