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晚正要说什么,被迎面匆匆推来的平床打断,一队人马脚步杂乱的穿过去。
“怎么了?”余歌顺口问了一句后边的人。
小护士看了是余歌,稍微慢后了一步,声音压得很小,“好像是惯性流产病人。”
余歌这才皱起眉,“那还推来外科做什么?”
不该去妇产科么?
小护士抿了抿唇,“身份特殊,不想让人知道呗。”
余歌,挑眉,难怪她不知道有急诊。
护士对着余歌弯了弯腰:“那我先走了余医生!”
她点了点头。
北云晚的目光在小护士说话时就看了平床上的人,然后精致柳眉轻轻一蹙。
等走廊安静下来,余歌转头看了她,“你认识?”
北云晚笑了笑,摇头。
十几分钟后,北云晚开车回住处,一边给吻安打电话。
吻安原本懒洋洋的倚在床头快睡过去了,听到晚晚问了一句,猛然醒了大半。
她问:“你知道梁冰怀孕了么?”
吻安做起来,顿了会儿,有些意外,“谁告诉你的?”
如果真怀孕,要么是古瑛的,要么是那晚她走之后真跟郁景庭做了?
“自己看到的。”北云晚语调淡淡,听起来又有些疲惫。
“你刚下班么?”吻安听出了不对劲。
晚晚满不在意,“可能病没好全,也可能是累了,没事。”
吻安还是皱了眉,“宫池奕说你感染,别大意了,明天去看看,你就在医院呢多方便,要不然我可直接过去逼着你做检查了。”
自然不能劳烦孕妇,所以晚晚笑着,“好,孩子妈最大!”
至于梁冰怀孕的事,吻安也不大在意,“可能就因为这个,所以她得的遗产不少,随他们去,我不关心。”
北云晚挑了挑眉,“那也不一定,来医院的时候定性为惯性流产孕妇,估计保不住。”
惯性流产?
梁冰才几岁?吻安皱起眉,又扯了扯嘴角,古瑛当个干爹还真是实至名归,够败类。
“要我说呢。”北云晚继续着:“梁冰她要真没了身孕,凭什么继承遗产?虽然知道你看不上古瑛的东西,但宁愿自己拿过来再扔,也别便宜了外人。”
吻安听完忽而弯起笑眼:“晚晚,你最近变聪明了!”
北云晚眉头一弄,“去,少寒碜我!”
安静了会儿,吻安还是淡淡的一句:“一个是我现在没心思,再一个,他的东西拿过来,我真怕脏了手,遗嘱,我已经签了放弃书,估计梁冰流产也不会改变什么。”
说完话好一会儿,吻安没听到晚晚的声音,皱了皱眉,“……喂?”
北云晚已经把手机放下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柳眉微蹙。
好半天,她才对着吻安小声:“我好像被跟踪了,你等会儿。”
跟踪?
吻安心头一紧,想起了之前于馥儿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没当回事,也没给晚晚提起,怎么会这样?
“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人了?”她拧了眉。
北云晚车技虽然不得吻安,但也不差只是这条道她不熟。
听了她的话,北云晚笑了笑,“我才回来几天,一直在第一岛找人,惹谁去?”
然后车子一甩尾,低低的一句:“第一美人真是不好当,人美也招苍蝇!”
吻安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她还有这心思。
“你别挂电话,我不放心,不行的话,我让宫池奕过去一趟?”吻安握着手机,确实紧张,已经从床上下来。
“别。”晚晚简洁的一个字,片刻才道:“我又不是北云馥,天天找别人家男人帮忙。”
吻安皱着眉,“我又不吃醋,你着什么急……”
话音刚落下,吻安一打开门,正好看到宫池奕捏着眉头从楼上下来,见了她,浓眉一拧:“还不睡觉!”
她讪讪一笑,把手机扬了扬,然后递给他,顺势挽了他的胳膊,“晚晚遇到麻烦了,不知道谁跟踪她,我不太放心。”
宫池奕听完剑眉紧了紧。
聿峥还没下床,北云晚又被跟踪了?
吻安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晚晚和聿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啊,就算弄聿峥不成,也不应该冲着晚晚去才对。”
宫池奕不去一趟是不行的。
如今的状况,余杨还在墨尔本躺着,聿峥刚从昏迷醒过来,宫池彧被他放到伦敦负责项目去了,身边的确没什么人可以用了。
别人还可以派展北、靳南过去看看,但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只得亲自去一趟。
出门之际,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吻了吻她,“你这大方,大方得我都吃醋了。”
吻安抬手替他弄了弄衣服,“我对你比对晚晚还好,吃什么醋。”
男人不置可否,抚了抚她的脸,匆匆离开。
北云晚没受什么伤,但车子别在路牙子上动不了了,她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偏偏对方居然也没人上前来,难道是想把她急死?
倒也够奇特的方式。
“笃笃!”
晚晚以为是对方的人,一抬头,略微紧张的瞳孔里映着宫池奕冷魅的五官。
嗓音低沉:“没事吧?”
北云晚这才恍惚的摇了摇头,“没事。”
“坐我的车。”宫池奕言简意赅。
…。
把北云晚送回她住的地方,宫池奕只是到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多注意安全,你一出事,安安也跟着提心吊胆。”他立在那儿,沉声。
北云晚无奈的笑了笑,打趣:“不如我跟你家安安住一块儿算了?”
男人薄唇微动:“没你的床位。”
挺刻薄不留情的话,他倒也说得平平淡淡,然后看了她,“最近比较乱,你真的要多留心。”
北云晚点了点头,“知道,你回去吧,太晚了吻安会担心的,明天我休息,过去看看你们。”
宫池奕点头,转身走进夜色里,没一会儿便驱车离开。
北云晚关上门,回卧室,脱掉上衣看了看肋骨处被撞青了的地方,皱起眉。
谁会跟踪她?没有半点头绪,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惹过什么人。
…。
早上九点多,北云晚已经到了香堤岸外。
一束鲜花和大大小小的袋子占了两只手,白嫂大老远的来接她,笑着:“太太刚念叨完想吃这些东西!”
她笑着,“还是我了解她!”
不过宫池奕看到那些东西就薄唇微抿。
白嫂反而笑得深了,小着声对着北云晚:“忘了给北云小姐说,三少不让太太吃这些,上次吃还是顾老走的那段哄太太开心的!”
这有着身孕,恐怕闻都不让闻。
北云晚微挑眉,等宫池奕过来,就道:“我是医生,安安稍微吃点是没问题的,放心!”
虽然百般不情愿,不过宫池奕也顾及了北云晚现在是客人,没完全拂了她的面子。
倒是对着怀里的吻安,“一共吃十口,自己挑几样。”
北云晚听完硬是瞪了美眸愣着。
好狠。
更惊讶的是,那个倨傲的顾吻安现在居然变得言听计从!
“太可怕了。”北云晚兀自一句,然后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吻安只是淡笑。
。
午餐过后,北云晚想多待会儿,反正今天休息,但吻安得午休,所以只有两个人在客厅。
“你是不是知道谁跟踪我?”北云晚转头看了宫池奕。
他沉默会儿,从沙发起身,实话实说:“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有怀疑对象。
北云晚言语很笃定,“我虽然见过两次聿峥受伤,但我不知道他替你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其他身份,关于那些内幕一概不知,跟你们有关的人,总不至于盯上我。”
能说出这话,说明她的确聪明。
宫池奕也这么认为。
所以这事越是怪异。
“对方好像也没冲着我的命来,否则我车子停那儿那么久,为什么不动手?”北云晚继续道。
宫池奕许久不说话,自顾沉思。
直到听身后的北云晚略微诧异,“梁冰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