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她没法说出来。
形象冷魅深沉的宫池奕,在她这里是绅士居多,但这会儿是真的黑了脸,薄唇抿成一条线,强势把戒指给她套上。
“至少给我戴满这个月,就当对我的尊重。”他低沉的嗓音,然后绷着脸拿了他那枚要自己戴。
她的视线跟随着他。
把戒指拿了过来,很是明理乖巧的模样,“应该我给你戴。”
宫池奕低眉望着她,沉冷的神色有所好转,终究是顾大名媛,比任何人都识大体、懂进退。
顾吻安是想,既然要戴,就认真些,她也不是个喜欢敷衍的人,一点点往他手指套上,把钻戒转正。
他的手指很好看,干净修长,骨节有力,不看他那张蛊惑的脸,大概会以为他是个清风若竹的男人。
“好了。”她抬起头,清雅浅笑,身体微微歪过去,凑近他挺直的身躯,礼节性的庆祝吻落在他嘴角处,“以后我就是你的隐婚妻了。”
宫池奕深邃的眸低垂,在她伸手想开车门走时把那个吻继续了下去。
虽然他们已经登记了,但除了那天在凯撒他执行‘负距离’强吻外,他们之间并不亲密,顾吻安难免蹙了眉,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转而忍住了挣扎。
身份不一样了,这不算侵犯。
他又恢复了他绅士的蛊惑,也许就是怕她不适应跟他太亲密,薄唇压下后若即若离的撤开,眸光在她脸上轻揉,复又一下一下循序渐进的轻吻。
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纪梵希的香味,并不高超的吻技,却有一种莫名摄魂的错觉,连她在哪都要忘了。
吻一寸寸的深入,因为他双腿不方便,只是笔挺的坐着,导致她几乎整个人趴上他胸膛。
松开她时,顾吻安双颊粉红,清离的美眸一层沦陷。
男人满意的微微勾唇,她不动,他就结实的勾着她,避免她掉到座椅底下。正好缓解他身体里乱窜的火热。
坐回座位之后,顾吻安很快调整神色,看了他,“我晚上还有事,就不跟你一路了。”
宫池奕眉尾动了动,别告诉他,刚刚那么乖巧配合,就是为了有事去忙?
倒看不出他生气,薄唇动了动,语调淡淡:“新婚第一天,就甩下丈夫一个人用晚餐,不太好吧?”
吻安看了他,还没说话呢,东里智子的车在不远处停下。
黑色卡宴,儒雅、内涵,符合他东里少主的性子,只见他下了车就蹙着眉直往宫池奕的迈巴赫走来。
宫池奕眼尾扫过走来的东里智子,看了她,“来接你?”
顾吻安点头,东里是演员,影视圈里跟她最亲近,也是传被她潜规则最多的那个,殊不知他东里少主想潜谁潜谁。
她还没说话,男人低低的发话了,“两分钟,下去打个招呼,回家吃饭。”
这让她蹙了眉,“我是真的有事。”
“跟柯锦严新女友有关的事?”宫池奕低低的音调听起来漫不经心,实则不然。
他又提了柯锦严,吻安脸色就不好了,凉凉的看了他,“你好像说过,不会干涉我的工作。”
见他只是抿唇盯着她,顾吻安伸手去握了车门把。
下一秒,被他阻止了,唇畔生凉,“一定要去,非今天不可?我堂堂suk总裁能抽时间,你不能?”
其实知道他在意的不是她抽不出空,完全是因为接她的人是东里,她要去办的事跟梁冰有关,毕竟她现在是他女人了。
这么看来,这人高高在上惯了,确实唯尊凌世的,半点不准别人忤逆。
“我知道你已经很包容我了,不计较我的传闻和我的一无所有的求娶,但是工作上的事,我希望拥有绝对支配权。”
微抿唇,看了他,“反正以后我斗不过你,所以在民政局门口就说清楚,如果你不能答应……”
“怎样?”他几不可闻的眯眸,让她把话说下去,又威慑她不敢把话说完。
顾吻安精致的下巴微扬的角度,平时看来气质突显,但这时候显得倔强坚持,导致宫池奕脸色的愠怒不轻不重,但够明显了。
☆、17、你结婚了?嫁了谁?
片刻,男人终于薄唇微动,嗓音低郁,“我没包容你,话不必说那么好听。”反正再好听也就是为了忙她的事去。
“请便。”他亲自给她开的车门,冷峻的脸没对着她,倚回坐位,声音淡淡,
她还真的走了,不过关车门时留了一句:“我尽量早点回去。”
东里刚走到宫池奕车子边上,英俊年轻的脸上带着不悦,扫了一眼她的神色,目光忽然落在了她无名指上多出来的东西。
别人可能留意不到,但她在东里智子这里哪怕头发稍微卷了不自然了,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他盯着她,“那是什么意思?”
顾吻安抬起无名指,清雅一笑,“就这么个意思,上车吧,还有事呢。”
但是东里现在什么事都没心思了,上了车也不启动,就侧首盯着她。
“你就这么嫁了?”
她扣好安全带,撩顺长发,眉尾指尖扬起看着戒指,“款式还不错,不是么?”
东里握了她的手转过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说罢又很恶劣的粗了声音,“别用这种面具一样的笑对着我,老子现在很烦。”
顾吻安忍不住笑,“温文内涵的东里少主不应该爆粗,再说了,于我而言,这是好事。”
东里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淡淡的疼痛和失望,“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她依旧风轻云淡的笑,“没有不信,只是不忍劳烦,毕竟你事业刚起来。我以前名声不好,但好歹是顾家大小姐,现在不是了偏偏名声依旧那样,所以跟我绑在一起,你发展很难的,到时候岂不是没法跟你姐交代?”
“我的事你操什么心?”东里一点也不掩饰坏情绪。
她拍了拍他握着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
是么,她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为什么放着东里少主不当,偏偏当个演员?
她只知道,他可以是她的男闺蜜,绝不会考虑哪天跟他有一段姐弟恋。
车速忽然飙升。
顾吻安皱了皱眉,但是没说话,毕竟飙车这种事她少年时期就是惯犯了,‘怕’更是没有,只当让他发泄了。
车子在‘帝享堂’商业会所停下。
刚往里走了两步,她被他拉住,侧首,“怎么了?”
东里神色不佳的盯着她,“想清楚了,如果控制不了情绪,劝你还是别进去了。”
她清淡一笑,亮了亮无名指的婚戒,“柯锦严只是过去式,我今晚来谈工作的。”
“也不知道当初谁哭到眼角膜破裂。”东里薄唇碰了碰,冷着脸牵着她往里走,直往约定的包间。
…。
谈事的全程,东里只是护花使者,不插话,默默喝酒。
顾吻安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公事公办的神色,话语有条不紊,表达得很清晰也很强势。
“吻安。”柯锦严这会儿终于黑眸看了她,微蹙眉,语调很平和,“主角合不合适,制片人和原著作者最有发言权,这是事实,你不该公私不分。”
顾吻安听完安然回视,侧脸对着柯锦严,眉尾那颗痣都风情的笑着,“柯少教训的是,但似乎与我无关,我若想公私不分今晚就不会来这儿谈,再者。”
想到身段、容貌、家世一切都只是‘还好’,完全跟她没法比的梁冰,她看了柯锦严,“电影对社会影响很大,一个第三者担任主角,合适么?柯少喜欢她,不代表大众的审美也这么差。”
柯锦严看着她条理分明的讲了一晚上,完全没了从前爱黏着他的娇气,从前他的训话,她会眼巴巴的抱着他说‘会听话’。
制片人桑赫在暗处碰了碰吻安的手臂。
顾吻安眉眼微垂,看了一眼制片人,接着道:“我知道柯少会投资这部电影,有钱确实挺了不起的。”
她勾了勾嘴角,细白的指尖夹了一张银行卡,推到桑赫那儿,“不到两个亿,应该够了吧?”
可能除了‘两个亿’之外,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推卡时无名指那亮闪闪的钻戒。
柯锦严眉头皱着,目光上移,看着她风轻云淡、言笑晏晏的脸,顾家这个样子,她还抱着顾大小姐的高傲,但这高傲背后都发生了什么?
“不用这么看我,我顾吻安哪怕死,都不会去卖身。”她清淡的笑着,讽刺的视线扫过柯锦严,然后纤指夹起高脚杯,“我还得早回家,就不多陪了!”
东里先她一步把酒杯拿了过去,“我代了。”
一仰而尽,然后牵着她离开。
出了门,她看了东里,“生气了?”
不然她酒量比他好,好端端的代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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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说不碰你,没说不睡你
出了帝享堂门口,东里才肃着脸盯着她,“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顾吻安略微恍然的挑眉,只听东里继续冷声:“哪来那么多钱?”问完又皱了眉,“宫池奕就是用这些钱迫你答应登记的?”
她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胸口,“放轻松,没那么多事,池先生没这么趁人之危,或者要出手怎么也比这个多。”
见东里站着不走,她只好一句:“我卖顾家老宅的钱。”
东里一拧眉,“你爷爷知道?”
她刚张口要说什么,被身后的人打断。
“吻安。”柯锦严跟了出来,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又看了一旁的东里智子,礼貌开口:“我跟她说两句。”
东里嗤然冷声,“我好像没堵着柯少的嘴。”
被呛了的柯锦严倒没什么介意,依旧礼貌温和,看了她,又往她左手看去。
“有什么要说的请尽快。”吻安没看他,扫过会所门口陆续的行人。
“你结婚了?”柯锦严问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嫁的谁,没听你提起。”
顾吻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你关心好现任就好了,前后两任都想顾,不累么?”
柯锦严一直都脾气很好,好像对谁都是,明知道她烦,也只平和的道:“吻安,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不必弄得锋芒相对,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