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
云浣雪没好气地把沾湿的湿布丢给他:“高烧不退,这里也没有大夫救治,救命恩人先顾着自己吧。”
既然这人已经醒了,他完全可以自己顾着自己无需她照顾。
云浣雪坐在火堆旁边随手又丢了几根枯树枝进去,把火堆的火烧的更旺,山洞里的温度也高了几分。
拿着湿布条,男子看着云浣雪似乎真的不愿意再照顾他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一般话本子里,这种时候,姑娘不应该是相抱取暖,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云浣雪不由冷笑,看吧,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就算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也一样。
“你想多了,是你自己跳过来救我的。”云浣雪睨着他说道:“还有,发烧的时候需要的是降温,而不是升温。”
他怕不是个傻子吧,还是想烧成一个傻子?
反正云浣雪就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说的也是,在下姓慕,家中行七,姑娘可唤我慕七,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被云浣雪直接怼回来,男子轻笑着跟她套近乎,病弱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他的风华绝代。
“云二。”云浣雪默默移开了脸,不受他的影响。
他在家中行七,她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叫云二也没什么错。
反正慕七也不像是真名,那她当然就是云二。
“云姑娘到落铜山来,对栖云貂也感兴趣?”慕七问道,听在云浣雪耳里,就有几分明知故问的嫌疑,来落铜山的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为了栖云貂而来的。
“你没兴趣?”云浣雪反问,看慕七这么精神,想来他的病也不严重。
“我觉得我对云姑娘更感兴趣。”明明是调戏的话,经这个慕七口中说出来,却不让人觉得他是个登徒浪子。
难道是因为长得好看的缘故?
还是他身上那份有些挥之不去的贵气。
自然,云浣雪是不会说出口的,她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
这点不得不疑惑,这一身男装她是用了心的,除非是相熟的人,不然看不出来她是女儿身。
“我告诉云姑娘,不知道云姑娘会给我什么好处?”慕七眸光含笑,却是一副不想说的模样。
云浣雪:“……”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索要好处。
“那算了,我也不是特别好奇。”
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云浣雪也打消继续问的想法。
男子不由吃瘪:“都说女人好奇心重,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好奇。”
“我的好奇心分人。”云浣雪对慕七一副冷淡的态度,她说话也看人的。
慕七也察觉到了她没说完的意思,感兴趣的自然好奇,不感兴趣的人,当然不好奇。
“不过我看你这个病患病得一点都不严重,既然你不想睡,那我自己休息了。”不管慕七高不高兴,云浣雪给自己收拾了一个位置躺下睡觉。
走了半天的山路,掉落悬崖后又没有歇息的找路,这会儿慕七醒了云浣雪心神放松,身上的疲倦感就涌上来了,
或许是觉得慕七身上有伤又在发烧,不能做什么,云浣雪不久就睡过去了。
“就算长大了,也跟以前一个样,还是个讨人厌的机灵鬼,一点都不可爱。”
云浣雪睡着后,慕七摇了摇头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
他随手捻了个药丸吃下,脸上的病容渐渐褪去身上一点儿都没有病人的虚弱。
嘴上是嫌弃的模样,可他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的盖在云浣雪的身上,动作却很温柔。
崖底光线本就昏暗,何况是在闪动之中,整个山洞就靠着那些摇曳的火光在照明。
火焰像是在女子身上笼罩了一层柔光,把云浣雪身上的锋芒全部溶去,只剩下女子的娇容柔美。
还是睡着的她比较可爱。
慕七合衣在云浣雪旁边躺下。
晨光柔熙,从外头洒进了山洞里。
燃了一夜的火堆已经熄灭了,云浣雪悠悠转醒。
睡了一夜,她的精神好了很多,不过因为躺在地上,睡得不是很舒服,身上有些酸痛。
睁开眸子,她身上披着一件袍子,是慕七的,上面还有昨天她撕过的痕迹。
山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慕七去哪了?
云浣雪刚坐起来,洞口处就拖出一道阴影,她抬头看过去,那道隽美的身影从外头走进来。
“你醒了。”慕七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腿上绑着的树枝已经被他拆掉了,走路稳当,好像那条腿没有被摔断过,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时昨晚高烧的那个人。
“我到附近看了一下,找到了这个,你尝尝。”他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来,云浣雪这才注意到他带了许多的野果。
云浣雪不客气的吃起来,一边问道:“在外头有什么发现么?”
周围大致的环境她昨天就看过了,没有路。
“外头有阵法,我试了一下,出不去。”慕七问道,“你懂阵法吗?”
云浣雪摇头,她要是懂,昨天就离开了,绝不会再这里过夜。
“一般的阵法都会有屏障所在,只要力量够大,也许能够打破屏障离开。”这一个云浣雪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她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句话绝对不是关心这个人,云浣雪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如果屏障真的可以被打破,她需要慕七的帮忙。
“小伤,不碍事。”他的眸子带着笑,只当云浣雪是担忧他,不过打破阵法的屏障,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挺新鲜的。
“那咱们去试试。”云浣雪已经吃完一个果子了,她站起来,把慕七的袍子丢给他。
慕七也很配合的走在前面。
经过洞口处,云浣雪的脚步顿了一顿,目光盯着洞口的某处位置,在慕七回头的时候,她收敛了眸中的情绪跟上了慕七。
昨日慕七还在昏迷的时候,云浣雪有在外头看过,她记得那堵透明墙的位置,两人很快就走到那里。
“要怎么打破?”慕七问道,一副随时配合他的模样,他的外袍昨天被云浣雪撕过,他穿在身上却没有不伦不类的狼狈样,反而身上散发出一种矜贵的气息,让人不自觉会对他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