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距离第一岛只有几公里,我不介意跟你僵持到一波又一波的支援冲上来。”吻安压着心底的紧张,语调坚定。
那人笑了一下,“所以想让我干脆放了你们?……放了你们,我复明就是死。”
继而,男子扫了一圈他身后围拢过来的人,好意的提醒她:“你的动作,不一定比我这群人,也许你还没扣动扳机,手就没了?”
吻安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办法,除了僵持着,等支援。
然,一抓眼,她和郁景庭几乎是被围住了,她支着双手,无法兼顾四周。
隐约听到身后急速的压力靠近,她猛然转了过去,瞳孔一瞬间放大,眸底映着向她冲刺而来的人。
“咔!”一声利落,手腕剧痛,手上的东西落入旁边的草丛,而她眼前寒风闪动。
男人手里握着匕首,刀尖与手腕三十度左右,那是很好的刺削角度,她甚至都准备好了下一秒的疼痛。
但吻安只觉得后颈被狠狠重击了一下,脑袋“嗡”的昏着,余光里见了拼力冲上来帮他挡的郁景庭。
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想过郁景庭还会帮她挡刀。
又或者,如果郁景庭不冲上来,那人也不会真的出刀,即便刀尖角度正好,但他发力的是手肘和手背。
可她的反抗和郁景庭的破坏都让对方不耐烦之余、一下子没能控制正好刺了下去。
“郁景……”吻安极度惊愕之下都没能喊全他的名字,身体绵软,却甚至都能听到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
混着他的低哼,令人心颤。
她好似又被重击了一下,就在她弯腰想拉住郁景庭的时候,那个人的膝盖顶在她胸腹,重击在她后颈。
要不是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这么顽强。
因为她仍旧听到了破空闯进来的力量,原本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一下子被冲散。
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急速看了一遍,她没有流血,才冷着声:“睡吧。”
吻安鼻尖忽然泛酸,看着模糊的视线里那抹黑色面纱,意识很淡,嘴型很简单。
“……妈。”其实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昏过去了。
薛音侧首,看了郁景庭,略微蹙眉,她当然认识他,只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的女人在一块儿。
随即摆腕让人把郁景庭也带了出去。
站起来看了一眼素不相识的另一方,自顾不悦的一句:“度个假也不让人好好过。”
这个时间,的确是所有人都脱不开身,哪一环节都不能出差错,可玄影唯独没办法算到薛音的存在,更不知道南岛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四十分钟后,第一岛的蓝家君收到了一批被五花大绑的壮汉。
第一岛作为荣京御外的一道重要防线,岛上的领导人蓝修是世代军人之后,跟沐寒声关系很好,所以薛音找了个不错的解决的方式。
薛音面容已然姣好,却依旧习惯黑纱遮面,看了一眼值班的边关军,“告诉蓝修,这帮人意图绕过南岛偷袭荣京第一岛,让他看着处理,顺便给沐寒声知会一声。”
偷袭的罪名足够重。
玄影野心够大,那她就多给他添几条罪状。
宫池奕是给了他统取的南岛的命令,但他若是偷袭第一岛,这个命令宫池奕随时收回去又怎么了?
*
吻安和郁景庭被薛音秘密安排直接送回伦敦,但是在路上,薛音硬是被她吓得一阵。
随机飞行的医生是个男士,在他替郁景庭处理完灌木刺伤、匕首扎伤之后,一转身看到了吻安双腿间缕缕的暗红,愣了。
血丝甚至还在继续滑落。
他一下慌了,急忙掀了门把薛音叫进来。
薛音看到的时候亦是胸口猛地一紧,宫池奕说过她流产的事,难道又一次?
眉间心疼升起,慌神而又紧张起来,看向医生:“你看着我做什么?救人啊!”
男医生皱起眉,非常为难,“我并不懂妇科……”
薛音狠了视线,“她要是出事,老娘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
男医生被吓得一哆嗦,急忙转身进去了。
好在,吻安腿间的血在一阵之后停了,血量并不大,只是因为流在白皙的腿间而显得赫人。
另一边,玄影收到的回复便是沐寒声的亲自致电,告知属下偷袭第一岛的罪名,至于后果,不用谁告诉他了。
他也清楚,郁景庭真的把她带走了,也就放下了手里的所有事。
*
吻安醒来时,自己不清楚过了多久,但知道安稳的躺在病床上。
床边站了几个人,都背对着她,看着一个白大褂。
医生站在那儿皱着眉,大概是刚刚他们问过什么话,她说:“她就是来了例假而已。谁告诉你们的?哪流产了?”
然后看向薛音,目光很明显:你同为女人,连例假都不知道?
非说病人流产了,要推到妇科那儿处理。
医生这才板着脸,道:“让她好好休息,哪儿也不用推着去!醒了就好了。”
薛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吻安逐渐明晰的视线里,宫池奕一把推门大步掠了过来,转眼就弯腰到了床边。
嗓音疼惜、醇厚,很轻缓,“醒了?”
被他冲散了的几个人先是愕然,之后才发现她果然醒了。
她除了后颈闷疼外,并没有太大感觉。
因为她只是捕捉到医生的后一句,所以看了他,声音有些弱:“什么流产?”
宫池奕脸色沉了一下,来之前只听了薛音紧张的说了几句,他并不打算提这件事。
而他进门时也没听到医生说的那句话。
看他沉默,吻安皱起眉。
还好,薛音轻咳,上前,“没什么流产,你来例假了而已。”
宫池奕率先拧眉,转头看向薛音。
薛音略尴尬的点头,“医生刚说完你就来了,我弄错了!”
他整张脸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去,回过视线,薄唇略微勾起,“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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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事马上就过去了……字数不多,总是写不完的感觉
☆、232、身边没人又怎样?
吻安勉强笑了一下,没觉得太难受也就想到了通行的人,“郁景庭怎么样了?”
他就一个斯文人,被刺了一刀估计是生平第一次。
也就唯独这一次,宫池奕脸上没有露出对郁景庭的吃味,脸色略微凝重,声线还是温醇,“还没醒,但没什么大碍。”
这些他自然也是听薛音说的,因为关于这些情况,他是不清楚的。
她点了点头,看了他,“我没事,你忙去吧,等郁景庭醒了我去看看他。”
他也没有表现出反对,拇指抚了抚她侧脸,“保姆一会儿给你送饭,吃完我再走。”
吻安这才知道自己在伊斯待了那么久,现在回到伦敦了,就是这回来的方式很特别。
侧脸看了他,脖颈扭得难受,微皱眉,还是正了回来,也问着:“玄影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宫池奕不免脸色沉了沉,对着她也只是温着声:“不着急,有展北在那儿。”
她并不十分清楚展北到底埋着用来做什么,但他既然这么安排,必然不会有疏漏。
正好他电话响个不停,吻安笑了笑示意他去接,她没关系。
正好安静的缓一会儿,微转头看了一旁的遥控,顺手开了新闻,又坐起来半倚着,专门找伊斯方面的国际新闻。
因为不是专题新闻,她只捕捉到两个重要信息:
“伊斯币汇率继半年前下降后,再一次跌破新的水平线。”
五十年来历史新低,也第一次这么离奇,一年之内汇率猛降两次。
“伊斯皇室正以积极态度面对和引到国内金融市场,但收效甚微。”
她眉目淡淡,想起之前郁景庭说的话,所以没猜错的话,这都是宫池奕的手笔。
但是要让一个国家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听起来是几句话的事,操作起来却极其难,不知道伊斯国主前一个月怎么挑衅宫池奕了?
他的一个电话出去了不短的时间,吻安朝门口看了看,想下床。
病房里有卫生间,但她想出去走走,顺便去郁景庭那边看看。
病房外的走廊光线充足,还摆了不少盆栽,不知道什么品种,比她半人还高。
也因此,她迈出几步后才看到走廊那头盆栽遮住了一半的两个人。
易木荣站在宫池奕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只低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略微欠身,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她笑了笑,知道易木荣和宫池奕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处得很不错。
哪知道她笑意还没落呢,某人长腿就抬了起来,朝易木荣招呼过去。
幸好易木荣有眼力劲儿,躲得飞快。
“还敢躲?!”男人凛着薄唇冲易木荣削了一眼。
易木荣嘴角抽了抽,总不能挨上去受踹,他又不是瘸腿的时候了,得多疼啊?
正好他余光一瞟,立刻笑起来:“顾小姐好!”
那副样子没少二狗子调儿,所以吻安皱了皱眉,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宫池奕冷了他一眼,转回来对着她就温和了,“没事,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