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的关系递进严格来说只用了一个多月, 可她听到“爱”这个字的时候, 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被人嫌弃、惧怕的日子在迅速往后退,总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的翟忍冬被人大步追上,那个人试探着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还不知道冷热,就坚定地牵住了她整只手。
她震惊地看着那个人的目光慢慢凝成水, 里面流淌着孤寂苍白的陈年。
流淌过的斑驳痕迹在被她的语言一点点修复。
“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行不行?不要有什么意外, 不要成为下一个谭星和陈格,一个人的意外, 对另一个来说太恐怖了。”纪砚清低头吻翟忍冬,汹涌又酸涩, “我刚来的时候,连朋友都只想交你一个, 我对自己这辈子没抱什么希望, 可现在我爱上你了。”
“翟忍冬, 我爱上你了。”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 活到谁都活不到的年纪,把过去没有体验过的快乐全部体验一遍。”
“忍冬……”
纪砚清忽然改变的称呼像嘴唇碰破在玫瑰的刺上, 一瞬间的感官惊心动魄,她却还在放大, “我有很多事想做,和你一起做,所以你心疼心疼我行不行?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我也是个硬骨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撑过前面那些年的?忍冬,硬骨头的人看到悬崖是会往下跳的,就像陈格。”
陈格……
卫生间里的血腥画面猝不及防从翟忍冬脑子里闪过,她猛地一惊,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纪砚清最后这句话的分量太重,像是破釜沉舟的交付。
那是要多爱才敢这么做?
翟忍冬看着纪砚清熟悉又好像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眉眼,手软得几乎扣不住她的胳膊。
下一秒,纪砚清的泪水砸进她眼睛里,她本能闭了一下,爱意在黑暗中疯狂涌现。
翟忍冬按着纪砚清后颈吻过去,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像狂风吹向野火,一瞬间就烧透了纪砚清岌岌可危的理智。她迅速拉开翟忍冬禁锢着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另一手从她颈边穿过,短而用力地托起她的脖颈,在她被动抬高下巴那秒,舌头迫切地深入她口中,占据了她全部的呼吸。
房间里的声音激烈而疯狂,她们把好的坏的,以前的现在的,把所有情绪都融入了唇舌之间,忘情地吻着对方,也狂热地索取,本能地占有。赤诚相对那秒,纪砚清仍湿的手指在翟忍冬肩窝抹了抹,惯性地顺着手臂落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和之前一样,翟忍冬立即反手抓住了纪砚清,却又在骤然握紧之后慢慢卸下力道,由她随意控制。
纪砚清呼吸微顿。
翟忍冬这个变化给她带来的情绪价值太高了,像是把最后一点傲气也变成了软肋交给她处置。她現在的喜怒幾乎全在翟忍冬身上,她的任何一點肯定、迎合都是絕佳的助燃劑,劇烈燃燒著她的y/w。她像被扔進了奔騰翻湧的熱浪裏,不由自主地拉低翟忍冬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在她頸邊說:“大老板,我也想要你的。”
翟忍冬却是本能蜷起了手指。她的潜意识还谨遵着之前对纪砚清的评价:她的光環和驕傲那麽重,不該處於下風,不該被誰弄到失去控製。即使真的情難自禁,也該和上次一樣,是那個人俯首親吻她的聖地,為她奉上快樂,而不是強勢入侵,讓她潰不成軍。
对纪砚清,她骨头再硬也藏不住少时的困窘和长久追逐形成的仰视习惯。
她的这些弱点从初见那晚不敢正眼看纪砚清就可窥一斑,只是她这人疯,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还怎么控制对她根深蒂固的渴望,于是想碰她就碰她,想逼她就逼她,从不露怯。
今天突然回忆起14岁,被她发现了14岁,那个小心翼翼将她藏着,疯狂追着的翟忍冬就藏不住了。
那个翟忍冬视她为一盆炭火、一餐饭食,维持着基本生命,也是一盏提在高空的精神明灯,映照着向前的路。
明灯应该永远高悬,而不是为谁坠落。
纪砚清却说:“我想要你的全部。你可以跪着爱我,没有问题,我就缺你这样一个放下一切来偏爱我的人,让我被爱包围,重活一次,但你也必须敢站着俯视我,支配我,占有我,让我为你要生要死,破碎重聚。翟忍冬,不要忘了,我第一眼会注意到你,是因为你足够特别,往后会一点一点爱上你,是因为你足够的强。它们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我要你,就要你的全部。”
纪砚清暗啞波動的聲音幾乎被蓬勃y/w燒去了全部氣勢,可一声声响在翟忍冬耳边却带着振聋反馈之态。
她看到明灯甘愿放下骄傲,在她怀中坠落,热烈滚烫。
翟忍冬的理智一瞬之间倾覆,微微發抖的指關節擡起輕觸:“沒洗,不幹凈。”
纪砚清因為她那一下猛地弓起腰背,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清晰享受,毫不克製。過去之後,紀硯清立刻拉起翟忍冬,大步朝衛生間走。
“哗——”
花灑裏的水流從冷到熱,澆灌著兩人瀕臨爆發的情緒。
紀硯清披著浴巾靠在冷冰冰的墻壁上,翟忍冬一手護著她的頭,一手撫摸她y/w的起點,滾滾熱氣讓本就不大的衛生間變得更加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