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无奈的笑,“就算我没想过留在你身边,就一定是因为还爱柯锦严?”
“所以,为什么?”他低低的问。
尤其最近,他越是觉得她兴许哪天就没了。
她忽然看着他,“你今晚忽然弄这么高调的告白,是故意的?”
从古瑛那儿回来,知道他们势必有一场对峙后,吻安的确想过跟他清理关系,甚至电影上映、让爷爷觉得欣慰后,她确实觉得没必要继续跟他继续下去,但她从没表露过。
“你知道我第一次去见顾老,他说过什么?”他低低的道。
吻安不语。
“他说,’吻安是个心狠的丫头,我不知道你怎么娶到她,但要她对你真付出感情没那么容易,所以我倒也放心让她嫁,因为她吃不了亏。’”说罢,他对着她扯了扯嘴角,“你确实心狠。”
他苦心孤诣、又不太磊落的在轮椅上装了那么久,屡屡博取她的心,到现在,她竟还能这么平静,像当初的心疼都收回去了似的。
薄唇微抿,他又忽而定定的凝着她,声音里都多了几分冷硬,“不管你瞒了我什么,你都不可能未经我允许的躲开。”
那种眼神,让她皱起眉。
可他今晚真的没喝多,除非他觉察了什么。
“宫池奕……”她望着他,眉心一点点蹙起,脑子里千回百转。
可她还没问完,他就攫了她的唇,唇齿间低哑溢出:“你系统不够牢,那些日记也锁得不够紧……嗯!”
低哑之间一声闷哼,唇畔被咬得生疼,他可以不放开她,却还是看了她。
“你黑我的主机?”她仰脸盯着他,眸子清离。
他只是低眉,算是默认了,五官略微冷硬,“你不都计划出如何逃离了?还怕我看?”
吻安撑在他胸口的力道是用足了的,狠狠了他。
可也只是几许距离后,他又捉了她的手腕剪到身后,眉目间有些发了狠的意味,不由分说的吻下去。
她气由心生,手腕遭了禁锢就动了腿,却被他力道一托放到梳妆台上背抵镜面。
桌上有小瓶的化妆品被扫过,他视若无睹。
“宫池奕,你放开我……”吻安缠得累了,甚至有些怕。
在宴会前厅看到他,就觉得他今晚哪里不一样,他一直忍着,一步一步忍到现在,就因为她过分的冷静而不悦。
甚至等她回神,身上的睡袍几乎是被他粗鲁扯掉,反手就要解他的腰带。
显得那么急促又随便,就要在梳妆台做?
“你疯了!”吻安死咬唇,胡乱的去阻止他的动作,“我不要……”
片刻的安静,她终于红着眼看着他,“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找了我,现在也是因为我不过她的替身,就可以这样随便?”
嘲讽的笑了笑,“传言里,池公子对于馥儿一百个一千个的温柔,手指头都不舍得动。”
她抬手抹过眼角,盯着他,“好,我告诉你,我今晚才想起于馥儿也有刺青,你一找我,也只缠着看刺青,那么爱不释手,你喜欢的不过是对于馥儿的延续,所以我在意,我嫉妒!够了吗?可以放过我了?”
☆、125、哪怕只有床上乖也够了
他今晚莫名其妙非要她吃醋、非要听的不就是这一句么?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她才移开视线,“我今晚真的累了。”
刚走出一步,身后一股力道从手腕连同她整个人都带了回去,低郁的嗓音从上方压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想去哪?”
她想去哪,他都可以陪着,又何必一个人安排一切,丝毫不透的瞒着他?
也只有她,明明这些时间在他面前毫无异样,甚至比以往还要缠绵,背地里却可以若无其事的安排她后来的路。
这样狠的心,也只有她了吧?
吻安仰脸看着他,纯净的眸子里除了淡淡彤红就是沁冷,一字一句:“你凭什么看我的东西?”
“如果我不看,是不是哪一天醒来床上还有缠绵过的痕迹,你人却没了?”他薄唇冷了冷,“顾吻安,我情愿被你算计着走到我身边,但不会被你算计着再把你放走,懂么?”
回到她去荣京陪北云晚那天,她对着他言笑晏晏,勾着他的脖子说“乖,别吃醋。”
转过头,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问白嫂知不知道结婚证在哪。
她是不是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进她的系统不是个意外,但看到她断断续续从大学到现在写的日记的确意外。
可他还是看了。
然后装作一切没有发生,情绪如常,只是忽然做了个宴会告白的环节,果然,她吃惊、不情愿,到最后也没有明确点头。
“现在的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冷淡的看着他,“趁着都还陷得不深,不好么?”
陷得不深?
他薄唇轻扯,勾起她的下巴,“要怎样才算深?”
她想躲开他这样的压抑,下巴上的力道却紧了紧,深深看着她,“怎样才算?你告诉我。”
吻安被迫仰脸与他对视,又好像头一次知道他的眸那么浓,没有半点时常的邪漫,浓郁压抑。
依旧打掉他捏住下巴的手,撇开视线,又转身往床头柜走。
拉开柜门,他身后的声音已经低低的响起:“不用找了。”
他走过去,看着她在抽屉里翻了一遍,“护照不在这儿。”
吻安直起身,转头拧了眉,盯着他,又什么也不说,走过去要拿自己的电脑。
还不待拿起来,她已经被他扯了回去。
“你放开!”她已经起了脾气。
宫池奕却反而沉了下来,凝着她,“你说我们不会有好结果?”
薄唇扯了扯,“为什么?……既然知道,当初又怎么想方设法的要靠近我?你当真以为,我是随便让女人当垫脚石么?”
只因为那个人是她而已,他就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吻安却嗤然一笑,“三少是不随便,所以前前后后找的女人都很相似,把于馥儿捧到今天的位置,你这个垫脚石还不够称职么?”
手腕从他五指解脱出来,有些疼,也只是略微蹙了一下眉,笑着仰脸看了他。
那样的笑,宫池奕拢起眉峰,“不要对我这么虚伪的笑。”
笑得风情,恣意,又毫无真诚。
她却依旧故我,眉尾的痣也在清浅的笑,“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初就是希望在你的庇护下查一些东西,现在没必要了,我给爷爷的承诺也已经完成,所以我不想继续待在你身边,就这么简单。”
类似的话,她也不是没说过,可这一次他用一种不一样的目光对着她。
他走近一步,她就往后避开一步,直到没地方可以避,还是蹙眉看了他。
他距离她很近,没有了刚刚的情绪,没有动怒,只是低眉片刻不离的凝着她,“你当真这么冷的心么?顾吻安。”他这样喊她的名字。
眉宇间有那么些淡淡的疼痛,看了她许久,终于幽幽然道:“你说我们都陷得不深?也许那只是你。”
从找到她开始,宫池奕没有再想过别的可能,但他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对着她低三下四,想着让她也懂得在乎。
到现在,好像是他估得太乐观,她确实狠心。
“不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坐轮椅?甚至刻意几次苦肉计博取你的心疼?”他忽然低低的道,薄唇动了动,并没什么笑意,定定的看着她,“就是为了让你这么狠心的女人给我点回应,免得以后只有我在唱独角戏。”
可惜,她几乎要跟他应和了,计划就被打乱,现在的她把那点心思都藏好了。
这一回,宫池奕确实是弯了嘴角,看着她,眸底却是寒凉一片,“你这样的心不动念不动,我就算再骗你一次,也不奏效了,你说,还能怎么办呢?”
说着,冷魅的五官逐渐靠近,散发着她不熟悉的凛冽,又语调轻飘飘的,“我用强,行不行?”
吻安抿了唇,半个脸颊被他握住,眉心微微蹙起,她终于这个男人真正发怒的时候不会发出来,反而勾着一点嘴角,一双眸子幽冷如夜,气息都是凉薄。
直直的看着他,她终于启唇:“打算对我用强么?”
平时也没少强吻,之前也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要过,只是气氛不像现在,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娇嗔几句,被弄得服服帖帖。
所以,她明白,他现在说的用强,不仅仅是这一晚,不仅仅是床笫之事。
宫池奕扯了扯嘴角,看起来莫名的疲惫。
低眉看了她好久,“你说心里没了旧情,怎么我就是动不了它呢,还是你觉得,过来这一段时间,我为你做的不够多?丝毫让你动不了情?”
吻安知道是她的日记和笔记刺激了他,可他这样纠结于情感,说明根本没看到笔记的深意。
不知道古瑛要下多大的血本对付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内阁也许正想方设法让他重新坐回轮椅,甚至比那个更惨。
倒也好,她笑了笑,凉凉的看着他,“也许你可以去试试,用命替我做点什么?或者给个什么惊天动地,说不定我真的就动情了?”
轻描淡写的话,但是也估计只有她说得出来,真的冷心冷眼。
他低眉,忽然就想佩服这样的顾吻安。
这样的狠心,她当初怎么会被柯锦严伤的那么深?
“到底,你是瞒了我什么身不由己?”他松开她,反身靠在墙边,侧过峻脸望着她,又蹙了蹙眉,“还是今晚的事你真的很生气?”
宫池奕一直都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一次都问不出来,他干脆不去在意了。
“身不由己?”吻安笑了笑,也许是因为都说中了,又或者是她已经懒得张口了,脑子里不想考虑任何事,淡淡的一句:“我有那么深明大义么?”
她从墙边起开,身后传来男人沉沉的一句:“那就是后者。”
不待她做出回应,他像是认准了事实,一下将她掳了过去,依旧靠着墙和她四目相对,忽然又吻下来。
吻安刚想伸手把他推开,他却在落吻后撤开薄唇,深眸低低的看着她,“我的确是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但那不是因为舍不得。”
这应该是他宫池奕最后一点保留,显得他没那么非她不可,唱独角戏不那么丢人,也没蠢到让人嘲笑,可现在似乎都藏不住了。
可他也没说下去,只勾了她下巴彻彻底底的闯入侵占,唇齿纠缠。
她以为还有什么下文,哪知道他忽然如此强烈,顿了顿,睁着眼蹙眉抗拒。
手腕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遭他禁锢,刚撑着他胸口便被捏住,翻身把她压到墙面,手臂贴在身侧。
深眸低垂咫尺,再覆下的吻有所吻合,占有性却出奇的强,唇畔间吮咬缱绻,任她怎么不情愿都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