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认识程丝妍这张脸。
反正现在回家认了亲,她的身份迟早也要揭晓,为了报刚才差点被他雷死的“仇”,她决定吓一吓他。
“这是我家啊,我当然住在这里。”
果然,赫连辰的嘴角抽了抽,隐隐感觉不妙,“你……家?你是谁……不对不对。”
程大人家子女众多,说了叫什么他也认不全,还不如问……“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江渔渔十分乖巧地坐在石凳上,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让她那张笑仰起来的小脸看起来愈发纯良无害。
正文 把自己黑了1
把自己黑了1
看着紧张的赫连辰,她心情十分好地告诉他,“九,我是程家九小姐。”
哐当!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了个正着,赫连辰整张脸震惊得快要扭曲,连笑起来总是飞扬着的俊眉都好像塌了下来。
“九、九……”有那么几分钟,他看江渔渔的表情都像是在看妖魔鬼怪,好像她额头上突然长了角似的。
“九小姐?”挣扎了半天,他终于把这几个字全说出来,不过语言系统明显暂时失灵,只会重复这几个字了,“九小姐?九?九?小姐?”
一边念叨,手一边无意识地收紧,连带得抓疼了他手臂上的小白狗的毛。
小白狗怒了,嗷,欺负我不会喊疼啊!
小狗牙一呲,“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咬到了他手上。
疼痛也没让赫连辰清醒,他机械地举起自己带着狗牙印的手,凑到眼前,看了足足有二十秒,才说,“九小姐?”
江渔渔在一边像看戏似的,一直端着下巴,也不“打扰”他犯傻,就一直安静围观。
不过说起来,这位古怪的太子犯傻时,也比抽风时看着正常多了……
就这么呆了十多分钟,赫连辰突然像觉醒了似的,猛地站起身,“九小姐?程府九千金程丝妍?”
“对啊。”江渔渔很无辜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这个……少爷我渊博,有学问啊!哈、哈、哈!”赫连辰干笑了几声,突然沉下表情,“我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落水少年,我先去把他救起来。”
”这个借口找的……
太子在宫里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是因为他轻功很快逃得及时吗?江渔渔看着骤然就没了人影的身边,默默地无语着。
还不到半分钟,赫连辰就深沉了一张脸回来。
不过这回他不是抽风,而是真的深沉……
江渔渔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太子的气息冷得骇人”是什么意思。
这种感觉跟她的外星表哥还不一样,他们说怕表哥他老人家,其实更准确地说,那种心理是畏惧和崇拜。
不管他们怎么天花乱坠地把表哥形容得可怕,他们都知道,表哥不会随便伤人,因为强大到他老人家这种程度,是不会“纡尊降贵”地跟他们这些普通地球人计较的……
可太子不一样。
他的气息,就真的只有一个“冷”字可以形容。
冷,冷到极致,而那冷,是从自己心里散发出来的。
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他的靠近,能让再迟钝的感官都能意识到危险的存在,那种打从心底渗出的恐惧,会透过浑身血液,冰寒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可怕,在于对身边所有事物的漠然无视,不是自大,而是真的完全不放在眼里。
即便是须臾间结束数百条生命,他的心中,恐怕也不会泛起半丝波澜。
割断一个人的喉咙,和收割一根麦子,有什么不同?
手起、刀落,有东西就此断裂,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不同。
那冷漠到让人心胆生寒的双眼,清清楚楚地透露着这样的信息——生命在他眼中,没有任何意义。
江渔渔真的完全愣住了。
她远远地看过一次逛街中的太子,还在山洞中遇到过一次想杀他的太子,可第一次是根本没见到正脸,第二次是情况紧急,她根本无暇去观察什么,所以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太子传说中的那个模样。
跟那个吊儿郎当、爱吃爱笑、时常抽风的“小陈子”半点关联都没有的模样。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彻底,可是确确实实,这是长这么大,除了表哥之外,第一个让她感到害怕的人。
下意识地,江渔渔就又望了眼天。
江渔渔,你要冷静,你四岁时就挺得过表哥大人的一句“渔渔”,所以这世上没有你迈不过去的坎,没有你应付不了的妖魔鬼怪。
这样一想,她冷静了很多,心里的恐惧慢慢散去。
不得不说,这是生平第一次,想到表哥能让她觉得温暖祥和……
还没收回视线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杀气。
赫连辰想杀她?
当然,在他消失半分钟,又突然以“太子”的形象回来时,她就想到了这一点。