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道:“有件事必须你去办。”
聿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等着后文。
“她手里极可能握着顾启东,我事先不清楚,她现在昏迷,没人知道顾启东在哪、什么情况,如果再让顾启东出来坏事,她醒来得把我毙了,尽快找到他。”宫池奕道。
聿峥冷唇微扯,“擅作主张给她做手术的时候没想后果?”
宫池奕看了她,“我知道北云晚在哪。”
聿峥猛地看了他。
他却只勾了勾嘴角,“等她醒来,帮我分担点压力,我再告诉你?”
车子停了下来,宫池奕下车,双手别进兜里。
展北估计也被控制了,没有车真是不方便。
转身缓步往最近的餐厅走。
餐厅里播着最热新闻。
没有一条是关于内阁的,拿出手机翻了翻,他和汤乔的绯闻偶尔能见,最多的莫过于对顾吻安电影的争论。
放下手机,慢条斯理的用餐,似乎是在等什么。
直到手边的电话响起。
动作够快,他嘴角扯了扯。
转手接通。
“我说过,不用得意太早。”次辅淡淡的音调。
宫池奕略微倚向身后,问:“展北在哪儿?”
那人笑了笑,“总算想起来了?……放心,他很好,不过,你私自让人研制禁药,这罪名恐怕也小不了?”
宫池奕擦了擦嘴角,缓缓步出餐厅,“再大也顶多留职彻查。”而后笑了笑,“我倒是想清闲几天。”
这么说着,他也没打算乘车,指尖勾着外套,原路步行,回到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
他见到战备时,微微蹙了眉。
展北直了直腰,声音很低,“我没事。”
宫池奕拍了一下他的肩,没说什么。
内阁执政总长似乎刚到,皱着眉看了宫池奕,示意他进去。
两个人私密谈话。
“宫先生,我知道你对内阁贡献颇大,但这件事闹得太过了。”总长皱着眉,“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必须给英国一个交代的。”
宫池奕把外套搭在一旁椅背上,落座。
“不为难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道。
总长看不明白他,眉头更是紧,“你可想清楚,整件事严格下来,你必须暂时离开这个职位不得干政?旧派如果固执,拖着时间,极有可能有新的首辅代替你。”
宫池奕薄唇微抿,点头。
“我敬重宫池老先生,所以要劝你三思。”总长意味深重。
宫池奕只笑了笑,“按规矩办。”也加了一句:“不过,如果真有暂代我职位的选举,多听听荣京沐先生的建议。”
☆、171、顾吻安,别求饶!
总长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应,皱了皱眉,道:“近日按这样,我只能公事公办。”
宫池奕点头。
一周之后,对宫池奕的处置听证会,依旧是秘密进行,没有媒体,上至总长,下至内阁几位部长。
宫池奕一身墨色西装,只是稳沉的坐在座位上,不见半点情绪起伏。
总长手中的裁决通篇下来,充满严肃。
“鉴于药物的违禁成分尚未明确,产量、用途,以及是否能通过审核问题待定……作留职监察处分,令后受处分人不得离开伦敦境内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得接触内阁所有政治事务,不得在监察期内与包括但不限于内阁政务人员私相建交……”
总之是很长一通禁止令。
在这段时间内,宫池奕算是个闲人了,也不可能回到仓城管理suk,顶多便是管管家族事务。
他被问及“是否有异议?”时,眉峰温敛,沉嗓子,“没有。”
判决书被递到他面前,签字,按印。
总长亲自收回判决书,“请交出首辅印章,我总长处将代为保管。”
宫池奕一概配合。
因此听证会十分顺利。
内阁里边闹了这么久的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但首辅被停职查看毕竟是一件大事。
记者招待会不可避免。
聿峥坐在车上,看着招待会厅人头攒动,冷淡的转头看了会儿,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实则,他确实还没看明白宫池奕到底想干什么。
展北的车在会厅外候着,眉头轻蹙。
席上的宫池奕依旧是那副沉敛的模样,面对所有问题,也几乎有问必答。
“私下授意他人研制违禁药的目的何在?”
男人薄唇微抿,目光微微侧向问话的人,语调平缓,显得脾气很好,“抱歉,药物是否实质违禁,结果还没出来。”
可见,这个记者招待会,主题就是他让人违禁研制药物而被控诉,跟内阁里新宿、旧派的斗争挂不上钩。
这就是政界内部与外界消息的差异性。
“听闻宫池家族只是表面磅礴,实则中空,诸多董事刁难重重,这是不是宫先生违规操作以获取暴利的动机?”
男人眉峰轻轻挑起,他还不知道市面上竟然流传着这种说法?
他也直接作答:“不论是suk还是家族产业,相信我能做得更好,就算再难,也未必铤而走险。”
自然,还有人会提到前段时间跟他传的沸沸扬扬的汤乔。
“您一直放言追求顾吻安,那么和汤乔是什么关系?”
“汤乔在私人住宅过夜是否代表这段关系将会继续?”
对此,男人薄唇几不可闻的勾起,“身在商界,诱惑太多,难免失控。”
但也沉声言明,“此事没有后续,我个人控制不足给汤小姐以及汤总造成的损失,也将做出诚意弥补。”
……
宫池奕从头应付到位,拖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得以从招待会离开,媒体的拥挤中被展北接走。
车厢很安静。
他倚在后座,略微仰面,“她知道这些么?”
展北从后视镜看了他,道:“太太那边只能收到既定的消息,关于您被调查的事沐先生对她做了封锁。”
他点了点头,不过,记者招待会的事,可以让她知道。
目光扫了一眼后边的车,是聿峥。
顺势捻了手机拨过去,“跟着我做什么?”
聿峥冷淡的调子,“我今晚会走一趟墨尔本,不用捎你?”
他要找到薛音手里控制的顾启东,就得去一趟那边,既然她被余歌转到墨尔本,她隐藏的人力应该也会跟过去,只能从那些人着手。
关于她的人手,除了他和宫池奕,其余的他并不熟悉,也不允许去查,否则就是对她的不敬。
但眼下是特殊时期。
听筒里,宫池奕沉声略微的笑意,“倒是挺了解我。”
他今晚就要离开伦敦。
监察令不准他离开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某些人是绝不会让他出境的,搭聿峥出去也算有个伴。
*
聿峥的座驾等在城边,车门敞开,风一吹,隐约能看到他指尖燃着的烟。
听到空气里几不可闻的响动,他才转过身,冷冷的一句:“再墨迹天就亮了。”
宫池奕一身黑衣,双手别在兜里,弯腰钻进车里。
车上,他看了前边的人。
聿峥带了黑帽,看不清神色,他也便倚在座位上,“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北云晚半点消息?”
聿峥没说话。
不是没找到,而是即将有头绪就会莫名被阻断,每一次都是。
冷漠的眸子抬起,音调也冷冷的,“不是你知道她在哪?”
宫池奕眉峰微挑,“安安若是不想让告诉你,也许我会守口如瓶。”
聿峥扫了他一眼,“你还在顾吻安身上栽出瘾来了?”
男人薄唇微动,“是她栽我这儿了。”
聿峥嘴角扯了扯,“为了她,你继续折腾。”
当初,聿峥知道顾吻安悄悄换掉宫池奕本该相亲的女人,又欲拒还迎的靠近他,还以为他只是玩玩。
现在看来,他就是等着女人投怀送抱,只是这代价并不小。
宫池奕靠在椅背上,“换过来想,如果不是遇上她,我手上会多很多无辜的人命。”
顾启东和古瑛是罪有应得,但郁景庭一类确实无辜,如果不是遇到她,宫池奕必定会把所有相关人员清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