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猛然听到宫池奕牛开门出来,匆忙手指一划把短讯删掉。
抬头,他已经一身清爽的到了身后,绕过来亲了她,“我帮你洗?”
吻安摇头,“我自己可以,免得你乱来!”
可是明明说着怕他乱来,她洗个澡出来,不知为什么,反而是自己变了卦。
吹干头发窝在榻榻米上,她还是问了句:“他们什么时候来带你走?”
宫池奕环着她,指尖略微缠绕她的发,动作顿了顿,片刻才沉沉回应:“后天。”
其实她是记得日期的,否则何必这么紧着去跟古瑛见面。
她刚要说什么,宫池奕的电话响起,她笑了笑:“你去接吧。”
之后她盯着屏幕,思绪不知道飘在哪,胸口莫名的难受。
她并不知道跟古瑛走这一趟,回来时她会是什么样,他们之间又会变成怎么样?
宫池奕回来时有些匆忙,去衣柜里拿了衣服,“我得出去一趟,你先睡。”
吻安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只点头,“好。”
走之前,他走过来抚了抚她的脸,“放心,是去见聿峥,不会出事,你早点睡。”
他走之后,吻安才坐回榻榻米,聿峥来这儿了?
是因为事情进展不顺利么?
无际之城背后的权力带要解除肯定不容易,尤其那是外公附赠给妈妈的,皇族哪一个容易接触?
可能是成了习惯,她睡不着,只好一直等着。
凌晨过了,又到一点,指针继续挪动着。
快一点半,她终于看到车灯在窗户上一闪而过,起身下了楼。
宫池奕刚进门,见到她不免浓眉蹙起,不过没等他说话,她就笑着走过去,“我睡醒了一次。”
男人略微叹了口气,但是没揭穿,就当他是信了吧。
可能是因为时间在走,有些事越来越近,从楼下到楼上,他们之间出奇的安静。
这一安静,带出了许多沉甸甸的气氛。
站在另一头,宫池奕褪去外套,总算开口:“我走之后,白嫂会住进来,三姐也会过来,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可以去找北云晚,聿峥说她应该去第一岛了,那个地方适合游玩……”
他的话被她打断,从身后抱着他,“不用跟我交代这些,弄得跟生离死别……”
她也没说下去,转过身,钻到他臂弯里,打断他挂衣服的动作,“后天……”
话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凌晨,又改口:“明天,我送送你?”
宫池奕微蹙眉,眼底有着心疼,“不用送我,也不用接我,你只要乖乖等着就好。”
她笑得很勉强,点了点头,帮他把外套挂好,转过身帮他解衬衫纽扣。
十指纤巧,专注的做着那一件事,又抬头看了他,手里的动作也略微停下。
男人喉结微动,作势自己来。
她已然踮起脚尖吻了他。
这样的吻,在寂静的夜里生出几分悲凉的味道,他尽可能宠溺的去回应她。
吻安解开他衬衫纽扣的手并没有停,甚至破天荒的大着胆子,竟微微用力,一转身将他推到了衣柜边。
男人神色怔愣,随即松口扫过一阵激流,纠缠的吻转为主动,狠狠攫取,甚至带了几分啃噬的热切。
然,她柔荑生涩又没有章法的去解他的皮带时,男人终于压着粗重的呼吸握住她的手,嗓音一片浓郁:“安安!”
她只是仰脸望着他,不知何时染上潮湿的眸子带了几分恳求,“我想……”
这轻吟悱恻的声音,几乎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她明知道他最近不吃药的。
吻狠狠落下,意图驱散她的迷情。
可她反而越是纠缠起来,双手都去解皮带,将他的衬衣下摆扯了出来。
手腕被他双双握住,“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他,眼圈越来越红,可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凑上柔唇,许久才平稳几分,“要分开那么久,我想要够。”
他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恳求?脑中绷着的一根线终于断了。
…。
就如她说的,要分开那么久。
所以她从未像今晚那样的媚态迷人,生涩的回应他的索取。
她说现在她很安全,缠着他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那样的纠缠,吻安以为自己会晕过去,昏黄的灯光晃得厉害。
等一切安静后,她又周身疲惫,根本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从身后拥着她,低低哑哑的嗓音极度迷人,“是不是过分了?”
她的身子娇,怕她受不了。
她略微睁眼,摇了摇头,想笑一笑,但是没力气,只好作罢,挪了挪位置,靠近他,浅到就听不到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没什么感情?”
宫池奕抚在她腰上的手顿了顿,薄唇略微抿着,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吻安淡笑着,抬头,“被窝里的手也不太安分了。”
“不许闹!”他低低的阻止,刻意沉着脸,“做多少次和有多少感情是两码事。”
她倒是会找重点,“那是不是说,你这么喜欢我跟我这样,其实也没多少感情?”
换来男人沉沉的一眼,她只好乖乖的不问了。
连续几天这样晚睡,她确实是累的,这一晚也睡得还算好,并没有做什么梦,只是醒来有些迟。
…。
早餐桌上,气氛依旧是好的。
吻安吃得差不多,转头看了他,“结婚证,你放好了吗?”
忽然听她问这个,宫池奕脸色沉了沉,略微眯着眼,“问这个做什么?”
她浅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问问。”
他忽然把餐具放下,棱角之间多了几分深冷气息,盯着她,“我警告你,不准乱来,别以为我在里边就治不了你,我说了这件事我去处理,老爷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离婚的事,你想都别想!”
本以为她这些天这么安分,是真的接受了他的安排,看来昨晚忽然那么主动,也不是没原因的。
吻安看着他忽然板着脸起身离开餐厅。
临走前,她让他生气了。
柔眉蹙起,吻安起身追了过去,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宫池奕……”
他回过神,冷着脸,沉声:“你给我站那儿。”
然后转身大步上楼,也许是看结婚证去了,看看还在不在原地。
☆、137、难道要跟你谈场恋爱?
吻安好久没听他这么凶,肩头抖了抖,还真的一直站在原地等着。
宫池奕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站在她面前盯着看了她许久。
许久,终于捉了她的手腕往客厅走。
然后他开始给宫池鸢打电话,像是要让人现在就过来看着她,怕她做出什么来。
吻安坐在沙发上,笑了笑,也不阻止他。
后来宫池奕坐在她身边,把她的脸扳过去,十分严肃的五官让人觉得冰冷,道:“就三个月,你什么都别做,如果我知道你不听话……”
她淡笑着等他把话说下去。
宫池奕却眉峰蹙起,“你就是知道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她握了他的手背,“你不用对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挺怕你生气的。”
直觉那个东西,宫池奕一向是不信的,但是那两天着实不一样,只是她看起来并无异样。
……
宫池奕被带走的时候,吻安显得很平静,半点没有上次的焦躁和惶恐,她甚至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被带上车,然后看着车子离开。
当天下午,三姐宫池鸢就到了香堤岸。
但宫池鸢几乎是椅子都还没坐热就听到了吻安对她说的话,皱了皱眉,“阿奕知道么?”
吻安摇了摇头,看了她一会儿,道:“我走之前会去看他的,我会告诉他,之所以跟你说,是因为他把我托给你照顾,所以,我跟你打个招呼会比较好。”
宫池鸢:“他不知道啊,难怪还催着我过来。”
转儿看了吻安:“你确定一个人去没问题?”
她笑了笑,“我常年拍戏到处走,当然没问题!再说了,东里也在那边呢。”
宫池鸢叹了口气,“出去走走也好,阿奕不在,你一个人免得憋坏了。”
她记得郁景庭说过,宫池鸢研究所的案子新的一年上半年忙碌,吻安就是看准了宫池鸢最近会很忙,总不能说跟着她也去国外采景。
宫池奕进去的消息,在仓城完全没有丝毫的波澜,她甚至想,这就是政界可怕的地方,这时候就算有人要了他的命,外界恐怕也不知道。
三天后。
吻安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想着去看宫池奕之前是否还有可以道别的人?
却自顾笑了笑。
竟是一个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