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了,为什么还是晕?”他的语气里带着生气,大概是觉得在医院的钱白花了。
她靠在床上,往旁边挪了挪,“脑水肿不是小问题……”
听到她回话,东里更是紧了眉,“你也知道不是小问题?脑子进水当然不是小问题!”
想骂就让他骂吧,余歌没打算回嘴。
知道他现在不是因为跟她生气,而是担心她。
房间里的台灯没关,但是空气逐渐安静下去。
余歌刚刚说困,只是为了打破那种局面,总不能一直那么坐着。
所以,她躺了好久,其实根本就睡不着,闭着眼试了好久还是睡不着,索性睁开眼安静的躺着。
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她身上揽着,看不出来睡没睡。
他的呼吸就在她脖颈后,并不均匀。
他没睡着。
所以,许久,余歌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至少这件事。”
她没有考虑他的反对,只顾及了哥哥的紧急。
果然,他醒着,沉声一句:“我不想跟你谈这些事。”
总要谈的,她心里想。
好久,她又一句:“我并不怎么怨你,至少你回来之后不怨你了。”
这回他没说话了,挪了挪揽着她的手,稍微往回收了力道。
她其实很多话想说,就是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以至于脑子里想多了就开始混乱的犯困。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还在床上。
但是东里夫人也把早餐送过来了,动作轻了再轻,完全没吵到床上的两个人。
东里睁眼撑起半个身子的时候,东里夫人才略微的笑,“你小点动静,别把小鱼弄醒。”
他低眉,看向她的脸。
她确实没醒。
东里就那么撑着,没再动作。
东里夫人纳闷的看着他,压低声音,“怎么了?去洗漱吃早餐啊。”
一方面是他的手臂被她压住了,另一方面她手臂扒在他身上,他一动,她肯定醒。
只淡淡的道:“放着吧。”
东里夫人倒是浅笑,“也行,稍微晾会儿正好,我去打水。”
开门的轻微声音里,余歌皱了一下眉,终于缓缓睁眼,然后对上东里低垂下来的视线。
她看了他一会儿,才把手缩了回来,略显尴尬。
因为她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都能感觉到男人清晨的特别反应。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反而是东里神色如常,低低的声音,一边走去洗漱。
余歌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知道他走出来,她才慢吞吞的坐起来。
一晚上睡不太好,脑袋有点沉沉闷闷的。
东里夫人打了开水回来晾好。
因为看到两人睡一起,多少是不太方便,所以提起来:“我一会儿去问问医生,行的话回家养着,免得一人好了另一人倒下,行么?”
她略微沉闷的脑袋晃了晃,听到这话,也就笑了一下,没提她不太舒服的事,点了点头,“好。”
东里看了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只说:“让医生过来一趟。”
晾好水的东里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余歌,还是点了头,“我这就去,你们先吃东西,温度刚刚好。”
余歌看向旁边的男人,“你和伯母谈过了吧?”
她从东里夫人的表情里看出来的,母子俩的关系显然缓和了,不像想象里那样。
“你跟她说了离婚的事,这次她大概是同意了,对么?”
至少,余歌对东里夫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东里终究是微蹙眉,“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跟我提这两个字?我说了不想跟你谈。”
☆、39、让她知道知道痛!
她再一次要说话的时候,东里索性看过来,直直的盯着她,“你先把脑子里的水控干净了、想清楚,再跟我谈,毕竟你左左右右念叨了这么多次,我再不同意,不是显得很孬?”
余歌皱起眉。
离不离婚和孬不孬为什么要直接挂钩,不应该和感情好坏挂钩么?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东里看了她,扯唇哂笑,“我和你之间要怎么谈感情你先告诉我,嗯?”
“你消停过一天没有?”他眉峰皱在一起就没松开过,“从你过门开始,哪一样我彻彻底底限制过你,反对过你?你尊重我了么?”
余歌其实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所以停了吃早餐的动作。
她就是觉得他们就是该做些什么,否则过不了现在这种奄奄一息的关系坎儿了,他怨他,他也不好受,总不能彼此这么熬下去。
既然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淡淡的开口:“所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东里甩手直接扔了手里的餐具。
“啪!”的一声,餐具落到桌上,然后他忽然起身直接往门口走,不是离开,而是一抬手一收手,把门给反锁了。
再折回来,看着她,“你心心念念的想离婚不是么?行啊,我不惯着你,我让你离!”
她看着他的眼,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握着调羹的手紧了紧,问:“但是?”
对,他有后话。
“但是,一个条件。”他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还是那句话,你给我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给你耽误的这些年白耽误了?”
虽然说,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说被耽误了是有些好笑的,但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说话,可能觉得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也不突然,她都想了好久了,只是没想到是现在。
“我也有条件。”她微咬唇,抬头看着立在那边的男人。
东里不说话,想听听她什么条件。
她说:“你先把婚给我离了,否则我在这种心情下,没办法给你生孩子。”
呵!他扯了嘴角,“离了婚你跟谁生?”
余歌抬头,“代孕啊,我给你代孕不就好了。”
那一秒,东里脸色都变了。
走过去,双手撑着桌面,语句从牙缝迸出来,“余歌,你别太过分了!是我亲手弄掉你哥的孩子我就认,可我没有!你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嗯?”
她自己也知道过分,可是她就是憋着一股气没处发,谁让他这个时候真的跟她离婚呢,她还能怎么样?
“那没办法。”她道:“我不想跟你过了,可是又必须给你生,只有这一个办法,不是么?”
男人撑着桌角,都快把桌角给掰掉了,“你以为这样逼我,我就不会离了,会死乞白赖的留着你是不是?你还没任性够?!”
“我没想让你留我。”她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耽误了你很多年,是我无耻。我也没想留,我们身份不合适,性格不合适……”
“别跟我扯这些!”东里根本不想听废话。
“笃笃!”东里夫人去叫医生回来了,推门发现推不动,只好敲门。
可是敲了门,里边也没动静。
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根本没听到声音,难道是这两人分开太久想腻歪腻歪?
这么想着,她只好不敲了,笑了一下,挪了两步。
等门口没了声响,东里才哂笑看着端坐着的女人,点头,再点头。
深呼吸,才开口:“好,我成全你!”
余歌本来坐得笔直,听完这句话,身体松懈下去,手里的调羹已经落回碗里,早就没食欲了。
病房门打开的时候,东里夫人颇有意味的看了两人,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因为两个人的神色都很正常。
医生过来之后,东里也依旧在,等着医生的意见。
“病人现在是身体虚,问题不是很大,就是要好好保养一段时间,回家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们能保证她的休息环境。”
偌大一个东里家,要什么环境没有?
但是余歌说:“我回我那儿吧,比较方便。”
具体方便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而东里夫人显然想歪了,笑着点头,“也对,去小鱼那儿,或者小智的私人别墅,都好,比家里方便!你姐现在也过来了,孩子作息不和大人一样,估计会吵到你!”
最难的这关竟然过得最容易,那别的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东里去给她办理的出院手续。
他离开的那段时间,东里夫人慈爱的笑着坐在她床边,握了她的手,“能看着你们关系缓和,妈很高兴!”
余歌微蹙眉,不明天他们的关系怎么缓和了。
疏远了还差不多。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们都有不对的地方,但也都怪不得你们!尤其小智,他其实最委屈……”东里夫人,舒了一口气,“说开了就好!”
余歌再次蹙眉。
这次事件东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