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男人转过身来,似是嫌易木荣没眼力劲儿,沉声:“开门去。”
“哦哦!”易木荣这才看了手里的包,摸了摸,从里边拿了钥匙,率先过去开门。
进门之际,听男人低低的一句:“换个密码锁,带个木讷的在身边,万一喝醉了还进不了门了。”
这不赤裸裸的在嘲讽他榆木脑袋么?易木荣摸了摸鼻尖,倒也笑着:“所以您让我在外边呆久一些,多看看人情世故、多练练眼色,别总让埋头看那些卷宗办案。”
大门关上之际,他被宫池奕冷眉扫了一眼,“不用等了,明早过来接人。”
易木荣笑,夸张的欠身:“好嘞!您俩……过得愉快……嘭!”
门关上,幸好他退得快,否则鼻子都被拍扁了,却笑得满脸都是。
吻安被放在床上,抬眸看了他沉着的脸,笑起来,“有点感动!”
他进浴室放水,出来才帮她脱外套,抬眼,“感动什么?”
她笑着,“感动有人主动回来赎罪。”
“不过……”她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转了话音,微蹙柔眉,“实话,我当初也就是小小的用了点力气,谁知道你这么好勾引?还想着你再坚持一次,我就考虑考虑别人。”
收到了他冷森森的视线,吻安脸上的笑意不减,“你不知道郁景庭也在这座城么?”
当初他可是因为郁景庭才对她大发雷霆,提他必定变脸。
不过,这次是她先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顺势勾上他的脖颈,声音轻下来,“我一直……很想认认真真的跟你道歉。”
男人起不了身,只得双臂撑在她身边,神色不动,意味不明的一句:“已经道过了。”
她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还是很认真的看着他,“我当初,是觉得你没了内阁的力量,郁景庭若真对付你,怕你反击不了,带答应了他的条件。”
他俯身,轻吻,沉声:“知道。”
知道么?
她仰着脸,浅笑,“现在就算郁景庭回来,我也不担心了。”
宫池奕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他没那个心。”
也没那个胆。
也就这一点,让宫池奕对郁景庭颇为放心,跟文字打交道的绅士,虽然有时候很阴,但他并不喜欢政界的尔虞我诈。
郁景庭这个人,但凡不喜欢的,就没人能勉强,所以无论多大的官,找他代理案子都是求着他的态度,否则他一个不喜欢就甩手走人了,走得还很绅士。
吻安笑了笑,“我当初也这么想,可我不敢冒险。”
说罢,又笑了笑,“再说了,他没这个心,却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呢,对不对?”
被有心人利用……这样的字眼让他微微眯起眼,脑子里首先闪现的却是这段时间被案子缠住的于馥儿。
眉峰微蹙了一下,没太大表现,只低眉看了她,沉声温柔:“洗个澡?”
又问:“喝酒前吃饭了么?”
吻安仰眸,勾着他的脖子摇头,“你帮我煮面条?”
男人薄唇微勾,啄了啄她微微承迎过来的柔唇,“好。”
说完话也没立刻放开她,好像等着什么,惹得吻安笑起来,“你这人真难应付!”
他刚刚就意味不明的盯着她,说道歉是道过了,就差说让她来点别的,居然还没忘!
只好扬眉,“考虑考虑奖励一次!”
看他总算安心出了房间,吻安才笑着坐到床头,没有立刻去浴室,而是给晚晚打了个电话过去。
“聿峥是不是回来见你了?”
晚晚声音正疲,一阵折腾之后,她给聿峥煮了点吃的,感觉也刚眯一会儿,所以只“嗯”了一声。
吻安蹙了蹙眉,“你在睡觉?”
倒是听到吻安第二句之后,北云晚醒了不少。
吻安没有直白的问什么结果,光从她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不少,倒是晚晚提到了米宝照片的事。
“聿峥说不是他,我就想不出第二个人了。”顿了顿,皱起眉,“北云馥有这个胆么?”
吻安挑眉,“她有这个胆也没这个途径。”
沐老身边的米宝,不是谁都能拍到照片的。
“不会是聿峥蒙你的吧?”她笑着,“他那种人,又狠又多疑,反过来用在你身上不刚好?”
这让北云晚也纠结的没了后文,只道:“可他说不跟我争。”
她笑着,“当然不争,把你变成他的不就好了?”
北云晚一抿唇,聿峥还真就说的跟这个差不多。
吐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北云晚不经意提到晚上的医闹被误伤时,吻安忽然蹙眉,抿唇思量小片刻,“怎么这么巧?”
晚晚被医闹差点伤了脖子,而她是因为一个交通事故,也被误砸了一下。
不过,车祸的责任人已经死亡,总没人用命做赌注误伤别人的?
北云晚倒是笑起来,“有难同担啊。”
她也就是笑了笑。
但一边洗澡,吻安脑子里也没闲着,想着今晚的事。
回想一遍,倒也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她放不下心。
洗完澡没吹头发,擦着下楼,正好见宫池奕煮好面端出来。
她笑着迎上去,嗅了嗅:“香!”
男人摘了围裙,站在桌边撑着手臂看她吃,直到她抬头问了句:“你说,于馥儿会不会害怕案子罚太重,从我或者晚晚身上下手?”
他微蹙眉,并没有直接反驳,只薄唇微动:“理由。”
吻安抿了抿唇,“于馥儿出事一般不会找家里人,那就是找晚晚,或者找我,也就等于找了沐家,还找你和聿峥,多省力,像她干的事儿。”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你别笑。”吻安严肃的放下筷子,“于馥儿交际广,所以她在娱乐圈混得好是,很大一面就是用人用得省力,我说的有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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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我不希望你出事
男人眉峰微挑,点头,“没说错。”
既然他都赞同,吻安微蹙眉,看着他,“你是真的安心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没错?”
而后微抿唇,“我知道你和聿峥,跟于馥儿感情不错,但我不希望中途你又插手。”
他勾了勾嘴角,走到她身后,抚了抚她皱着的眉,“吃吧,吃完休息会儿该睡了。”
吻安就当他是默认了,笑了笑。
过了会儿,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你今晚真住这儿?”
男人薄唇微弄,“不欢迎?”
她眉眼弯弯,“反正两庄案子也差不多了,随你,被抓到了我又不用出面解决!”
话刚落下,宫池奕放在厨房里的电话响了。
吻安看着他走进去之后才抬头看了时钟,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还有公事?
还是顾湘又来催人了?
想着,她笑得颇有意味。
厨房里,男人没有转身出去,而是就地站在床边,单手撑着窗口,嗓音很低:“喂?”
“我。”薛音语调如常,这么晚也听不出半点困顿。
当然,她这样常年独居的女人是不会跟女儿顾吻安一样喜欢去酒吧的,此刻,她在郊外。
秋夜寒凉,这儿的教堂更是一片寂静,一阵风吹来只让人打寒颤,她却衣衫单薄也没觉得冷。
习惯网纱的脸上丝纱飘动,淡淡的眯起眼躲风,问:“你从外边捡来的小女孩,信教?”
她说的只有顾湘了。
宫池奕目光挑向窗外的黑夜,“您跟踪她?”
薛音靠回身后的树干,“直觉和敏锐这种事,你不用怀疑我,我说她有问题就有问题。”
他才略微挑眉,“师父说的是!”
“别跟我打哈哈,我在问你话。”薛音目光看向教堂门口,微皱眉。
才听他低低的道:“信不信教不清楚,但平日里很多细节看起来倒是虔诚。”
薛音笑起来,“你当她那是做医生的好生之德?”
说罢准备收线了,又问了句:“安安呢?”
语调听起来很随意,但既然是特意想起来问的,那就不是随便的关心。
宫池奕唇畔微微弯起,“我把电话给她?”
倒是他这么一说,薛音不耐烦的一句:“不用,我就是听说会所门口出车祸了,随口一问,挂了。”
男人依旧弯着唇角,也让她放心,“安安很好,您放心。”
之后电话已经被她挂掉了。
走出去时吻安正抬头看着他,侧着脸,狐疑又怪异的浅笑,语调优雅,“又是哪位红颜呀?”
他走过去,正好吃掉她准备送进嘴里的食物,看起来心情愉悦。
看着空了的勺子,吻安剜了他一眼,嫌弃的把勺子放下了,低眉不咸不淡的自言自语:“刚和小白莲说过话的嘴就是不感觉,影响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