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保重。”叶茜也不说其他,道:“我就去回老太太。”
说完这句,叶茜转身出去,这样的脸色都摆出来了,她既不、贱,也不欠叶薇什么,没必要受这个气。丁姨娘仍然门口站着,看着叶茜的神情十分不友善。
叶茜心中更是疑惑,丁姨娘就算了,姨娘嘛,狗眼看人低。细想起来她跟叶薇好像没什么恩怨,就是她现在不好,以后嫁的可能还不如孟昭,亲事毕竟还没有定下来,一切皆有可能的状态,没理由现在就恨她恨得要死。
叶薇现在的情况,还想着展飞也是顺理成章,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倒是展飞的条件上来,可以挑到更好的。
想想刚才走出去的展太太,前头展飞上她家里说了那些话,展飞很有可能会告知展太太,娶媳妇这种事,就是再有恩师做主,展太太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叶薇是在嫉妒吗?
展飞娶个旁支,也不娶她这个正牌国公府小姐,不管里子还是面子,只怕她都受不了。
丁姨娘看着叶茜出了院门,呸了一声,这才转身进屋里。
叶薇脸上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抬手把炕桌上的茶杯挥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杯子摔个粉碎,茶水也落了一地。
丁姨娘旁边看着,心疼的劝道:“姑娘莫生气,眼前的事情要紧,等嫁过去之后慢慢谋算。何必现在置气,我看展太太是心动了,到时候要只要再推一把,婚事成了,姑娘既得了好夫婿,也不用担心远嫁吃苦。”
这个道理叶薇如何不明白,但这口气如何忍的下去,展飞竟然能去叶茜家里说那话些,对她如此不屑一顾,咬牙道:“姨娘说的是,先要嫁过去……”
叶茜回到叶老太太正房,只说叶薇已经睡下,她不好打扰。叶老太太听得叹口气,道:“随她去吧,也只能如此了。”
安慰叶老太太几句,画眉就过来了,后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她便过来了。
叶茜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便要告辞,其实也是不想听叶老太太说叶薇。叶茜是真不知道如何安慰,叶薇要是到现在还在打展飞的主意,那就真没救了。先不说以两人的智商差异,叶薇能不能成功。
展飞是摆明了不要叶薇,古代女子已经很可怜了,再这样上赶着算计男方硬是要成亲,婚后必然是杯具。尤其现在展飞的根本就是出笼的猛虎,寡妇亲娘都按不住他,更何况妻子,根本就是任由展飞捏圆挫扁,一年内进棺材倒是有可能。
和画眉一起坐车回家,叶荞正在正房里带着芳姐和盼哥儿玩,十分开心的模样。看到叶宗山三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叶茜看看叶荞倒不像是强颜欢喜,心中也十分高兴。
屋里说了一会闲话,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晚饭。饭毕坐了一会,叶荞和叶茜也要走了,姐妹俩一起出屋走时,叶荞突然叹气道:“今天带着弟弟妹妹玩,我倒是突然想通了,我是爹爹的女儿就够了,何必想这么多。”
叶茜听得更是高兴,却是打趣她道:“终于想明白了,不再矫情了。”
叶荞并不在意,却是看向叶茜,道:“我真的要谢谢你,明明早就知道……还能如此待我,有你这么一个姐姐,也是我的福气。”
叶茜拉住叶荞的手,笑着道:“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也是我的福气。”
说话间两人相视一笑,十分温馨。
九月过完,刚进十月,叶大太太在庄子上病故。因为庄子离叶家老家比较近,叶老太爷派叶景陆过去料理,在庄子发丧,直接抚灵回乡安葬。京城亲友只发了卜文,也不说叶大太太病死在庄子上,只说在老家病故,直接在老家发丧,也不用亲友们来祭奠,通知一声就好。
叶茜一家是没出五服的亲友,肯定不能被告知就成了。三天之时,叶宗山带着画眉,叶茜,盼哥儿,芳姐儿过去上香。
叶三老爷的孝期还没过,府里本来就是一片素净,再添一重丧事,现在倒也不显了。从二门下车直接去大房,大房挂起了白布,把正房暂时设成灵堂,放了叶大太太的牌位,再无其他,叶景陆不在,杨婉真在旁边张罗,眼睛红红的。叶宗山居中,叶茜立与左侧,画眉立与右侧,再是芳姐儿与盼哥儿。磕头上香,牌位之前烧了把纸,也就算是祭奠完毕,可以回家了。
叶茜跟着叶宗山正要走,只见叶芙挺着大肚子怒气冲冲的过来了,虽然是出嫁女,仍然一身重孝。庄子上的消息传过来之后,消息马上送到骆家,她就紧跟着过来。这几天她都在叶家,只是她大着肚子也不好总守在灵堂。听丫头婆子们说叶宗山一家来了,她就杀过来了。
“你们竟然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们一家人,我母亲怎么会死。滚出去,马上滚出去!!”叶芙怒声吼着,叶景陆给她说了叶大太太被打发走的真相,叶大太太一直以来身体并不差,怎么可能这样病逝了,肯定是叶家授意。
这件事归根结底就在与叶三老爷,其次是叶荞,叶三老爷已经死了,叶荞就成她的最恨。本来就是贱丫、头生下来的孽种,应该当场掐死才对,她要是死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事非。
杨婉真连忙道:“大姑奶奶快别乱说,这与山老爷有什么相关。”
此事事关公主,虽然是在两府之间流传,好歹没有传到外头去。要是叶芙这个出嫁女在肆宣扬,那事情就很麻烦了。尤其是大肆宣扬的叶芙,公主是君,她要整人,并不用通过宅斗手段,政斗手段直接搞死,哭都没地去。
“你住嘴,我娘把你养大,你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在这里假惺惺的守灵,你要是真为她想为,她前头怎么会被打发到庙里去。”叶芙怒声说着,她早看杨婉真不顺眼,上回叶大太太被打发进家庙就是因为她。
“我劝姑奶奶先小心自己,才不过四个多月,胎像还不稳固,若是仍然这样的闹法,闹出个好歹来,吃亏的可是自己。”叶茜说着,
叶芙是不吃亏的个性,同时也十分爱惜自己,就是再为叶大太太伤心,也不可能破着把孩子闹掉,大月份流产可是要命的。
叶芙听到这话,脾气果然收了一收,却是指着叶茜道:“告诉那个小贱、种,这件事情没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
叶茜有几分怜悯的看着叶芙,叶芙的恩怨计算方式永远都是如此的神奇,前头叶大太太当初陷害章雨柔不成,被打发到庙里,叶芙恨过章雨柔。现在又要恨叶荞,怪她“害”死了叶大太太,还真是一脉相承的逻辑。恨就恨吧,跟叶芙也没啥道理可讲。
叶景陆应该是知道真相的,现在也叶芙也知道,都闭嘴不说把事情揭过去,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叶芙非得抽风折腾,也不说折腾的多大,让安宁长公主动怒那种。只要彻底失去国公府的支持,叶芙马上就要倒大霉。
叶芙能压住骆七爷,归结根底是娘家给力,骆七爷不给力。闹到娘家没人愿意管她,任由骆家折腾,她就是生了儿子前景也不容乐观。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一个好大伯骆思恭,随意打算阴死他们夫妻。
叶宗山一言不发,朝杨婉真拱拱手,抬脚走了。叶茜,画眉,奶妈抱着盼哥儿和芳姐儿随后跟上。
叶芙还欲再说再骂,杨婉真就上前劝住道:“姑奶奶小些声吧,总太太的灵堂,再有十分气,不为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
“我好我歹我自己有数,不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提醒。”叶芙怒声说着,到底没去拦叶宗山一行人。
这回丧事的真相叶宗山一家都心知肚明,上完香画眉本想说去看看叶老太太,叶茜就道:“府里连着有丧事,叶老太太心里只怕也不痛快,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种尴尬的时候,见面无话可说,那就不如不见面。
叶宗山也觉得有理,便直接回家去,谁都没有见,不但今天不见,最好年前都不要来国公府。看叶芙那样的反应,叶景陆要是也这样认为的,以后还真有点烦。
回府,吃饭,与叶荞说笑,要么就去画眉屋里,带着芳姐与盼哥儿玩。对叶芙说的讨回来之类的话,不管叶宗山和叶茜都没放在心上,叶茜和叶荞都是守孝状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俩人倒是有时间绣嫁妆了。
叶宗山早把名下地亩田产盘算清楚,把自己的心腹管事小厮派出去,在京城开了几间铺面,收益也不错。与此同时叶景宗则是每天去衙门,六品小官也是官,早晚点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生活虽然不及国公府的富贵,难得是的一家人一起,生活的富贵安康。
转眼进入十一月,大雪纷飞,天气冷了起来。先是吕姨妈送来了好消息,廖夫人推荐,吕姨妈以医妇的身份进宫,得到了陈太后的赏识,夸她医术老道,被留在宫中成了医妇。赏赐就更多了,吕姨妈买房子置地,前头跟她生气的大儿媳妇,现在都成小绵羊了,全靠婆婆挣钱,自然就变乖了。
叶茜一家人上门道喜,吕姨妈也高兴得不行,又格外谢了叶茜。是叶茜把她推荐给了廖夫人,廖夫人用着她好,她才有机会进宫。虽然被夸奖是自己的本事,前提时她得有这个机会。
“姨妈在太后贵人们面前得了脸,难道还能忘了我不成,以后有什么求到姨妈了,难道姨妈还能不理会我。”叶茜笑着说,顺势偎在吕姨妈怀里道:“我打小没娘,从来都是姨妈照顾我,在我心里姨妈就跟我亲娘一样,吕姨妈过的这样好,我才觉得安心。”
吕姨妈的医术绝对够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己。想想上辈子吕姨妈吃的苦,这辈子她能给吕姨妈制造机会,让她能进宫,都是她应该做的。吕姨妈也是能抓住机会的,要是她不行,廖夫人也不会推荐。
吕姨妈伸手搂住叶茜,她何尝不是拿叶茜当亲女,道:“现在都好了,你大哥的媳妇老实听话,你二哥的媳妇也马上娶进门,我这辈子的苦也算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