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了地点,刘熙月下车,罗家的仆人开了门,罗中生坐在客厅里喝茶,自有一种泰山崩于顶仍然冷静不畏的气势。刘熙月见此,也放缓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过去。罗中生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罗中生还笑着说:“你罗伯母去庙里了,晚上才能回来。”刘熙月点点头。
罗中生又说:“不要着急,如果是绑架,再过一会才能有消息。这段时间,你就和我一起等吧。”过了24小时警察才能立案,刘熙月夜明白这个道理。
罗中生给刘熙月倒了一杯茶,和蔼的对刘熙月说:“喝吧。”刘熙月连忙答谢,端起来慢慢的喝了一口。罗中生又说:“罗瑞那小子挺喜欢你的。”刘熙月脸红了一下,和长辈谈感情,她实在没有经历过。
刘熙月不语,罗中生接着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他很少打电话回家。上次你们还在马德里的时候,一天晚上8点,他打电话回家说要带你回国,进公司。然后在你回国之前,他又跟我说,‘你不要太严肃,不要吓到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女孩子这么认真。……”
刘熙月坐在那里,听着罗中生的话,知道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她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于是,她有点粗暴的打乱罗中生的话:“罗伯伯,我想你误会了。虽然报纸上说我和罗瑞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没有否认,但是事实上我们的确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我想这次罗瑞安然,我就辞职。如果有对你们造成困扰的,对不起。”
刘熙月一直和罗中生对视,目光诚恳。听她说完,罗中生的眼光甚至有点严肃起来,她都没有丝毫的闪躲。刘熙月说完,罗中生看了她一会,终于又笑着说:“难怪我儿子会单相思,但是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心动吗,刘小姐,罗家这么大的产业?”
称呼都改了,刘熙月当然听得出罗中生的疏离,当下也笑着说:“罗总裁说笑了,刘熙月志不在此,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罗中生又笑了一下。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刘熙月打了几个电话,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罗中生也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问刘熙月:“你确定罗瑞是在墨色失踪的?”刘熙月又耐心的把中午在墨色的情形回想了一遍,才点点头说:“我肯定,当时那两个前台不想是在说谎,而且罗瑞的家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甚至没有提前打招呼,罗瑞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了意外。”
罗中生听了,转身上楼,一会又下来了。他走到电话旁,神情严肃的拨了几个号。罗中生身上散发的郑重气息,刘熙月适时的沉默了。她的心怦怦的跳,知道罗中生要找重要的人,有个感觉提醒她是在找甘雄,但是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的喝茶。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罗中生对着电话说:“我是罗中生,我找甘爷,请问他是否有时间,来接罗某的一个电话。”屋内很安静,这几句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了刘熙月的耳朵里。“甘爷”这两个字,让她全身僵硬背脊挺直,但她还是微笑着端着茶杯,没有侧头去看罗中生,只用力的集中着耳神经。
一会,罗中生有说:“甘爷,好久没有联系了,你还好吗?”刘熙月有点奇怪,为什么说好久,不是十天前还有交易。电话离刘熙月位置有点远,刘熙月再怎么费力也听不清甘雄在说什么。
一会,刘熙月又听见罗中生说:“我们都好,但是如果犬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甘爷一定要高抬贵手。”过了一会,罗中生便说:“好,好”挂了电话,转过身,对刘熙月说:“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是他干的,但是没事,罗瑞是在他的地盘不见的,他答应查。”
刘熙月随即了然的站起来说:“那好,刘伯伯,不打扰了。”罗中生点点头,刘熙月转身离开。
罗中生说不担心罗瑞是假的,但是这些年,甘雄一直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a市是甘雄的地盘,每年罗氏也给他们不少钱,不是怕,只是那点钱无所谓。罗中生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手下越过甘雄独自行动了。
罗瑞被绑在那里,安静的,不反抗不挣扎,听着隔壁周围五六个人喝酒打牌的声音。他的肚子很饿,差不多一天没有吃饭了。从他被绑精神一直压抑紧绷着,他们没有喂他任何东西,他也不觉得饿,只是虚弱。从他们的言行中,罗瑞已经知道那个“袁哥”回去看场子了。
他们也没有和罗瑞说话,更没有人来搜他的身要他们家的联系方式,这让罗瑞觉得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们似乎把他遗忘了,单纯的嬉戏耍乐。罗瑞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支支吾吾的动了起来,用脚提地面的东西,身体不停的摇晃椅子,终于“咚”的一声,他一下子倒在地上,放出巨大的声音。罗瑞的脸贴着地面,感觉地面都在微微的颤动。
这样大的声响,看守罗瑞的几个人都跑了进来,最先进来的两个人连忙把罗瑞的椅子扶了起来。罗瑞顾不得疼,嘴呜呜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他想说话,要不要他说?”又有一个人说:“袁哥说了,我们不能和他说话。”又有别的声音说:“袁哥算什么,他又不在,你们怕什么。我们来看看他说什么。”
那男人明显喝了很多酒,浑身的酒气,熏得罗瑞简直想吐。他一下把罗瑞嘴上的封条撕下来,又觉得不过瘾似的,把罗瑞绑眼睛的布也扯了下来。罗瑞想睁开眼,直觉得眼睛一直刺痛。他又闭了闭眼睛,才慢慢的睁开眼。
他一睁开眼,便看见周围的5个醉汉。他们都喝了点酒,身高马大,看着罗瑞,呆在那里。罗瑞开口了,发现嗓子有点哑,声音嘶哑的说:“我想喝点水。”旁边那个人最先回过神来,拿起手中的酒瓶,对准罗瑞的嘴,灌了下去。罗瑞才喝了一点,就感觉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充满了欲望,是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望。
罗瑞刚刚又想说话,一个男人的手就覆上了他的脸,轻轻的摸,还笑着说:“手感真好。”罗瑞全身动了起来,生了气,刚想说话,一个块布料一下子又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十八章:苗子
罗瑞有种恐惧涌上心头,一时难以冷静,只得拼命的挣扎。但是他被绑在那里,再用力的挣扎也被看着儿戏。他惊恐的听见其中一个人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比我上过的女人还漂亮。”
开始只在罗瑞脸上抚摸的那个人的手已经不限于脸,罗瑞几乎全身颤抖的看着那只手向他的衣服领子下面钻。一会罗瑞感觉又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几乎想把他们活活烧死。“哗-哗-”两下,罗瑞的上衣已经被撕破了。
他们把罗瑞的手和脚重新绑了一下,把他从椅子上弄下来,几个人抬着,放在他们喝酒的桌子上。其中一个人说:“一个一个来,我们也来尝尝男人的滋味。”一番争论,确定了谁先,接下来罗瑞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这个疯狂的世界。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罗瑞衣衫尽乱,依然被以屈辱的姿势绑在桌子上。他就像死了一样的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看守他的那几个男人筋疲力尽,各自睡去。袁兵被迫带着甘雄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桌子上全身赤裸的罗瑞。大家都还睡着,空气中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甘雄拿出手枪,“砰”的一下,离他最近了那个男人从脑勺蹦出一团血迹。其余的几个男人都清醒过来,跪着扑过来,抱着袁兵的腿说:“袁哥,救命。”甘雄的一个亲信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罗瑞,把罗瑞的绳子解了。
罗瑞有点站不稳,还是从甘雄手上拿过枪,一下子,昨天晚上的男人全都成了尸体。罗瑞看了一眼袁兵,举起最后一枪,甘雄连忙扶着罗瑞的手说:“罗少爷,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罗瑞没有动,生生的看了一眼袁兵,走出去,坐上甘雄的车。
车子还在行进中,罗瑞一下子便晕了过去,倒在后座上。甘雄连忙把他送到医院,又打电话通知罗中生。罗中生没有一会就到了医院,罗瑞还在昏迷中。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又经历的肉体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他的全身一直僵硬,一下子放松,难免身体受不住。
甘雄还是等在医院,见罗中生看了罗瑞,就请他单独聊一聊。甘雄面有难色缓慢的把刚才自己看见的场景向罗中生讲了一遍。罗中生一时有点难以接受,现在的人,现在的人,男人与男人?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但是当时他也绝不会表露出什么。
甘雄带袁兵走了,罗瑞还在昏迷。一会,司机就接到了刘熙月的来电,问有没有罗瑞的消息。罗中生接了电话,说出了医院名字,不一会,刘熙月便风风火火的来了。
刘熙月打定主意,今天见到罗瑞一定要辞职不干了。只是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唐华夜突然对她说让她不要上班了,不要再见罗瑞。唐华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而认真,刘熙月以为他的醋坛子终于打翻了。那时,虽然表面上,刘熙月一口咬定自己今天不会上班了,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但是,唐华夜一走,她还是打了罗中生下落询问罗瑞的下落。当知道罗瑞在医院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刘熙月正准备就这样,罗中生突然要求她来医院看一看罗瑞。
声音里面的急切和哀伤让人动容,刘熙月想,毕竟罗瑞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去了。刘熙月买了一个果篮,在医院前台问清楚了路,就直奔病房。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罗中生坐在罗瑞的病床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罗瑞低着头。
刘熙月冲进病房里,把水果篮放下,笑着对罗瑞说:“嗨,罗瑞,没什么事吧。”她说完了话,奇怪,罗瑞怎么还是没有反应的低着头。刘熙月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一边用两个手把罗瑞的脑袋拔起来,一边说:“你怎么了,难道破相了?”罗瑞任由刘熙月抬起他的头,刘熙月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放下他的头,心惊的坐在一边。
那是罗瑞吗,永远充满阳光的美男子罗瑞,刘熙月依稀记得他前天从公司档案室的桌子上跳下来,眼神发亮,神采奕奕,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芒。现在,他是怎么了?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无端的让人想起大地震之后的废墟。
刘熙月摇摇罗瑞说:“花美男怎么了?”罗瑞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把刘熙月带来的水果篮砸在地上说:“你叫我什么,滚,滚出去。”刘熙月一时有点不知多措,以前罗瑞总是很喜欢被人说他帅美的。她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开心一点。
罗中生见此,站起来走了出去。刘熙月夜跟着走了出去。罗中生一直走到楼道的尽头,那有整片玻璃墙面。刘熙月在罗中生的身后站定,开口问:“他怎么了?”罗中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下才说:“小瑞,他被绑架了,几个男人觉得他长的好,就,就……”
刘熙月完全惊呆了,她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那罗瑞,罗瑞……。养尊处优的罗瑞,踌躇满志的罗瑞,神采飞扬的罗瑞,温柔细心的罗瑞,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刘熙月不敢想,不敢去体验罗瑞现在在心情。
刘熙月看着眼前的玻璃,觉得刺眼异常,突然掉下泪来。是甘雄的人抓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罗瑞一直护着我。罗中生已经回到病房了,刘熙月在那站了一会,擦干眼里的泪,又不放心的去了一趟洗手间,照照镜子,才回到了病房。
水果篮已经有护士来收走了。听见刘熙月的脚步声,罗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熙月,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又低下头去。刘熙月却笑着拉着罗瑞的手说:“你想吃什么,等一下,我给你去买。”罗瑞想了半天,才摇摇头。
刘熙月放下罗瑞的手,又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转身走了。
刘熙月一直回到家里,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复。林丹却站在家门口,看着刘熙月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别扭的问:“月月,那娘娘腔怎么样了?”
第十九章:办法
刘熙月昨天找不到罗瑞的时候就和林丹说罗瑞失踪了。刚刚接到电话,刘熙月下定决心去医院也是林丹一直劝说的。刘熙月看着林丹干净无垢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林丹焦急的摇摇刘熙月的胳膊。刘熙月嘴唇发干,艰涩的说:“他的受了很重的伤,伤到了心里,可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林丹听了,有点不明白,但是看着刘熙月的神情,明显是不想说下去了。
罗瑞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就只出现了一句话。一定要杀了袁兵,一定要找出绑架他的人。他之所以在杀那几个人时,没有杀袁兵,是因为甘雄的话。那也并不表示罗瑞就答应了甘雄放袁兵一条生路。只不过,罗瑞还不知道袁兵在甘雄心中的分量,甘雄会不会为了帮袁兵反戈。那时,他还要依靠甘雄才能出来。
罗瑞看着坐在床边的罗中生,冷静的开口问他对袁兵和甘雄的关系。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遇到这种情况,恢复力气的女人会先哭,而男人则会想到报仇。罗中生慢慢的说:“袁兵是甘雄的女婿,一个身手很好的废物而已。”罗瑞点点头,又说:“我的事情,你别管,我自己解决。”
罗中生又说了一会关于甘雄的事,正在这时,刘熙月冲进来了。罗瑞低下头去,他有点无措,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刘熙月。但是,刘熙月说他“美男”,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他记得刘熙月是喜欢梁朝伟刘德华这样的男人的,对于韩流花样美男,实在是不来电。
他发了脾气,把水果弄的满地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他觉得屈辱,他要加倍的讨回来。但是当他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受住了,就像一个行走的路人,被雷点一击,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太阳,又站起来继续走。刘熙月就是他的太阳,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温柔的平静的问他想吃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的确,什么都不会变。
唐华夜在后山上找到刘熙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处的路灯上的亮光给她的脸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她一个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晚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影,衣服在风中猎猎的响,显得渺小和孤单。唐华夜有点心疼,试了好几次,想自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刘熙月披上,却还是失败了。他从没有做过如此醒目的温柔举动,手抓在衣服上,一时有点犹豫。
刘熙月这时已经转过身来了,拉着唐华夜的手下山去了。一路上,刘熙月都很沉默,唐华夜也安静着没有说话。晚饭也吃得意兴阑珊,林丹一改以往的好食欲,吃了一会就说饱了。过了一会,刘熙月才回到卧室,关上房门,看着已经洗好澡的唐华夜说:“我们聊一会,好不好?”唐华夜说:“好。”
他坐在床上,刘熙月站在门口,慢慢的说:“你是不是知道罗瑞的事?”唐华夜竟然丝毫没有任何辩解,直接点头说:“知道。”刘熙月有点不敢相信的说:“昨天发生的,什么都知道?”唐华夜点点头,随意的拉开被子,说:“你还不睡?”
“那……,那……”刘熙月“那”了半天后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他为什么要救他,无缘无故的。唐华夜又不是什么善男,他是黑道大哥,他做的都是坏事。他做的都是坏事,这个信息好像突然间在刘熙月的脑海中复苏一样,来来回回的叫嚣。
唐华夜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但是他也没有洗好想救罗瑞的想法,完全是看戏的旁观者的姿态,只是今天早上要求刘熙月不要去见罗瑞,免得心软。罗瑞果然料想的不错,见了罗瑞的刘熙月果然心软了。
刘熙月站在门口,她晚上回家的时候想起了早上唐华夜的话,突然意识到唐华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坐在那里,越想越觉得可能。在知道罗瑞被绑的那一刻,刘熙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华夜。她想让唐华夜帮帮罗瑞,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放弃。罗瑞是她的朋友,她实在无法接受,唐华夜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的事实。
唐华夜看刘熙月呆呆的在门口站着,便向她招招手,刘熙月走了过去,站的离他有些距离。唐华夜说:“怎么了”。他伸出胳膊一下子把刘熙月拽到了床上,他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拉开她的衣服拉链。刘熙月穿了一件连衣长裙,背后的拉链一拉,一下子露出半个身子。她慌忙的把自己的衣服在身上固定好,低着头说:“我还没有洗澡。”
唐华夜一放开她,刘熙月便捂着衣服逃进了浴室。
罗瑞躺在病房里,他让护士没有关窗户。窗外的月,放了一大块月光进来。夜色太好,罗瑞竟然无心睡眠。根据手上的资料,tina有个男朋友是罗光全的人,这次绑架他的袁兵虽然是甘雄的下属,甘雄和李光走的很近但他并不知情,一切似乎都指向说tina是罗中全的人。但是罗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罗中全是自己的叔叔,他是什么性格,罗瑞知道的一清二楚。tina怎么会是他的下属而不是女人?
难道有第三方,他不是罗氏中的任何一派,只是为了对付我的?罗瑞静静的想了一下,明天还是叫甘雄把袁兵送过来。罗瑞决定亲问问他解决他。
第二天早上,刘熙月很晚才起来。衣衫不整的下楼,林丹却站在楼梯口的地方吧吧的望着她。刘熙月走过去,拉着林丹说:“怎么了?丹”林丹支支吾吾的说:“我想,我想,今天去看看罗瑞。月月,你陪我去,好不好?”刘熙月听了有点失神,自己已经没脸去看罗瑞了。
过好了一会,刘熙月才迟疑的点点头。她翻身上楼,换了衣服,就和林丹出门了。虽然已近中午了,医院里的特护病房里还是静悄悄的。罗瑞懒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甘雄已经答应下午就把袁兵送过来。林丹和刘熙月买了鲜花和水果,还有一些补品,大包小包的往病房里面赶。
林丹是最先到门口的,但是她一直等到刘熙月来才敲门。罗瑞睁开假寐的眼睛说:“进来”。然后,他就看见林丹探头探脑的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刘熙月微笑着跟在后面。林丹放下鲜花,用手打了一下罗瑞的肩膀,冲他说:“娘娘腔,你也没受多大的伤呀。”
罗瑞想逗逗林丹,一反常态,身体蜷缩,故作虚弱痛苦难耐的把头埋在两腿间的被子里。罗瑞的确吃了苦,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脸色苍白,眼袋浮肿。林丹想起刘熙月的话,怕罗瑞伤势复发,一脸担忧。罗瑞把头久久的埋在被子里,只听见林丹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着刘熙月说:“月月,怎么办,怎么才好?”林丹站起来,几乎扑到罗瑞的身上,抱着罗瑞的后背。少女的甜美气息,后背上的温柔触感,林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里的热气呼到他的脖子上,罗瑞觉得再不把身上的女人弄下去,自己真的就要疯了。
他忽然转过脸,对着林丹眨眨眼睛,林丹的眼睛很美,大大的很有神,睫毛很长。距离太近,罗瑞还看见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林丹站了起来,看见罗瑞的样子,没有生气,离开了病床,走远了两步。
刘熙月笑了一下,坐在病床边,笑着说:“罗瑞,不要逗丹了。她很担心你的。”罗瑞笑了一下,发现林丹眼睫毛上的泪珠已经不见了。刘熙月坐在病床边,细心的嘘暖问寒。伤口护理,饮食规律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罗瑞有点不耐烦,倒是林丹在旁听的一脸崇拜。
当年,为唐华夜学习的东西,今天总算有点用了。一会,就已经下午两点了,罗瑞打了一个哈欠,刘熙月和林丹适时的告别。
经过医院的大厅时,林丹忽然感觉有人快速的扫了她一眼。她回头,只看见几个背影消失在走廊上。林丹一边走一边回想,那个在大厅里见到的背影,只觉得熟悉异常,有是什么人在心里呼之欲出。
忽然,林丹拍了一下脑袋,那是大师兄袁兵。林丹从小和袁兵一起长大。在所有的师兄中,只有袁兵待她最好,只是后来师父死了,袁兵娶了甘彩。他们住在了一起,她和甘彩两看相厌,袁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林丹索性搬了出来。
大师兄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甘彩受伤了,林丹决定偷偷的去看看。她对刘熙月说:“月月,我有点东西忘了拿,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家。”刘熙月含笑看了林丹一眼,转身走了。这林丹傻姑娘,估计是看上罗瑞了。
林丹挨个病房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打师兄,口感舌燥。准备回家,她又回到罗瑞的病房,想看看他睡着了没有。她走上楼梯,门口却又两个人看守,死活不让进。罗瑞睡觉还有人看守。为什么刚刚没有人拦她们?林丹一时想不通,她也不想去想。但是不管怎样,她决定看一眼罗瑞再走。她三下五初二的把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放倒。
轻手轻脚的来到罗瑞的病房外张望。“谁”屋里传来罗瑞的声音,林丹还没有来得急说:“是我。”屋里的门开了,十几把手枪顶着林丹的头。罗瑞站在后面,看见林丹,挥一挥手,那些人就放下了枪,罗瑞脸色难看的说:“你怎么在这?”林丹怯怯的看着罗瑞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这就走。”
见罗瑞没反应,林丹转过身,快速的向外走。“丹丹,丹丹,呜……”一个撕裂的声音似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两声。林丹回头,震惊的看着罗瑞,一把推开罗瑞,打趴拦着她的黑衣人,冲到了屋子里。罗瑞的病床后一片用窗帘做格挡的墙,林丹一把扯下窗帘,罗瑞刚说出:“别……”窗帘已经应声而落。
屋里还有一张床,床上绑着一个浑身赤露的男人,那男人浑身血污和白色的液体,周围还围着几个也半赤露的男人。空气弥漫的气息令林丹忍不住作呕。床上的男人转过头,看着他,嘴里应该是刚才才塞着的不知谁的内裤。
林丹把窗帘捡起来,一下子盖着袁兵身上,跑过去,就要解绳子。罗瑞看着林丹的动作,脸上充满的愤恨,全身戾气。他大声的喊道:“林丹,住手,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打爆他的头。”林丹手没有停,还是快速的解着绳子,只听“吱”的一声,袁兵的手臂已经中弹了。罗瑞举着消声手枪,冷笑着看着呆滞的林丹。
忽然林丹转过身问:“罗瑞,你想怎么样?”那一天,罗瑞第一次叫林丹名字,林丹也是第一次把罗瑞的名字叫出口。不同的是,前者只是开始,后者意味着结束。林丹再也没有交过罗瑞名字。
罗瑞冷笑了一下,说:“我不想怎样。只要他说了谁在背后害我,就可以死;他不说,就死不了。”林丹看着袁兵说:“袁哥哥,你害了罗瑞吗?”袁兵有点羞愧的说:“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让我死了算了,没事的。”
小时候就是这样,林丹闯了什么祸,师父要罚,袁兵总是站出来说是他让林丹做的。有一次,林丹玩火少了拳馆的房子,袁兵还是站出来说是他做的。那时,师父的脸色阴沉,林丹缩在袁兵的怀里发抖。师傅就在大厅里亲手把袁兵大的鲜血淋淋,林丹自责的哭,他也是这样,亲亲的说:“没事的,没事的。”
林丹看着袁兵布满血迹和歪斜的嘴,慢慢的擦了一下,眼泪掉了下来。她突然跪下来说:“求你,求你饶他一命。”罗瑞站在那没有动,林丹跪着爬过去,一边哭一边爬,爬到罗瑞身边说:“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求你了。”
罗瑞的心狠狠的纠在了一起,他看见林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的滚在地上,她干净的白裙上沾满了血污,心里的感觉难以呼吸。他重复了一遍:“什么事都愿意做?”刘熙月抬起头看着她,点点头。
罗瑞突然笑了:“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做吧。”他一把抱起地上的林丹,把她扔到自己的病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林丹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罗瑞的手伸到林丹的裙子里,乱捏了起来。
罗瑞俯下身,看着林丹说:“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还愿意吗?”林丹咬着嘴唇,点点头。就当自己还债了,这世界上只有袁兵一个亲人。他不能死,不能死的。
罗瑞看着林丹的那个样子,无名火蹭的一下串了上来。他站起来,对着屋里的黑衣人说:“把袁兵带下去,关起来,不要让他死了。”然后,他对林丹说:“至于你,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的什么都愿意。”
林丹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罗瑞的身后。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有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似乎在天上苟延残喘着。
同一时间,结婚后就没有回国娘家的甘彩,突然间跑回家了。佣人们慌乱的说着老爷不在。甘彩好像并不能听进去,她拿着一个棒球棍,在家里看见什么东西就砸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家里就成了一片废墟。那些珍贵的瓷器古玩字画全都一瞬间变宝为废了。
甘雄终于回来了。甘彩停了下来,站在大厅中央,开口说:“袁兵呢,他在哪?”甘雄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看起来还好的沙发上坐下,说:“女儿,你们感情又不好,你为什么非要他。他又不聪明,又冲动,你再找个人吧。”
甘彩摇摇头,肯定的说:“不行,我就认他了。”甘雄怜悯的看着干彩说:“你爱上他了,是不是?”甘彩有些迟疑的摇摇头。甘雄又说:“不管怎样,当他已经死了吧,世界上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甘彩不可置信的说:“他又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为什么?”
甘雄看着干彩的表情说:“他得罪了罗氏的公子,他要他死。现在谁也救不了他。又或者他已经死了。”甘彩盯着甘雄的脸,似乎想把它撕破,看是骗她才这么严肃的。对峙了一会,结果甘彩失望了。甘雄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真的很认真。甘彩有点绝望,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甘雄又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现在还没死,你愿意帮他,就有办法。”甘彩站起来说:“对,我们去救他,救他回来。”甘雄却坐在她身后没有动说:“就凭你,一百个甘彩也进不了罗家。我们兄弟都去死,也抓不住罗瑞那小子一根汗毛。”
甘彩回过头,声音呜咽的说:“你不是说还有办法吗?”
第二十章:算计
甘雄看着桌子下坏掉的青花瓷片,心疼的说:“去找唐华夜呀,你以前救过他了,他现在权势很大。”甘彩听了,站在那里,眼睛无神的嘴里重复:“对哦,找唐华夜,他……他……”甘彩梗咽,说不出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死命的往下掉。
她又看着甘雄说:“他在哪?”甘雄这个干脆了:“酒店。”甘彩向外跑去。甘雄早上的时候就接到了罗瑞的电话。电话里罗瑞声音冷静强硬,使甘雄有点后悔救了他回来。无赖答应,但是甘雄转念一想,这是个机会。罗瑞想杀袁兵,自己就把袁兵送去好了。
让甘彩去求唐华夜,甘雄赌唐华夜一定回去救袁兵。而袁兵又在罗瑞的手上,正好新仇加旧恨。自己在从中提点一下,最好两方火拼。甘彩出了房子,天已经很黑了,到处灯火通明的,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有点找不到路。
一会,车灯一闪,甘雄的手下阿威就开车过来了。阿威打开车窗探出头来说:“大小姐,甘爷让我送你过去。”甘彩点点头,上了车。
晚上八点,唐华夜正准备去刘家,刚刚出了酒店,就看见甘彩从车上下来,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看着他说:“唐华夜,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唐华夜没有迟疑转身走到了酒店大厅坐在沙发上。甘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唐华夜大概知道甘彩为什么来找他。下午袁兵被甘雄送到罗瑞那去了,只是没想到甘彩现在才找了过来。
那是甘彩知道唐华夜回国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奇怪的是,她心里只是满满的对袁兵生死未卜的焦急感,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甘彩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唐华夜不答应救袁兵或者在唐华夜答应以前袁兵已经死了,那么自己也就不活了,下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