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奕薄唇弯了弯,嗓音低低的悦耳,“安心等着,晚上不准乱跑。”
她蹙起眉,因为来了这里一天半了,起身根本不了解情况,抬眸看了他,“什么时候把聿峥弄出来?”
他微微挑眉,“还需要时间。”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带着自己的人马进行营救不就好了?
他努力压下了刚刚升起的欲望,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片刻才道:“这是个不能用普通逻辑的小城市,带着人直接把聿峥弄出来,很可能所有人都出不了洛默尔。”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部落的人去把聿峥带出来,政府方面对这个部落没有任何办法。”
吻安蹙眉,“既然政府都没法管制的部落,必然没那么简单对付?”
抬头看了他,“想到办法了么?”
宫池奕抬手摸了摸鼻尖,似乎有那么些难言之隐。
她自然看出来了,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非常严肃的盯着他,“说!”
“别告诉我什么部落公主看上了你,今晚要成亲之类的笑话。”吻安自己都觉得猜对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这里有喜事?
一下子,她就不悦的垮了脸,好像都是他的错似的,“你这张皮囊也不过尔尔,为什么到哪都沾花惹草,你不烦我都烦了!”
但宫池奕摇了摇头,微挑眉,“似乎还要复杂一些……”
她愣了一下,难道不是?
宫池奕还要说什么,门外有妇人走了进来,宫池奕随之站了起来。
吻安压着声音,也快速道:“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宴会一类的,我要去!必须去!”
他略侧首低眉看了她,没说话就已经出去了。
但是,没一会儿,另一个妇人过来了,竟然真的可让她出门,一路引着不知道去哪。
走了小五分钟,眼前是宫殿似的建筑,明显应该是大人物的住所了。
吻安刚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里头的柯锦严,再转头,毗邻主位的地方坐着的,可不是刚刚离开的宫池奕么?
有点像古时候的宫廷夜宴,只是还没开始。
但也依旧能看到宫池奕旁边的男人对他态度很不错,说阿谀谈不上,但绝对不敢冒犯。
她蹙着眉,可没听说他还和这里的人有关系。
转眼看到柯锦严的舅公笑着、翘着兰花指给给宫池奕倒酒,朝着主位上的男人欠了欠身。
吻安这才把视线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头目了?
可能有四十来岁,露出的半截胳膊上刺着不知名的纹身,一张脸显得十分粗狂,也很阳刚,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很强壮的男人,眼神一扫也很凶猛。
但是……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主位的时候看到一个画面,吻安差一点把面前的东西给打了,颚愣愣张着眼。
只见那个头目凶狠的目光转了一圈,回到宫池奕那儿竟然柔和下来,染上一些笑意,然后断了酒杯要和宫池奕碰一下。
更惊人的来了。
吻安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丈夫竟然被人轻薄了?!
头目微微低下头,在宫池奕握着酒杯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她只感觉整个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正好柯锦严暗地里碰了碰她,“小心把他看怒了。”
吻安收了视线,可是心情很复杂。
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总之,很荒唐也很奇妙!
柯锦严见了她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宫池奕那样的人都能被宠爱,可见这个部落得多粗蛮?”
听到宠爱两个字,吻安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她实在……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目光偷偷往那边瞟了一次,正好对上宫池奕杀过来的视线,好似她敢嘲笑就不客气的眼神。
可吻安反而忍不住笑了,先前的担忧全都没了。
还以为必须得多宏大的武力火拼才能解决问题,结果,竟然只是头目的性取向问题?
这就只能交给宫池奕了,就他一个人能解决!
不过……要是宫池奕不从,头目发起火来,估计头目一伙人都别想安然离开。
她蹙了蹙眉。
夜宴开始之后,不知道都是什么身份的人说了几句话,反正吻安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有人会给宫池奕解释。
她能看到的就是他的脸色,真是越来越一言难尽。
柯锦严在一旁不嫌事大的小声嘀咕:“估摸着,差不多应该今晚侍寝的意思?”
吻安惊得差点呛到,这就是所谓的喜事?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柯锦严,“难道你舅公……?”
想起了他舅公总是翘着的兰花指,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舅公当初就是被头目看上了,然后就……服侍了这么多年?
吻安抿了抿唇,她并不是歧视什么人,只是,别人她无所谓,放到宫池奕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握着竹制的杯子,她很是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宫池奕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女人就算了,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难道我就这么看着?”半天,吻安才反应过来。
柯锦严轻轻挑眉,想了会儿,低声道:“如果真想有什么办法解救宫池奕,估计也只能问我舅公。”
因为他伺候了这么多年,肯定对头目和这里的事相当熟悉,也最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头目打消今晚宠幸宫池奕的念头。
吻安微蹙眉思考着,似乎很有道理。
“他会告诉我?”她压低声音问。
柯锦严抿了抿唇,“难说。”
难也得试试,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万一晚上宫池奕把人给杀了,那事情就大了。
中途的时候,吻安说身体不太舒服,先一步离开,之后柯锦严和他舅公通了个气。
反正今晚头目要的是宫池奕,他舅公是被冷落的那一个,没什么事可做,真的来见了吻安。
吻安见了人,淡淡的笑,“我是想问您一些问题。”
那人略微拉着嘴唇,瞥了她一眼,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翘着兰花指在旁边坐下了,“问吧。”
她笑了笑。
语调间很是有分寸,一边看他神色一边问:“你们头目,一直都是这个性格?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抿了抿唇,“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放弃男人么?”
那人怪异的看了吻安一眼,看似不耐烦,倒也答了,“据说他是在监狱出生的,被送出来之后就喜欢男的了。”
也就是说,这个头目确实没有接触过任何外界的事务,监狱里全是男的,他可能连女人是什么都没有仔细了解过。
至于他的部落被传言为野蛮和粗暴,也是因为与世隔绝,以暴制暴。
吻安想了会儿,还是不知道头目到底会不会喜欢女人。
“那个……”她微抿唇,“我看这里只有老妇人,难道就没有年轻女孩?”
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这是规定。”
只有过了四十五的女人才能放进来服侍上等部落首领。
“她们都被放在周围那些环境恶劣的密林里生活?”吻安想起了来的时候沼泽一阵阵的恶臭。
果然,那地方死过太多少女。
她顿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走的时候该怎么出去。
“你问这些做什么?”吻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事要求你们,所以想弄点新鲜的玩意给头目高兴高兴!”
那人却不高兴的白了一眼,“别再弄男人进来了。”
那感觉,的的确确就是吃醋,弄得吻安一愣,然后摆手浅笑,“不会。”
又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比较禁忌的事情么?”
禁忌,那人皱着眉想了会儿,看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道:“年轻女人就是禁忌,你之所以能进来,就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还知道是我的亲戚……”
说到一半,他脸色变了变,非常严肃,“还有,他附近绝对不能出现孕妇!”
☆、264、性取向跟开玩笑似的!
听完这些,吻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抬手轻抚腹部,但是接到对面人的眼神,她忍住了,淡淡的一笑,“听着倒是挺稀奇的!”
柯锦严他舅公动了动嘴角,颇有警告的意味:“今晚开始连续三天,你最好都别出去走动了。”
三天?
她蹙起眉,又带着几分揶揄:“你们首领倒是挺勇猛,快六十了吧?”
而吻安的话刚说完,那人又皱起眉,很严肃的看过来,道:“他不喜欢别人乱改称呼,不喜欢被叫做首领。”
……她抿了抿唇,首领又怎么了?
翘着兰花指的人只是抿了抿唇,没有细说,总之只让她随着别人叫他头儿就行。
过了会儿,吻安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因为内容略显唐突,但语调尽可能的不那么冒犯,问:“你就没想过回到仓城么?”
听完她的话,那人有些惊愕的看了吻安,又略微自嘲的笑起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吻安知道一点,他是国际型罪犯,犯的是偷渡人口的罪,当时在界内应该是比较轰动的犯罪,好像连听证庭审都省掉了,直接定罪,被扔到这种地方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