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是一声“啪”。
终于反应过来的文嫚失声尖叫:“纪砚清,你是不是有病?!”
转头对上已经惊呆了的伍嫱,文嫚疯了一样大喊:“还不去叫他们餐厅的经理!”
伍嫱连忙起身。
几乎同时,门口传来一声“咔”。
翟忍冬锁了门,转身靠在门板上,两手插兜。
翟忍冬的口罩还戴着。
纪砚清刚刚进门的时候在她鼻梁上捏了一下,提醒她:“戴好了,垃圾不配看到的你脸。”
所以这会儿她只露着一双眼睛,深黑冷寂,杀伤力不要太大。
伍嫱定住。
身后传来纪砚清的声音:“你躲什么?本来刚才那个打完就没事了,你这一躲,我又得重来。”
“神经病!”
文嫚大骂着站起来,想还手。
翟忍冬身形微动,还没离开门板,就看到纪砚清一个侧身,巴掌紧跟上去,扇得文嫚撞着桌子跌坐在地上,完全陷入怔愣状态。
第60章
伍嫱已经看傻了。
在她的印象里, 纪砚清眼睛里除了跳舞,再没有第二件事,平时有人说她,排挤她, 她全当看不到, 懒都懒得理会, 这才会让走哪儿都喜欢被捧着的文嫚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四处跟人说她装。
她依然懒得搭理。
今天再见, 却跟变了个人一样,打完文嫚之后,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抽出张湿巾擦手, 她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淡,仔细看过去又凉得没有起伏和温度, 像在看某种冷冰冰的物件, 和靠在门上那位简直如出一辙。
伍嫱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翟忍冬挪动视线,朝她看过去。她立刻失声喊道:“我什么都没做, 都是文嫚怂恿我们欺负纪砚清的!”
这一声让文嫚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想骂, 又陡然闭嘴,满脸惊恐地盯着纪砚清。她嘴在笑, 眼神却冷淡, 指间勾着一支白色的修眉刀。
“你想干什么?!”文嫚浑身在抖。
修眉刀在纪砚清指间转了半圈, 刀头朝文嫚。
文嫚脸上一白, 本能往后退,手压到碎了的碟子, 立刻冒出血。
伍嫱看得腿发软,跪倒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纪砚清不语,拇指微微一顶,掀开了修眉刀的盖子。
伍嫱大惊失色,拼命往墙角缩,哭得眼泪鼻涕一堆:“除了嘴上便宜,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
纪砚清:“我对你做什么了?”
纪砚清在唯一一张还正着的椅子上坐下,细长手指捏住外套上的一颗扣子,用刀削过去。
几束线齐齐断开,让伍嫱和文嫚不寒而栗。
纪砚清却只是把削下来的扣子扔地上,抬起眼皮说:“别怕,突然发现这颗扣子上的字是‘文’,不想要了而已。”
伍嫱和文嫚骨头都吓软了。
纪砚清收起修眉刀,叠腿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个人。
刚在门口提醒某位老板戴好口罩的时候,她乖乖由她将鼻夹捏到最紧,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包厢里没监控,走廊里有。”
那只要锁上门,就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但只要她想,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地上这俩究竟是什么东西。
纪砚清说:“想看看网民会怎么对待一个曾经因为能力不行,跑去霸凌知名舞蹈演员的人吗?”
伍嫱现在是小学老师,最忌讳“霸凌”这种词,她一听到纪砚清的话,连忙哭着爬过来,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纪砚清似笑非笑。
伍嫱立刻去拉文嫚:“道歉啊!”
文嫚颓然又愤怒。她爸已经退休了,真把事情闹大让她爸晚节不保,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她嫁的那个靠她爸关系步步高升,只会窝里横的狗男人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文嫚恨得牙痒,半晌,咬着牙说:“对不起!”
纪砚清:“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文嫚怒目而视:“对!不!起!”
纪砚清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站起来说:“文嫚,记着,以前我没那个时间关注你的龌龊心思,以后我打你不挑时间。”
文嫚尖叫:“你就不怕你粉丝知道你打人?!”
纪砚清笑了一声,指指门口的翟忍冬:“她是我的粉丝,要不你现在就问问她?”
文嫚愣住。
翟忍冬抵着门板的左脚往下踩,直起身体说:“纪老师从来不打狗。”
文嫚:“???”
翟忍冬说完,为纪砚清拉开门,等在旁边。
纪砚清视线对上翟忍冬,眉毛一挑,嘴角一勾,眉目之间透着清晰的骄矜。这种情绪放别人身上,翟忍冬深黑的目光动都不会动一下,放纪砚清这儿,她一动不动。
纪砚清的嚣张来源于她的自信,有棱角,有气势,和她的骄傲放在一起恰如其分。
翟忍冬跟在纪砚清后面出来,拉上门,接着拉住她扇过文嫚的那只手,拇指摩挲在她手心里。
翟忍冬的动作很轻,难得一见的温柔。
纪砚清反手握住翟忍冬,两人一起进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