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不要命式的问题,皇上居然不怪罪,还回答了。
“是太后,亦是南疆。”
众臣有些惊悚,皇上今日召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瞧着皇上严肃紧绷的神情在卫峥开口后有些松懈,众人不由得把希望都落在卫峥身上,企图让卫峥一个人把皇上哄好。
“天下之大,不只有一个东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疆势力神秘,若能为东越所用,日后势必如虎添翼。
东越派兵进驻南疆,一来是防止南疆有不臣之心,再来,东越这么多年,对南疆秘术何尝没有心思;南疆如今大祭司身亡,是东越掌控南疆势力的大好时机。
南疆比邻南庆,南庆近几年的野心不比东越小,若是东越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南庆会趁机取而代之。
太后年迈,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向来最疼的就是小宁王,皇上是个孝子,若是不放心太后凤体,不妨下旨由太医前往西山。”
皇上跟太后之间的问题卫峥不清楚,但卫家出事再到他如今掌管六部,卫峥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要比以前好不少。
皇上跟太后之间,明显不想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没有哪个帝王不想将权势掌控在手,要不也不会有卫家满门被灭的事情。对南疆,皇上绝对不想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风轻云淡。
“哈哈哈,卫爱卿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是不是好臣子众人不知道,但皇上在卫峥话落之后开怀大笑,众人是有目共睹的。
皇上高兴了就好,高兴了就不会拿他们发火了。
“卫爱卿如此为国着想,那朕看,不如便由卫爱卿前往南疆,爱卿可有异议?”谁也没想到,皇上突然这么好说话,朝堂上众臣争了许久了问题,就在御书房中被这么决定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看向卫峥的目光更加敬重了,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
卫峥本人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般欣喜。
就如同他自己方才说的,皇上觊觎南疆那么久,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吗,如今机会来了,皇上岂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么大的一股势力放心交到他的手上?
“能为国效力,为皇上办事,臣荣幸之至,万死不辞,岂敢有异;臣愿即刻前往南疆,收复南疆为皇上所用。”卫峥慨然允诺。
不管心里怎么想,卫峥仍做出一副忠君之臣的模样。果然皇上看了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
“爱卿有此心意,朕心宽慰,不过爱卿与楼兰公主婚期将至,朕又怎好再让卫爱卿远行。”皇上神色稍缓:“南疆之事就此作罢,太后身体要紧,朕就听从爱卿之谏,由太医院前往西山照料,你们都散了吧。”
南疆的决定突然又变卦,除了卫峥,众人都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离去前,众人只知道皇上今天莫名的发了一场火,又突然雨过天晴,还点名要太医院的院长亲自带人到西山为太后诊治。
卫峥至始至终都没有将情绪泄露半分,只有官袍广袖底下的手握紧又松开。
皇上让他看的两封信,有一封是常太妃写的,他当然看到上面的消息。
云浣雪去为太后寻药,想起云浣雪跟小宁王过往的恩怨,只怕她现在人已经在南疆了。
至于皇上刚才提议的那番话,卫峥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像眼睛看到的那样,在众人眼中,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实际上,皇上并没有众人看到的那样信任他,能让皇上放心的,依旧只有陆云霆。
卫峥并不知道云浣雪在南疆失踪的消息,而得到消息的人,也不能马上找到云浣雪。
……
南庆——
雕梁画壁的府上气派昂然,重重院落此起彼伏。
没有经过同意,无人敢擅自闯进东院,自然也无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阿雪姑娘,咱们都是做奴婢的,就算你是殿下的贴身丫鬟,也不能拿自己当主子,什么都不会,瞧瞧这几日来,被你拿来练手的衣裳坏了多少,你已经扣完了半年的月钱,再扣下去,只怕连咱们都要被你牵连。”红叶跟绿柳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现在的恼怒埋怨,她们真的是没见过像云浣雪这样好命的丫鬟,不仅一个人独住一个院子,殿下还对她那么宽容。
笨手笨脚,什么都学不会,要是换了其他人,早不知道被发卖多少次了,只怕贵人院那边的主子都没有云浣雪这么好的待遇。
最怕的还是担心云浣雪什么都学不会,最后会牵连到她们。
不高兴的不只有两个丫鬟,奉命来教导云浣雪的张嬷嬷,也被云浣雪的蠢笨折腾的有些烦躁。
撕拉——
又是一声衣裳被扯破的声音。
云浣雪一脸无辜的看着手上的衣裳,又看了看张嬷嬷,一脸她也不是故意的神色。
“算了算了,如何服侍主子穿衣的事先放着,从今日开始你先学别的。”张嬷嬷忍着心中的燥意对云浣雪说道。
连日扯坏了下人房那么多衣服,就算是扣了云浣雪的月银,可半年的月银也不能马上补到坏掉的衣裳上,府上的管事已经找她说了好几次了,再这么下去,府上的下人都得穿着破衣裳到跟前服侍主子。
张嬷嬷跟红叶绿柳转身出去,并没有看到云浣雪眸中闪过那丝狡黠的光。
别以为她不知道张嬷嬷跟红叶绿柳的心思,教导她服侍主子穿衣,哪里需要送那么多衣服,还是下人房的衣服,她们明明就是看她不爽快,才故意将下人房的衣服全部拿来给她练习。
别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失忆又不是脑子坏了,她又不傻,哪里会任由她们欺负。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拖拖拉拉,难道服侍主子,还要主子等着你去服侍不成?阿雪姑娘最好谨记在心。”跟着张嬷嬷身后出去,张嬷嬷已经在厅里等着了,看到云浣雪的动作那么慢,整个脸色都沉下来了。
“哦,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云浣雪无视张嬷嬷的黑脸,随意在厅中的椅子上坐下,懒懒的听张嬷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