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浣雪并没有看到姜婉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那抹冰冷。
这药里面有问题。
“这女人够狠啊。”姜婉眉头一扬,冷笑着道:“除了一味媚/药之外,她还加了一种能让药效瞬间提升几倍的药,要是今天不是我在这里,恐怕你还真得……”
下面的话,姜婉没继续说下去。
但云浣雪已然明白。
如果今天姜婉不在这里,她不选择和小宁王在一起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周清夏其实并没有给她后路可走。
而姜婉这个外挂出现的几率其实很小很小。
好。
很好。
云浣雪嘴角不由勾起冷冷的弧度。
对于那个女人,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顶多就当她是一只嗡嗡嗡的苍蝇。
但是现在,看来真的不应该小觑任何一个敌人。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果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如果这一次真的和小宁王发生了什么,那么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
“但这两种药是不能混合使用的,她怎么做到的?”姜婉有些困惑地说道。
她算是医毒双修,对于这种超出正常常识的事情,她还是蛮好奇的。
腾!
云浣雪心中的怒意汹涌得更加厉害。
所以,周清夏还真是做了完全准备。
算到她并不好惹,所以就算是下料都是准备了双份。
上午的瓶子,是周清夏故意打碎的!
紧接着就是让诗情画意送花过来,一盆不够,还直接来两盆。
若是往日,这样的小伎俩,云浣雪根本不可能会着道。
只是这几日她的心思都在边境之乱上,这才让周清夏有了机会。
云浣雪的眸底越发冰冷。
很好,周清夏,看来你还真是自己作死的想往死神那边凑啊。
“云浣雪,你今天是智商欠费啊。”姜婉甚至不厚道地笑了。
云浣雪聪明一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的小计俩给绊倒吧。
而且还是在同一天里两次。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云浣雪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但嘴角勾着的笑意却还是异常冰冷。
看着云浣雪的样子,姜婉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总感觉云浣雪这话不只是在说周清夏,连自己刚刚的嘲讽也算了进去。
此时。
姜婉默默在心中为周清夏点了根蜡。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身体的燥热开始消退,云浣雪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咬着牙,硬是没有呻吟半声。
“可以了!”
就在云浣雪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姜婉的声音。
此刻的她仿佛全身遍布虫蚁,不断地啃噬着她的皮肉,深入到骨头。
她保证,这绝对是两人认识以来,姜婉嘴里说出最动听的话。
云浣雪吃力地站起来。
下一瞬又直接重新跌落回浴桶里。
哗啦——
蚀骨冰冷的冰水再次将云浣雪包裹。
那种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让全身骨头的疼痛叫嚣得更加凶猛。
这一阵阵的疼痛都在提醒着云浣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云浣雪咬着牙,在姜婉的帮助下从浴桶中出来。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以后,姜婉吩咐的驱寒汤也送来了。
房间内更是放了许多的炭火。
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
尽管如此,云浣雪的身体依旧颤抖得十分厉害,整个人就如同风中麦穗。
姜婉不由轻叹。
女人要狠起来,真没眼镜王蛇什么事。
所以说,这种鬼地方,谁还呆的下去。
“你准备怎么做?”姜婉开口问道。
这当然是指周清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浣雪眸光坚定,唇角代销地说道。
明明现在她浑身颤抖,说话都带着颤音,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却分毫不减。
周清夏其实真是个蠢货,要知道小宁王是喜欢她的,要是她真的和小宁王发生什么事情,等她翻起旧账的时候,周清夏还不是死定了。
这个女人真是蠢货。
自伤一千,也要损人三百。
难道周清夏以为如果云浣雪不贞她就能借机和陆云霆有什么么,那肯定不可能。
云浣雪又不是那种别人害我千百遍我待别人如初恋的人。
所以,周清夏最后的下场也会加倍凄惨。
“我这里可没那种药,你难道要找小宁王要?”姜婉斜睨着云浣雪,撇了撇嘴。
所以,其实云浣雪和小宁王之间的八卦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在姜婉看来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游戏,她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
呵——
云浣雪在内心冷笑了一下。
“迎春院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云浣雪冷得话都说不完整,可眼神里的冰冷足以冰封千里。
“啧啧啧……”
“果然,什么情啊爱啊的,都不如捣鼓我们行医盟那些瓶瓶罐罐来得可爱。”姜婉吐槽道,手下制药的动作却没停顿。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云浣雪也毫不客气的刺回去。
西瀚太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但是他对姜婉,似乎也不是没有意思。
姜婉冷哼一声,没再接话,而是随手给云浣雪又扎了几针。
嘶——
云浣雪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故意的?”
“巧合罢了。”姜婉说得云淡风轻。
折腾到了亥时末,云浣雪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似乎有一声叹息传入耳内,云浣雪很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
另一边。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空气中飘散着阵阵腐臭。
老鼠蟑螂四处流窜。
脏乱的环境中,女子的呜咽和尖叫听上去分外可怖。
“小姐,你别吓我们……”
“小姐,我们会保护你的,你哭出来吧,没事的……”
两个丫鬟抽抽噎噎地安慰着被她们保护在身后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那一道道皮肉外翻的鞭痕,更是触目惊心。
她的头发披散着,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如同厉鬼。
她的身子微颤着,手死死地紧拽着。
她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墙壁,那怨恨的目光,似乎要将墙壁盯出一个洞来。
良久,她才开口。
“云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