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不应该。
他暴起青筋的手握着门框,背对着,峻脸侧了一个角度后停住,只冷声,“跟踪邮件。”
“是。”
易木荣看了一眼手机,照片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但邮件地址已经完整了。
*
吻安热了半杯牛奶,缓步往楼上走,另一手握着手机,都过了十点半了,他应该不会来,准备休息。习惯睡前简单翻阅一遍。
没有新讯息,也没有未读邮件。
看起来跟着席少那边的人也没什么进展。
进了卧室,半杯牛奶留了个底,她看了一眼时间。
略微不满的蹙起柔眉,放下手机,低头扯了扯睡袍领口,看着自己鬼使神差换上的黑丝情趣品,兀自弹了一下肩带:顾吻安,那个男人没正经,你也真信了跟着疯?
鬼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没搭对,居然给她订了一套这样的衣服?
“嘭嘭嘭!”的砸门声骤然响起。
声音之大,卧室里的吻安都颤了颤肩头,皱起眉,不按门铃敲什么门板?
下了楼,敲门声没再响过,她看了一眼鞋柜最内侧的皮质扣,随时备着的武器一直放哪儿。
指尖略微摸过去,微弯腰也看了猫眼。
下一秒,眉心又紧了紧。
看到是他,手从鞋柜边收回来,另一手拧开门,“怎么……!”
“唔!宫池奕……”
“你干什么!”
她刚拧开门,重重的力道由外而内,她差点被大门拍到一边,刚要失去平衡便被他长臂狠狠捞了回去,稳稳抵在门板上,一系列行云流水。
紧接着薄唇狠狠压下来,甚至过重的力道吮咬了她的唇肉。
吻安吃痛,抬手撑在他胸口往外推,可模糊的抗拒却被他尽数吞没。
他宽大的掌心掐在她腰上,纤细得几乎被他掐断了,又被她整个托起,吻得越发彻底,攫取纠缠。
空气里充满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疯狂席卷着她的感官,推搡间已然将她压在门口的实木置物台上。
她只觉得力气都被抽走了,本能的喘息
“穿了?”
男人终于放她自由呼吸,吐了这么长时间的第一句话,嘶哑至极,赤褐的眸光打在她胸口。
吻安身上的睡衣只松松处的搭到臂弯。
她刚想去拉起来,指尖都没力气,又被她握了手,十指交扣压在身后墙面,着了火似的呼吸喷薄撩在她每一寸敏感的神经末梢。
“这里,沙发、阳台,哪还没试过的,今晚都完成?”他咬了她的耳珠,沙哑的蛊惑,满是隐忍,顾及着她的感受。
吻安眯着眼,略微惶恐:“你今晚吃错药了?”
哪知道他竟邪魅的一勾嘴角,“答对。”
她一愣,却成了他的可乘之机,稳稳扣了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的攫取,快速解了领带、腕表顺手扔。
他的确吃错药了,只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吃的,更知道她今天无论去哪,身后都会有人跟从,只有世纪路最方便往任何方向绕路。
她那么聪明,平白无故不会去那儿,只得定这样一套衣服,总归晚上用得着。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事前就已经被扯得不像样,零散的落了满地暧昧。
晕晕迷迷,她甚至怀疑自己都死过去了几次,求饶求得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要跟你绝交……”最后她趴在他胸口,音不成调的轻声。
这话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男人勾唇,吻了吻她额头,“睡?”
她已经没声了,灵魂出窍似的,今晚估计是一觉能睡到明天中午。
正合他意。
反观男人,除了康复期的“运动”量过大,膝盖稍微的疼痛外,满是餍足后的精气神。
拿过扔在一旁的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凌晨三点。
正是万籁寂静、全城熟睡。
他却顺势起身,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转身之际脸上的柔情也逐渐褪去,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没有系领带,外套松着扣子,只让人觉得那是临事上场的前奏。
出了山水居门口,他低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布控图,上车时眸光掠过别墅上方逐渐隐去的直升机。
此刻,飞机下方原本紧密的黑色方队在夜里无声、迅速分散往别墅周围,转瞬没了踪影。
城市西面的一处封闭阁楼,昏暗得有些阴森,哪怕灯光照着,那股子昏黄只让人精神恍惚生惧。
“我不知道!”顾湘咬着牙,僵硬而喘息的语调显示着她此刻的煎熬。
笼罩着她的蒸汽笼一秒比一秒热,散漫的湿气让人透不过气。
易木荣目光淡淡,指尖轻巧的按下电闸,像落下一刻跳棋似的,却传来她撕裂的喊声“啊!”
湿气通电的感觉,不痛入骨髓,却像百蚁蚀骨,痛不得、痒不得,让生生煎熬。
“你不敢把我怎么样……”顾湘弱弱的声音,“我还有价值,如果你们能查到他,何必等到现在?”
呵!易木荣挑了挑眉,“你当将军是吃你的药长大的?”
说着,他走了过去,道:“之所以等到现在,只是为了多留点证据,将军向来文明,按条例办事,懂?”
没有条例也给制造出来,让人百口莫辩,无从口实的无可挑剔才是他的风格。
就这么巧,于馥儿那边一出事,背后的人就蠢蠢欲动,顾湘也失了两年来的低调、本分。
易木荣看着她,笑了笑,“要不要告诉你,当初准备跟你在南方雨林街头的人关在哪?或者,说说你主子这会儿到哪了、会不会来找你?”
顾湘听得出来,他们把一切控制在手里。
她却讽刺的笑了笑,“天真。”
“但凡在外的人出点事,他会斩断所有关联,抛弃所有棋子,撇得一干二净,你抓到多少棋子都么用!”顾湘笑着,那个人就是这么狠。
无论于馥儿,还是她,或者属下,只要失误,只要被挖掘曝光,就被彻底放弃,死路一条。
易木荣依旧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是你交货的最后时间?”
“放心,有人帮你续命!”他勾了勾嘴角,又按了一下电闸。
下一秒才挑挑眉,“抱歉按错了!”
然后挪了个位置,按了下去,罩子里逐渐被白烟填满,传来了顾湘因为视觉、听觉和感觉都混乱而不受控制的呕吐。
易木荣却转了身。
走出去,男人已经立在门口,单手放在兜里。
转过身,嗓音低沉,“张嘴了么?”
易木荣摇了摇头,“没有。”
顾湘说的没有错,上一次在南方雨林俘虏在三角营的人员已经废了,所以让她开口也有必要。
宫池奕伸手接过薄屏,看着监控点已经抵达目的地,眉目低敛,嗓音残存几分低哑:“人员布控妥了?”
易木荣点头,“您放心,于小姐就算任务失败也死不了。”
*
海港一角,无比静谧,海风呼过的空茫声盖过了一切。
快艇接到人之后快速撤离,送到两英里外。
于馥儿刚被推入房间,刺眼的光打在她身上,以至于她根本看不清对面坐着的男人面貌。
只有低低的音调传来:“只有你?”
显然,本该还有顾湘的。
于馥儿看向那个方向,即便是一片视觉盲点,什么也看不清,道:“谁知道,说不定顾湘这会儿跟男人风流快活,忘了正务?”
黑暗里的男人轻轻眯了眼,似是不悦她话里的成分,冷声:“卡呢?”
于馥儿从内衣侧缝掏出来,立刻有人上前接过去,呈上。
“一半?”男人的声音。
于馥儿挑眉,“不是你让顾湘跟我要的么,她非要抢,只好给了一半……啊!”
话音刚落,脸上挨了一巴掌。
“自作主张,你倒是聪明?”男人已经退回原位。
坐在那儿,男人看了她,“你入狱前,见过宫池奕?”嗓音斟酌,又勾了勾唇,“我还能信你?”
言下之意,那时候他们就见了面,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于馥儿极力看向光源,可这的确比拍戏的白板还令人难受,只得闭了闭眼。
笑了一下:“如果我变了,还用保留这张卡,甚至今晚来这儿?按照你的计划,来这儿的只有顾湘,我早已经是一具尸体……可我来了。”
男人似是阴冷的笑了笑,没有半点人情味,“谁知道?”
视觉盲点里,于馥儿听到轻微的“咔擦”声,像拉动保险……
她抿了抿唇,镇定着,“也许你还用得到我?万一我给顾湘的那半张卡是假的呢?”
整张卡读取出来便是荣京呼过雷霆的八个地址,摧毁了便是毁了荣京,再拿到那张图纸,南岛入手指日可待,宫池奕就该彻底退出了!
“就算办张卡真在顾湘那儿,也许只有我能给你拿回来?”于馥儿继续道,极度压抑着紧张。
因为这个冷血的人有可能下一秒就让她见阎王。
男人似是冷笑一声:“用不着,有人会主动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