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孽,有时候也不那么可恶。
才刚这么想,她就听到某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是个有原则的人,定下的规矩,就绝对不会改。”
他难得用这种略带威严很有王爷派头的声音说话,可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实在是让人一头雾水。
但是已经见识了他的变态程度,江渔渔可不会掉以轻心,这妖孽又在打什么主意?
话音一转,赫连夜突然又恢复了往常语气,“本来是抓着你的手臂便可,可我两边臂膀皆已脱臼,事出无奈,我也只好贴在你身上。”
“这也就等同于抱了你。”
“说过一起睡过才能抱,这规矩就不能改。”
“还好俗语有云,‘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今晚回去就一起睡,也不算太坏了规矩。”
他故意折磨人似的,一句话一顿,又比平常啰嗦很多,听到最后一句时,江渔渔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刚才我卸了你手臂,你是故意没躲开?”
这妖孽说得对,她不懂轻功,所以看不出他武功究竟有多高,总是估算错误!
长眉微微一挑,赫连夜似乎有些不悦,“本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她错怪他了?
“本王是故意气你,算准了你会去卸了我的手臂。”
这妖孽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
赫连大变态!她以后绝对要这么叫他!
两人已经游回对岸,江渔渔一脚把刚上岸的赫连夜又踹回湖里,也不去分析他为什么没躲开了,拿了自己的东西,黑着脸冲出密道。
而在深潭的另一侧,听着水声消失,猜测他们已经彻底游远,有一个声音才敢开始说话。
“凉木头,你说,咱们王爷刚才是不是不好意思抱王妃,才胡扯那么一番?”
这显然是没听到赫连夜他们刚才的对话,才会有这么善良的猜测……
“不过也不对,王爷虽然连女人手都没碰过,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强大到……”黑暗中的人把“变态”俩字咽下去,清清喉咙,“他是咱们王爷啊!咱们王爷怎么会不好意思?”
“真是,钱谦那个守财奴!王爷拨了他那么多银子,他还东省西省,就说这门前的油灯吧,多放一根灯芯他都舍不得,这光线这么弱,我都看不清王爷刚才是什么表情,太耽误事了!”
“我说凉木头,你能不能应我一声?”
“王爷说了,咱们几个我是老大,你得听我的!”黑暗中那人很大爷地“命令”,“你给我应一声!”
“嘤。”
长达一分钟的沉寂之后,山洞中响起铿锵有力的悲愤大叫!
冲出地道之后,江渔渔本来是想回自己房间的。
甚至冲动的时候,她连直接收拾行李离开王府,找机会再潜进来这念头都想到了。
可站在院子中,人被夜风一吹,也冷静了很多。
以前她不明白,这王府中为什么戒备一点都不森严,可能连不会武功的小贼都有办法闯进来。
现在她懂了,因为这是赫连夜的靖王府!
那妖孽的武功,强到深不可测,除非脑袋有坑,不然没人会主动来招惹这种强大到变态的人物。
在民间,说不定还有人跟她有一样的怀疑——这王府虽大,可是只要那妖孽想知道,有任何风吹草动,是不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靖王府,想要离开容易,再回来,可就难了。
不行,不能走。
江渔渔曾经在府里转过很多圈,为了打探消息,她跟府里大多数人都说过话,府里的大小八卦,她也都清楚。
现在在脑袋中回忆了一圈,她找到合适人选,朝王府东侧角落的小屋赶去。
这里是王府的花匠徐大叔存放花材的地方,这些天跟花匠同屋那人的弟弟来了,所以花匠大叔就搬来这座小屋,把床借给同屋的弟弟。
花匠大叔不会武功,所以她想潜进这房里,还算容易。
三分钟后,江渔渔把房中花材都搬了个位置,遮住穴道被她扎中、陷入昏睡的大叔,自己则易容成大叔的模样,躺到房间另一侧的长木板上。
怕一些精贵的花苗受寒,这房中炉火极旺,暖洋洋的热气混着各式花材的氤氲香气,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睡觉!
易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妖孽太强大,王府中人也习惯了他的强大,她就不信丢了一个“丫鬟”,他好意思大张旗鼓地搜查!
江渔渔猜对了一半,像是这样的“小事”,赫连夜确实不会张扬。
可是
才刚躺下,身边虽然无风无响,她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立即睁开眼,江渔渔就又想踹人了。
因为某人就坐在木板边,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的见过王爷!”江渔渔立即从床板上滚下来,装出诚惶诚恐的声音请安。
万一这妖孽只是来变个态,大晚上的真的来看花匠大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