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看了柯锦严,“如果可以,联系你亲戚能弄到食物么?”
食物为大,说不定救人也就容易多了。
柯锦严沉默片刻,点头,“我试试。”
一行人就在破落的小旅馆住了一晚,没有分房,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房间里一股怪味挥之不去,卫生间还不如旧时代的茅坑,她一进去就干呕,床上躺着,更是觉得全身都痒,以至于她裹紧衣服勉强入睡,早上起来却是一身的汗。
大概是六点多,她就已经起来了,看了柯锦严:“走吧。”
她宁愿在路上折腾,也不愿意在这种环境里生不如死的感觉。
连小旅馆都这么恐怖,监狱怎么活?不知道聿峥这么长时间到底怎么过来的?
他们启程时也就大概七点,她还是什么都没吃,喝了几口不知道是什么饮料,味道还勉强。
这次连颠簸的长途大巴都没有了,展北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卡车,晃得吻安只觉得脑袋都快掉了。
“再忍忍。”柯锦严依旧把臂膀借给她,稳着她的身子不至于那么难受,道:“过了这一段,那边的环境应该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这个很小的国家却也跨越着两个差异非常大的气候带。
果然,等他们的破卡车穿越过一道类似边境线的标志后,环境逐渐开始变化,至少能看到些许的绿色了。
甚至,这些绿意一片比一片浓,大有热带雨林的趋势,只不过……
吻安蹙起眉,“也太荒凉了。”
柯锦严笑了笑,“被遗弃的小地方,怎么能不荒凉?”
她看向窗外,“难道洛默尔种族真是和野人差不多?”
柯锦严挑眉,“应该不至于,至少我远亲还算是正常人,可他就在那儿生活。”
原本该是死囚犯的远亲,现在似乎在洛默尔生活得还不错,至于其中缘故……
她问的时候,柯锦严只道:“听闻是洛默尔头目救了他。”
所以说,那个地方,野蛮是最大的力量。
吻安蹙着眉,“既然只是野蛮,智慧不可能超过聿峥、宫池奕一类。”
可是这两人怎么就一个也没出来呢?
对此,车上所有人都好奇,都没法解答。
车子逐渐慢下来,展北看了她,“太太,接下来这段路程可能得步行,以免打草惊蛇。”
吻安抬眼远望,似乎都能看到那座矗立了上百年的监狱,那边是荒芜的,还能看到黄沙,但是她脚下的地方都是潮湿的灌木丛,说不定走几步还会有沼泽。
真是怪异的地方。
“我背你?”柯锦严看了她,已经伸了手。
吻安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太累赘了,自己走吧。”
她现在的样子,别说美貌,性别都快看不出来了,柔顺的长发盘在一起,衣服早就没了原来的模样。
但是她走了没多长的路,整个人就是没力气,闻到湿热的泥潭散发的臭味,总忍不住恶心,她都怀疑泥潭里是不是死过人?
展北紧了紧手心,“要不,我背您吧?”
柯锦严在一旁也劝了她,她只好妥协,顾不上那么多礼不礼节的。
☆、263、今晚要被宠幸?
吻安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一路潮湿又泥泞,林子里时常都能见到蚊虫,大中午照样活跃的到处乱飞。
但是这样的环境逐渐有了变化,穿过那片沼泽地带,又过了一片闷热的林子之后,终于看到了房屋。
很惊讶。
眼前的建筑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土坯房,或者最原始的木质房屋,反而像森林里的王国,很有气派,不像中式,也不属于西式风格的房屋,墙面是暗绿色的,又雕了不少怪异的花纹。
“慢点儿。”柯锦严从身后跟上来,轻轻碰了展北的手臂,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
展北的人应该在周围放哨了,没反馈什么消极信息,不过柯锦严没打算再进去。
而是道:“等会吧,看看我舅公什么安排。”
吻安拍了一下展北,示意把她放下来。
背了这么长,她习惯的抬手摸了摸小腹,总害怕被压到了。
几个人正安静着,听到侧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柯锦严皱起眉,矮下身子接着树木的缝隙看过去。
下一秒才释然。
“是你吗?”来人一看到柯锦严盯着自己,皱起眉问。
很显然,因为分开太久时间,而且这人到这边的时候柯锦严才十几岁,长相气质都变了。
柯锦严笑了笑,“舅公,我是柯锦严。”
本来想握手的,来人微微抬起左手,非常自然的翘着兰花指,摆摆手,然后略微嫌弃的皱眉看着旁边的吻安和展北。
这会儿他们比流浪汉还邋遢,稍微靠近了身上就都是臭味。
说实话,吻安自己闻着都觉得难受,一度恶心想吐,忍得喉咙都有些麻木了。
“都什么人呀?”柯锦严的舅公又问,左手手背依旧捂着鼻子。
柯锦严简单介绍了一番,都只说是这次跟他过来游玩的。
那人挑了挑眉,问他:“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柯锦严点头,在背包里翻了会儿,直接把东西给他递了上去,是一个方形的盒子,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他舅公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好多了,又看了展北和吻安,想了会儿,道:“不会住太久吧?”
然后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说实话,谁都不知道。
那人看着一群呆愣愣的人,皱起眉,“算了,我会安排人给你们准备吃住,但是切记,不要在房间以为的地方乱走,否则被一箭射出肠肚我可负责不了!”
吻安蹙起眉来,不能走动还怎么知道宫池奕和聿峥的情况?
她至少要找这里的种族首领帮忙,去探一探监狱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见过宫池奕?
但是她刚要说话,被柯锦严眼神示意阻止了。
等舅公在前边带路,他才低声,“见机行事,别着急。”
走了一段,周围也有人看到他们,但是好像都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外人,依旧自己做自己的事。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了。
要么,是柯锦严的舅公在这里还算有点身份,他做什么,一般人说不上话。
要么,是这里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说不定已经准备好怎么瓮中捉鳖了?
野蛮部落,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但是关于“野蛮”,吻安被带到休息的房间时再一次改观了,这和繁华城市的档次有什么区别?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一应俱全,全是很先进的设备,就是制作材料有点特别,大概是就地取材的而已。
带她进来的妇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她也听不懂,只是淡笑着点头,看着她出去。
吻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仔细查了一遍。
很普通,没有任何隐秘,也没有机关,但是从窗户看出去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树屋上有哨岗。
他们来的时候居然没看到?
先顾不上那么多,她脱下脏兮兮的衣服,进了浴室。
终于不用再忍受恶臭、闷热的茅房,把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明明相比于平时来说也没什么,这会儿却觉得这简直是恩赐。
沐浴露和洗发液好像都是植物直接提取的,敞口放着,清香得很自然。
她刚擦着头发,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吓得她差点摔到地上。
倒是妇人看她胆小如鼠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房间里的食物。
吻安尴尬的点了头。
柯锦严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吃东西,吃了一两口,总觉得恶心,又努力的喝水压下去,这几天都没好好吃,折腾自己就算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了。
抬头看了柯锦严,“不是不让随便走动么?”
柯锦严倒是笑了笑,“我例外!”
她抬手按着胸口,忍了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还难受?”
吻安笑了笑,“还好。”
干脆放下东西,留着一会儿再吃,看了他,“有没有办法,让你舅公带你见见这里的族长,或者头目什么的?”
“最好,准备打听打听不远处那个监狱到底什么情况。”
好歹得让他们自由走动,否则怎么知道消息。
柯锦严倒是笑了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展北不是派了人过来么?他们应该会找你汇报情况的。”
“至于见头目,我和舅公说了说,还真可以!”
吻安微蹙眉,“这么简单?”
柯锦严挑眉,“听说是最近部落里有好消息,头目心情不错,否则我们刚进来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嗯,吻安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下一秒,她蹙起眉,“什么好消息?”
别是这里的人屠人庆贺之类的?都传言这个种族粗暴原始,谁知道会做什么?
柯锦严看了她,道:“我告诉过你,我舅公就是被这里的头目救了的,我总觉得……宫池奕应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