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与人碰了杯,道:“至于别人,我既不煽动,也不阻止。”
因为现在已经不少人表态跟随宫池奕,他这也算做出了表态。
可对方依旧微蹙眉,“三少,上边已经几度松口,你要多大的利益的都可以。”
利益?
男人靠回椅背,长腿交叠,捏着杯子的手歇在膝盖上,薄唇略微勾起,“不说suk,我坐拥一个宫池家族,多大的利益于我,都是小事。”
转而微微侧首,“要么,请先生跟上边反馈反馈,若我还坐在首辅位子上,这事不就好办了?”
他若是在首辅位子上,怎么也必须给英方面子,别说利益,拱手白给都有可能。
然,这话一出,对方眉头更紧。
“三少也不是不知道,内阁一帮旧派横起来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这事政府不好插手啊。”
男人略微挑眉,那便没什么好谈的。
说来讲去,今晚的谈话就僵在那儿,压根没进展。
直到对方走人了,余杨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他,“他们要那块地干什么?”
宫池奕自顾拼酒,嗓音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
余杨扯唇一笑,“不知道你会这么坚持的不给?”
开什么玩笑,他一定是直到内幕才死活不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余杨不解的看着他,“用复位要求,你看起来不想这么想复位的。”
宫池奕看了余杨一眼,摇着的酒杯停下来,薄唇微动,“我敢要,他也不敢给。”
旧派有时候就像一条狗,谁惹咬谁,尤其挤兑他这件事上,哪怕政府帮他,旧派照样不留情。
余杨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见他悠淡的凑到薄唇畔,猛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转手就把他的杯子夺了下来,眯起眼盯着他,“别告诉我,你被停职压根是你自愿?一手策划?”
男人眉峰微动,“为了给安安一个礼物,不是知道么?”
余杨一摆手,“你可拉倒!骗谁你也骗不了我。”
“那件事是真,但最重要的,根本是你自己要让出这个位置,否则政府这么软硬兼施的跟你要一块地,你能摇头?你若依旧是首辅,伦敦境内,政府开口,你不点头都不行!”余杨自个儿说着。
越说越觉得在理。
他就算是去哄女人,也不一定那国事开玩笑,但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早有计谋。
首辅上位难,停职更难,小事必然达不到停职的判定线,他就利用了这么大一件事顺理成章“被”旧派调查停职了。
其实他根本就是为了不让出政府要的这块地!
余杨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整杯干了,放在桌上,“你太可怕了。”然后吐了一口气,“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停职。”
说着从桌边起身。
宫池奕倚在原位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你也算聪明了一回。”
余杨已经走到门边,又走回来,总觉得心头激动,看了看他,又往那边走,转过头来看他,“你够黑,就这么把顾吻安扔上去了,她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吃不消就完了!”
还有,以后顾吻安要是知道自己又被他悄无声息的设计了,她不闹他就不姓杨!
男人从沙发起身,理了理外套,很认真的沉声,“一物多用而已,没设计她。”
切!余杨白了一眼,“你跟她说,看她信不信?”
宫池奕迈步过去,“你不跟她说就行了。”
他又不闲,专门破坏别人感情。
两人出了包厢,会所里安安静静,转弯进电梯下楼。
出了电梯,余杨才转头,声音并不大,“你当真不担心她顶不住?以前在娱乐圈再厉害,毕竟是个女人,出了推荐信之外,你根本帮不上她,那一帮男人都得她去应付,还真不怕她吃亏啊?”
宫池奕双手别进兜里,步伐迈向门口,步入暗夜,才剑眉微蹙。
他担心。
但不能在她身边转,否则她上位会更难,至少,她得熬过这一周。
仔细想来,似乎好久没见她了。
“怎么了?”走到车子边上,余杨见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男人正敛着眉峰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他抬手从内兜拿了手机。
果然有未接,这么长时间,她或者鲁旌都没有跟他联系过,忽然联系,必然是有事。
修长的指节划开屏幕,直接回拨,几乎没有犹豫。
余杨只好在一旁等着。
电话刚接通,宫池奕沉沉的嗓音带了几分担忧,“出什么事?”
鲁旌略微挡着话筒,“没事了三少,顾小姐马上就下来。”
电话这头的男人沉默片刻,抬手看了腕表,眉头紧了紧,“她还在应酬?”
鲁旌笑了笑,“今晚过后估计是妥了,您放心,我会把顾小姐平安送回去。”
宫池奕薄唇略微抿唇,片刻才问:“她今晚和韦廉见面了?”
鲁旌点头,“对,十几个人都见了。”
而且是一块儿见的。
宫池奕大概是知道为什么鲁旌会着急打电话了,因为他知道韦廉的套路,也知道他身边几个人的肮脏史。
鲁旌说完,又怕他担心的过来,补充道:“您要是过来,估计顾小姐和您都得被诟病,明面上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宫池奕低低的“嗯”了一句。
挂了电话,鲁旌松了一口气,抬头已经看到几个人陆续走出来。
吻安是被韦廉扶着的,她确实喝多了,不是一开始自己可控的伪装。
但再醉,她保持着脑子清醒。
身旁几人都恭敬地和韦廉握手道别,走得只剩他们俩了,吻安笑了笑,努力站稳。
脸上还是那样美丽的浅笑,“威廉先生,有空咱们再聊了!”
韦廉看了她,“要么,我送顾小姐?”
吻安闭了闭目,笑着。
大概没几个人知道韦廉好色吧,可她知道啊,尤其他喜欢肤白貌美,身材娇小的东方美人。
而她可不是美人的种尤物?
然,有第一次,她后半辈子恐怕都别想安稳。
所以她醉着摇头,也从包里摸出手机,凑到韦廉耳边,道:“我拍戏时遇到过一个不错的女演员,听闻最近在国外发展,威廉先生数次要她的联系方式未果?”
韦廉的醉意还在控制范围内,但毕竟是喝多了,条件反射的就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吻安笑了笑,噼里啪啦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标有“于馥儿”的号码,对着韦廉弯着眉尾:“算我的诚意?……放心,过后我就忘了这一茬了。”
吻安摊手,接过他的手机给存上号码,而后丝毫不给他机会,马不停蹄的冲鲁旌招手。
鲁旌见她招手才快步过去,“顾小姐,谈完了?”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能知道她跟别人说了什么,哪怕声音再小,因为她身上撞了窃听器。
韦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鲁旌那边了。
鲁旌一路扶着她到车上。
吻安靠在后座直接闭了眼,想得十分难受,鲁旌一上车便低低的道:“开快点,五分钟后停在路边。”
鲁旌想问怎么回事,但看了她死死的拧着眉,只好先做事。
车子急速驶入黑夜里,几分钟后周围安静下来,鲁旌把车停在路边,旁边便是绿化公园。
吻安脑子晕眩,也迫不及待的推门跌跌撞撞的下车便是一顿吐,那样子,和刚刚在韦廉面前的镇定截然相反。
韦廉转头又给她拿了水,递了水才觉得她应该需要抓紧,又跑车上去拿。
等过来又看她只穿了裙子,赶忙脱下外套。
吻安吐得差不多,看了他前前后后忙得手足无措,疲惫之余竟然笑了笑,“鲁先生没伺候过女孩啊?”
鲁旌尴尬的一笑。
她没接外套,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费劲的回到车上,累得不想动弹。
鲁旌坐在前边看了她几次,让她缓一会儿才开始继续往前走。
吻安闭着眼,但如果一阵就舒服多了。
“瞧你刚才那样,我当真以为顾小姐海量。”鲁旌道。
她笑了笑,海量也挡不住十几个男人轮番喝两拨呀。
路程过半,鲁旌见她缓过来不少,这才斟酌了几番,问:“看韦廉的意思,顾小姐上位会顺利些,只是,女明星的号码你也敢给?”
吻安笑了笑,“我敢给,他也不敢打,信么?”
鲁旌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把韦廉摸这么透,这么笃定。
她和韦廉单独谈话的内容,他也都听到了,她要跟韦廉合作先不说真假,就这份胆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稍不留神,也就就成了韦廉的垫脚石,他上位后被踩碎成粉的垫脚石。
车子到了郊区,速度慢下来。
吻安靠在座位上,看了鲁旌,淡淡的笑,“你是不是有话要问?”
开车的人略显尴尬的一笑。
“顾小姐别误会,我这不是质疑你,只是……你现在和三少最好是少接触,如果按照跟韦廉说的,接触少了,他可能不信你。”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反其道而行不好么?宫池奕主动找我,显得他别有所图利用我保位置,我既然对韦廉那么说,就要换成我靠近宫池奕,谁还能说什么?”
这些个心思,她都是受宫池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