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是她这一生的遗憾;
见到了,她会不会忍不住去留她,和留她母亲一样,偏激、极端,做的时候没有意识,可等反应过来了,就会恨自己恨到拿起刀割向自己。
那她是带她,还是不带她??
……想带啊。
现在她还能站,能开车,能发脾气,胸口就已经疼得无法忍受,越往后只会越难。
带着她在身边,她才能找到足够的安全感和勇气。
好想带啊。
可是带去了又不能给她任何保证。
那她到底是带……还是不带……
她也只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这么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
那为什么要是她?!
纪砚清掐着自己的胳膊,愤怒到连指尖都泛起了白。
忍冬,忍冬……
你花了那么多年才把那个压塌过房子的寒冷冬天在这个地方藏好,不到三个月就全输给了我。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你百分之百地赢一次?!
怎么办才能让你往后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
纪砚清陷在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矛盾里,周围的空气寒冷彻骨,她很努力地想保持清醒,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出来,却发现怎么用力都是无能为力。
她紧抱着自己,在雪山冰河下歇斯底里地嚎啕。
“啊——!”
她以为这一声谁都不会听见,有的是时间调整、恢复,殊不知,远处的路边还停着一辆车——翟忍冬临时借的,开着去了一趟冰川,在下面看了三个小时的暴雪,忽然收到江闻的微信。
江闻:【你的事,纪砚清都知道了。】
那个瞬间,拍在车窗玻璃上的狂风忽然没了声音。
翟忍冬静坐着,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麻时,点开了键盘。
翟忍冬:【哭了?】
江闻:【没有。】
江闻:【没发火,没生气,很平静。】
翟忍冬:【好。】
信息发出去之后,翟忍冬的手机安静了几秒,再次响起来。
江闻:【没回客栈。】
翟忍冬一愣,立刻换挡掉头,又一次骨裂的左手也抓着方向盘,猛踩油门往回赶。
赶到山羊岭下,发现了自己的车。
她迅速靠边停车,看到纪砚清失了魂一样,在往河边走。
须臾,河面上传来她不甘心的质问,然后陷入寂静,再有声音,是那声将翟忍冬心口剖开的嚎啕。
翟忍冬靠在座椅里,眼神平定、寂静,看着车窗外棉絮一样的大雪,攥了攥抖得越来越明显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止疼药,抠开一粒吞下去,松动刹车离开。
————
纪砚清回来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丁和江闻一个站在柜台后,不停向外张望,一个靠在柜台边,眉头紧蹙。
忽然看到翟忍冬下来,江闻快步上前说:“纪砚清在哪儿??”
翟忍冬抬眼:“门外。”
江闻微愣,果然听到了车声。
江闻悬了四五个小时的心勉强落下,没等有迎的动作,就看到翟忍冬已经绕过她,在往门口走。
江闻步子一动,没有跟上去。
门外,纪砚清停好车,拉下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不红了。
眼神平静,表情自然,看不出来任何异常。就是脸有点白,好像一夕之间病入膏肓。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忽然理解了医生有时候会配合家属隐瞒病情的做法——一座高山骤然压上一个已经病残的肩膀,能轻而易举将它压垮。
“砰。”
她还没想好怎么安顿那位老板,不能垮。
纪砚清推上镜子下车,往门边走。她伸手的时候,门恰好被人从里面拉开,于是猝不及防地,她用来推门的力气变成了让身体前倾的惯性,撞入翟忍冬怀里。
一瞬间熟悉的气味扑过来,纪砚清拼凑出来的冷静根本无力招架。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手软着摸上翟忍冬的腰,想起她了正在承受的压力有多恐怖……
纪砚清心脏绞痛,立刻强迫自己拽回来一丝理智抱住面前这个人,埋首在她颈边,说:“大老板,我在对你投怀送怀,你的表现是不是太不热情了?”
声音悠徐散漫,带着笑和调侃,听不出来一丝异常。
江闻陷在手心里的指甲却几乎掐破皮。
小丁看一眼她,看一眼门口的人,红着眼睛蹲在了柜台后面。
翟忍冬抱着纪砚清出来,反手拉上门说:“接吻算不算热情?”
“嗯——”纪砚清拖着声音,在翟忍冬领口擦干净逃逸出来的一点眼泪,抬头看着她说:“勉勉强强。”
她说完这句话,翟忍冬就偏头吻了上来,一如既往地激烈、深入、火热,燃烧着她胸腔里匮乏的氧气。不过六七秒,她就的气息就几乎耗尽。渐渐明显的窒息感让她痛苦,翟忍冬不把她当病人看的深吻又让她兴奋不已。她迅速抬手勾住翟忍冬的脖子,将她的舌推回口中,再野蛮地进ru她,吮咬,搅弄,翻江倒海地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