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个皇室里,他根本就以为没有王妃,只有他自己!
再一次被她顶嘴,云厉抬头,唇畔微冷,“所以呢?”
沈清漓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当一个看客。
就算父母曾经并非多么的宠爱,但那都是生恩养情。
他合上手里的文件,只扔给她一句没有感情的命令:“安分点!”
要她不要插手任何事,连问都不能问?
也许,就是因为她和他提了,从那天起,他干脆回来得越来越少,而外面关于沈家的坏消息却越来越多。
那种无力感,没人能懂。
他不回来,她没有可求之人,曾冒着忌讳出去找人帮忙。
只是无论送礼还是讨好,她终究是不擅长的,不懂得皇室政治方面的内情。
后果便是,她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是帮了倒忙,关于她私自见一些皇室成员的事被爆出来,这是忌讳。
她一个王妃,能受得了多少皇室成员的批评?
也是讨伐沈家,以及一次次有人力求把她逐出皇室时,云厉终于肯回来。
只是她能看到他的车,看不到他的人。
终于在他回来换衣服时,将他堵在卧室门口。
那时候的她像一个迷路的人,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可面前的男人那样的冷淡和镇定,似乎,就算他失去她,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反正他不需要她的。
她还记得自己被选进来时云厉直白的对着她说的话。
“皇室需要王妃,可我不需要,不要存有太多幻想,明白?”
那一刻,是她年轻的心第一次受到刺痛。
但也是乖巧的点头,“是!”
他说:“如果不愿意,你可以拒绝,皇室待选的王妃不差这一个。”
那时候,他就在床上。
对一个紧张到不知道下一刻会有多痛的女孩,那是多大的残忍?
她心痛,可是她爱他,一切都咽下去,“我愿意!”
从那晚,她就清楚自己不过是皇室传宗接代的人,换不好听一些,只是被他偶然选中的生子机器。
讽刺而悲哀。
可她没得选,她已经是王妃了,这样出去,父母打不死她,也没办法在人群中抬头。
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的念头,传统而卑微,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伤得透彻,看清一切,变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如果她能早一些看清,也许那时候就毅然选择主动被休掉,这条路也许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没有那么选。
那一刻,站在卧室门口,直直的和他面对着,大概是也是那一刻起,她变得不顾一切,因为没有余地。
“只有你能救沈家,能救我!”她红着眼看着他,看着这个相处了快一年的男人。
他那张脸依旧英俊,也依旧冷漠。
云厉看着她豁出去一切的眼神,手心握得死紧,却是薄唇深冷,“这不该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说过,安分点。”
沈清漓狠狠愣了愣,就那么看着他的冷漠。
终于回过神,摇头:“我没有!”
“我没有像新闻里说的那么不堪!我没有和皇室官人勾结,我没有私下和他们不苟!”这些新闻,她都是看到了的。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云厉会在意,她以为,他那么不在意她,必然也不会在意那些新闻。
可是她错了么?
良久,男人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很凉,“我不在乎。”
就这样残酷的一句,从她身边略过去。
她不罢休,想拦住他,可是他速度那么快略下楼去。
“云厉!”那是头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透着焦急和渴望,声音是哽咽的。
她知道,他至少是有那么一些在乎她的!
男人宽大的脚步顿了顿,却依旧背着她,出门之前也只是冷然吩咐佣人:“看着她!”
她若再来一次,谁也救不了!
大乔很是忧心,可是她也没办法参与政事,只是看了追下来的沈清漓,“别为难他了,也或许,他在想办法,不想让您添乱!”
沈清漓摇头,“我想和他谈谈,您把他叫回来,行么?”
他好容易回来一天,不能就这么又走了,这是她唯一的一点希望,否则隔两天就该下文件了!
☆、383、会回去的
她没有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说明他并没有出门,是不是皇室成员过来找他谈事情,就谈沈家的事?
他去谈怎么把沈家彻底毙了,反而不愿意和她说话,真是彻底忽视她姓沈的事实了?
管家大乔语重心长的看了她,“王妃先去休息吧?”
沈清漓摇头,很固执,也很坚定,“我等他。”
但是她在沙发上等到快睡过去就没有见到他回来。
大乔进来的时候,她蹙着眉抬头,“他是不是去了哪个院?”
如果他不想和她说话,一定不会回来这个院子,皇室那么多房子,他随便住,下人不敢二话。
“兴许还在忙。”
沈清漓听完却忍不住笑了一下,“您最了解他的,如果他真的在忙,就不会这样来劝我了。”
正因为云厉结束了谈话,早就走了,所以管家才会劝她去休息。
对此,管家叹了口气,站在一旁,几分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开了口:“其实,王子心里的压力并不小,他对您也不是一点情意没有。”
“我听闻,我过来那天上一任管家是被王子亲自辞了的?”
但是大乔也知道,如果不是那个管家顶着,挨批评的就是王妃,对王妃的惩罚和对管家的惩罚可就不是一个等级了。
一个管家可以随便被扔出去,可是王妃出点什么事,外边必定一片风波。
沈清漓不说话。
这段时间,她依旧试着把他往好的方向想,就是因为那次他吼了她一句,阻止了她揽责任,她知道那是对她好。
可她终究是想得太乐观了。
这不,她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为了不让她求情,他干脆都夜不归宿了?
大乔叹了口气,道:“目前,您父亲的局势已经很危险,但关于您,除了和那个大士的传闻之外,并没太多牵连,甚至您与大士的不苟传闻也逐渐落下了,您不会有多大的事……”
“如果我家里人都出事了,我一个人安然在皇室有什么意思?”她有些自嘲,“不出几天就能被骂成灰。”
伊斯媒体和民众的思想有时候真的令人可怕,迂腐起来能把人逼死。
她若独自安好,也许就成了扫把星。
不过,管家说的是实话,她之前私自找了别人想求情,结果一下子传成了她如何的不贞洁、不守妇道。
刚传出来的那两天,新闻之迅猛,几乎要把她吞没。
这两天,竟然真的缓下去了,那种态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管家听了她的话也很无奈,“大姨在皇室伺候国主这么多年,也伺候了王子这么些年,您听我的没错,安心一些,王子不可能真的不管您!”
沈清漓只是笑了笑,管她的人,危难时刻,就是这样躲着她的?
彼时,和官士骑马结束的云厉确实没有回到家里,连衣服都是让人拿过去换的,换完便乘车离开。
下属不知道他是有饭局,还是还有公事要谈,车子应要求去了会所。
云暮在会所已经等了挺长时间了。
等他一到,摆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了,也没倒酒,看起来是时间并不多,兄弟俩没时间叙旧。
“急事?”云暮英峻的五官从影绰的灯光里转过来,抬眸看了面无表情的人。
云厉褪了外套直接扔在一边,沉稳之下藏着锋利的烦躁,拿起一杯酒跟喝水似的倒下去,“嗯”了一声。
把酒杯放回去的同时,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一张照片扔到云暮面前。
云暮扫了一眼照得不太规整的照片,穿着伊斯的朝服,一看就是个大士的级别。
看完照片,云暮剑削的眉峰轻轻挑起,“怎么个意思?”
“处理掉。”云厉依旧是惜字如金,抬手按着眉头,应该是来之前就喝过酒,结果一来又是一杯。
云暮舌尖顶着薄唇,抬手定着,“等会儿,我缓缓!”
数秒后,他才看向哥哥云厉,“这是不是……和王妃传不雅绯闻那位?”
虽然云暮这几年都忙着联合署、内阁、仓城到处跑,但是家里人周围的情况,他都是了解的。
看了云厉的表情,感觉自己是猜对了。
所以云暮挑了挑眉,“这种事,你是不是应该找顾城啊?我又不是杀手,我身手估计还没你好,你要谋划个什么,找我还可以,这个……”
“他没空!”云厉低低的打断,身手又打断倒酒。
云暮把他的动作阻止了。
随即想了想,也对,这时候顾城肯定忙着帮司暔大哥策划着上位事宜,玥玥姐身体又在康复期,最忙的就是他了。
“这个很急?”云暮又一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