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感觉那个人八成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云浣雪,也是什么昌平郡主,还是大冰块的老婆。
要这个人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可真是见老乡了。
要知道,她们能见个老乡有多难。
在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感觉都是鸡同鸭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当你与整个世界相悖,那是多么的孤独。
就算她这样冷心冷性的人都感觉难以言说。
但如果有个人和她一样。
那么……
至少也有个同伴。
“大祭司对你说过什么,可让你承担南疆这个责任?”小宁王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知道这个女子有哪里让人觉得熟悉了。
是说话作风,看上去和云浣雪有些相似。
“承担南疆这个责任?”姜婉听到就直接摆手:“哇,这责任我怎么背得起。”
她看向眼前这个美男子。
在古代,她也算见到不少出众的男子,但眼前这个,绝对算是最好看的。
小宁王神色一暗。
南疆这个责任眼前这女子都觉得背不起,何况是云浣雪。
可她当时话没说一声就直接立了血誓。
“喂,大冰块,你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和帅哥说话压力山大,姜婉直接把眸光转向了陆云霆:“大祭司当时也说了,若是我不想担着这份责任,便把东西交给另一个人。找到了轮回眼就算我不当这个继承人,你也可以把东西交给她。”
对姜婉来说向往的是自由,对于责任这种东西,不好意思,她真没兴趣担。
她的提议陆云霆没有拒绝,成为大祭司继承人的不只有云浣雪一个人,姜婉已经得到大祭司的传承。
用轮回眼来找人,显然更加方便。
思虑片刻,陆云霆就答应了姜婉的提议。
“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陆云霆当天便让人给姜婉收拾出一间屋子,下令让人搜查轮回眼的下落。
……
南庆
离开了南疆,慕七依旧让人紧盯着南疆的动静。
秋水寨的动静不小,他在翌日就收到了大祭司尸体被劫的消息,设立在秋水寨的据点也因为大祭司的尸体被劫而被捣毁。
陆云霆居然出现在南疆。
宫中接二连三的催促,让慕七更加烦躁。
“把秦太医叫进来。”慕七对近身的侍从吩咐道。
秦太医就是他之前叫过来的太医,因为给云浣雪下针风险太大而退怯的太医。
“殿下。”不多时,秦太医从外头进来,身上背着一个不大的药箱。
“时间不多了,不管结果如何,马上给她施针。”变成傻子也好,他费劲了心思才把人带回来,决不能轻易放她离开。
“殿下,臣没有把握……”秦太医不知道慕七为何突然决定,脸色有些白。
这是拿人命在开玩笑啊。
“我说了,不计后果!”哪怕这一针下去,会要了云浣雪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臣……臣当尽力而为。”身份悬殊,他只是一个为皇家看诊的大夫,无权反驳主子的意思。
跟一条陌生的性命相比,秦太医更在乎自己跟家人的性命。
“嗷呜~嗷呜~”秦太医退下了,窝在慕七怀里的小东西仿佛察觉到主人的怒气,不安的在他怀里躁动。
“乖,很快她就会醒过来,不会离开的。”慕七伸手安抚怀里的小东西。
栖云貂黑溜溜的眼珠子在慕七身上转动,接到慕七递过来的食物,很快就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不闹,还讨好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多乖巧的小家伙啊,要是她也能乖乖的听他的话该有多好。
慕七的思绪开始飘远。
……
云浣雪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都是一片白茫茫,有时漆黑不见五指。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心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不管她再怎么走,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变化,就好像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一阵眩晕中,她在漆黑中看到一道光亮。
那里就是出口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云浣雪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向那道光亮狂奔。
她碰到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用力的撕开那片光亮,云浣雪终于看到的外头的景物。
微风乱动,抖落的树叶铺满池面,一老两少就那么悠闲的躺在树下,身边各放着一支钓竿。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妹妹总待在书房里看兵书,行军布阵又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少年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抬手遮住眼睛,这么悠闲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多得。
“你这个臭小子还有脸说,居然被自己的妹妹比下去了!”老者闻声便气呼呼的给了少年头上一个巴掌。
自家孙女越优秀,他就越怒孙子不够争气。
“哎哟——”少年夸张的痛乎,“好歹我也是您的孙子,虽然比不上妹妹到底也不差啊。”少年对自己还是满意的,见老者又抬手了,吓得连忙往妹妹身边躲。
云浣雪的嘴角微微勾起,老者虽然凶,但亲人之间的温馨仍是让人羡慕。
她把视线转过去,看到那个年纪较小的少年时,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
那不是一个少年,是一个换了男装的女孩,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云浣雪,这个穿着男装的小姑娘就是她。
云浣雪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突然拽动钓竿,接着一尾大鱼被钓上来。
“好大一条鱼啊!”她身边的少年话还没说完,他的钓竿也开始剧烈的抖动,他连忙抓住钓竿,欢喜的喊道,“我也钓到鱼了!我也钓到鱼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吃松鼠桂鱼!”
少年笑得高兴,一旁的老者脸色比较臭,等了一下午,他的钓竿就是没有鱼上钩。
“不钓了不钓了。”老者直接把钓竿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哈哈哈!”少年在老者走后,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云浣雪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也跟着抿唇浅笑。
“妹妹我跟你说,爷爷现在说生气,等会鱼上桌,他铁定吃得比所有人都多。”他好像早就摸清了自家老爷子的脾气。
眼前的一切,彷如镜花水月。
不知是何处何夕,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